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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陈柯站在床前:“你听我的,去给我妈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雯君无比疑惑:“为什么?我去道歉不就间接承认这事是我做的了吗?”

    “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你都要去道歉表示一种礼貌。”

    “我不去。我做不到。”雯君忽的跳起。

    “雯君。”他无奈的望着她,雯君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久。

    “好吧,那我先送你回去。”

    雯君默默跟在他身后。经过客厅,大伙正在那儿围着吃早餐。陈妈脸色不好,其他人也不敢吭声。林疏影站起来喊:“陈柯、雯君,快过来吃早餐啊!”陈柯看了眼他妈,微笑的说:“不了,我先送雯君回去吧。”雯君喉咙哽咽着,想说“昨晚抱歉”之类的话,可就是说不出口。陈妈说:“去吧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年轻人折腾了。”

    别墅里,陈柯坐在钢琴架前杂乱无章的弹着钢琴,一忽儿又换成了那曲梦中的婚礼。雯君将泡好的咖啡端到他面前:“给”。陈柯接过喝了一口又递给她:“太苦了。”“你不是就喜欢喝苦的吗?”

    “雯君,喝苦咖啡是为了提神,而我现在并不想提神,只想沉睡。”

    “那就去睡吧。”

    “不,我指的不是身体上的沉睡,再说我下午还要去公司呢,没时间睡了。”

    “那你晚上回来睡,我在家里等你。”

    他笑了:“你好像一个小媳妇。”“不过晚上最好别等我,我也不知道我忙到几点回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那么累,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分担一半。”

    “人不累就没有未来,你也替我分担不了任何。”

    他拉她坐到腿上:“来,你把梦中的婚礼弹一遍,我刚刚弹的”“嗯。”她现在已经颇为熟练了。虽然不够连贯,但是音调没有弹错。陈柯欣慰的说:“有进步了。”

    雯君问:“你饿吗?我去做顿美美的午饭你吃了再走?”

    “别去。”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继而用细碎的胡渣摩挲着她的脸。“让我们多待一会儿。”

    “你别这样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雯君,我觉得你有时候过于固执,你应该温和一些,温和些才更符合你的形象。”

    “你是觉得我为人处世有失气度配不上你吗?”

    “不,准确说我欣赏你的直接,但是我为你担忧。世人不一定能接受这份直接。”

    “那么,我应该怎样含蓄的活着呢!”雯君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柯低眉浅笑,声音温柔:“我想,你永远学不会含蓄。因为你有一颗太过热烈的心。”

    雯君笑了:“但愿这颗心能把所有人都燃烧其中。”

    陈柯摇头:“那是不可能的,除了我。别人只想把你这团烈火灭掉。”

    雯君冷笑:“是嘛!?”

    陈柯站起身来抖了抖腿,活动了下筋骨说:“雯君,我该回公司了。你一个人弄点东西吃,不行就打电话叫兰嫂来。不要饿着自己。”

    “你就这么走了吗?”看着他步至门口雯君心中怅然若失。

    “不然呢?”他回头来给了她一个魅惑众生的笑,然后近前来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宝贝再见。”

    雯君站在门口看他上车,他是现代少有的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多么惹人喜爱。可是自己,自己却这么不惹人喜爱。她又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无奈病魔昏晓侵,天昏地暗分不清——”雯君躺在床上,胸腔里积蓄了一股闷气,这口闷气怎么都出不来。她感觉身体发热,不知道是天气热导致的还是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所谓胸闷气短,说的就是她现在吧!

    她就那么躺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才幽幽的醒转。小玉那颠倒众生的容颜浮现眼前。

    “你醒了?”小玉调皮的笑:“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你发烧了,赶快起来,我带你去诊所看看。”

    雯君艰难的爬起来,声线因感冒而变调:“你怎么会来?”她诧异、疑惑、又惊喜的看着她。

    小玉一甩头说:“嗨,这你就猜不到了吧,是你家陈少喊我来的,他说不定有预兆,你等着,我打电话给他。”她说着就掏包。

    雯君慌忙阻止:“不要打给他,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噢?”小玉好笑的看着她。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我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雯君站起来:“咱们走吧。”

    小玉问:“去哪儿?”

    “去诊所。但你等我先上个厕所。”

    不久厕所里面就传来雯君倒地声音。小玉跑过来踹开门:“怎么了!”结果雯君跌倒在地,坐便器里一汪血水,她摇她:“醒醒!醒醒!”雯君才缓缓苏醒:“好多血!”“你以前不会没来过吧?”小玉一脸的困惑,按雯君年龄来说大姨妈也来了好几年了吧。

    “我从来没来过那么多。”雯君由衷说。

    小玉抚额:“唉,真是无语你了。”

    经历了去诊所开药回来吃饭,吃药,这一系列过程,雯君心中的疑团依旧没有解开。他为什么让她来看她,难道他今晚不会回来了?不回来的原因是今早她没有听他的去跟她妈道歉?因为他开始发现她性格的弊端了?不,不。我总是想太多。雯君内心自我安慰着。是我想太多!

    她和小玉两人坐在别墅前河边的椅子上歇息,晚风轻轻拂过,醉人心脾。

    小玉略带忧郁的看着她:“你说你晕血,那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雯君邹起眉头:“为什么想那么远?”

    “你不想不代表它不会来临啊。你身体那么差我真担心。”

    她接着说:“雯君啊,你是我遇见的女生中最奇葩的一个。不是贬你噢,我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你。”

    雯君本来望着湖后又低下头看自己脚尖。她不语。

    小玉立起身来邀着她的肩膀:“我说错了?对不起噢。”

    雯君回头握住她的手:“没有,你说的很对。我就是奇葩。小玉姐,你不必因为和我在一起就变得小心翼翼的。你可是京城第一夜总会的花魁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转变气场呢?你在我的心里是那么美丽张狂,不可一世。”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玉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雯君啊你别把这些新鲜的词扣我身上行吗?太奇怪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要我说啊,就我这种风尘女子死了都没人心疼的,何来的不可一世?”

    雯君大惊:“你怎么比我还悲观!小玉姐,你不要说这些不详的话!”

    小玉挺无所谓的甩头发:“这有什么,人还不得终归一死。我看啊,人活着什么都是不公平的,人死时倒很合理,没有人能在死的那刻带走什么,这便是上帝对人类唯一的公平了。”

    “小玉姐”

    “雯君啊,你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虽然有不幸,但我还是羡慕你。”羡慕你拥有陈少的爱。她在心里补充。

    “羡慕我!你知道我有一个怎样的家庭吗?爷爷奶奶迷信封建,爸爸平庸妈妈俗,没有一个交好的亲戚姊妹。你又知道我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长大吗?老师凶残同学低俗,可以说我是在煎熬中过来的。有时候感叹自己的命运,后来想想或许前生造化来的,不然我岂会总是遇人不淑。”

    “你那些都是好小好小的小问题,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无父无母,生来寄人篱下,十七岁我离开亲戚家来了帝都,刚来帝都时睡的是公园,后来搬到地下室,那床都长绿毛了你知道吗?进了夜总会一开始除了被客人欺负外还会被这个小姐那个小姐欺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伤心才熬到今天的位置。可是我存的钱依然不够在帝都买一套房。”

    雯君默默无语的看着她,小玉回转头来:“所以啊雯君,不要总是觉得不幸。其实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幸福的。大多数人都在苦海中泡着呢!”

    雯君躺在沙发上,想着小玉的话,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梦里好像有人抱着她上床,身体是轻飘飘的,那人还摸她的额头,亲她的脸颊,可是感觉那么轻,她想去抓住,可是就是使不出力气。

    当她醒来时,屋里依然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而空气里余留的味道似乎证明他回来过。她看着挂在窗前的她折给他的一千只千纸鹤欣慰的笑了。

    雯君正坐在客厅吃那包药里的最后三片黄色的药丸,陈柯的电话就来了。她欣喜的接起:“喂,陈柯,我正打算吃完药就打给你呢,你就提前来电了!待会儿我过去找你好吗?”

    “别来。我这两天在招待公司客人,没时间陪你,晚上都不要等我了,我这几天都不会回去。听说你病了,我已经喊兰嫂回去了,她会做饭给你吃,你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

    雯君有些失落的答应。她的直觉一向很灵,她总觉得这次煤气事件他们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尽管真的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