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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球类大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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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半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比赛和烈日炙烤,棒球场上的空气在升温,露华感到自己的脸上、身上就像在蒸桑拿一样,热辣辣的,没有一个毛孔不出汗!

    她感觉自己只在长椅上坐了几秒钟,就被喊去做击球准备了。当蹲在准备区享受日光热情的拥抱时,露华放弃了顾忌形象,扯下帽子拼命扇着风,前所未有的热!

    若林从背后递给她几张纸巾,露华道了谢,轻轻沾去额前、脖子上满满的汗水。她感到背后宽宽的衬衫已湿透,黏糊糊的贴在背上,十分让人抓狂。

    这时,泷一击出一记后场滚地球,开始跑垒,露华惊讶地发现他仍然跑得很快,一口气跑上了二垒,站直身体后,竖起两指对修哲休息区比划了个“V”字。

    裁判老师示意露华进场:“三棒,一垒手秋庭。”

    “再得一分,再得一分!”修哲小学的啦啦队们大声加油。

    露华站起身向前走,看向场上:五局半下来,双方战成平局。目前修哲一棒胜村出局,二棒泷一在二垒,自己和第四棒若林如果能打出安打,那么将会获得胜利;反之则结束比赛,以平局收场。

    修哲投手小林这时喊了暂停,获得裁判许可后站在场地边缘,对露华招着手,露华不明就里,放下球棒走过去,想着难道要更换击球人?不料小林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句:“秋庭同学,你见机行事,不挥棒也可以,但是做好跑垒准备,南葛的石崎也累得很,说不定会投出四坏。”

    “好的。”露华想,自己快抬不起胳膊了,若林一定看得出来。既然二棒已上垒,这又是自己最后一次上场打击,索性象征性地被三振出局,剩下的交给若林,得不得分都与自己无关,也就是了。

    露华拿定主意,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你们队长的意思吗?”

    不料小林摇了摇头:“不是。”他示意她附耳过来,挠了挠头,低声说:“我们想着你应该很累了,勉强挥棒可能会被接杀出局,观众们也一定不想看那样的场面,还不如直接让你……歇一下。可是,队长似乎不赞成,却也没明着说反对。”

    露华忍不住瞥了若林一眼,她坚持比赛到现在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他难道还期望她再打出一记安打吗?今天的若林简直怪异到离谱哇!

    小林最后说了一句“总之,见机行事吧”,挥挥手回到了休息区。露华捡起球棒站好,不由得开始走神思考,她到底要不要挥棒呢?

    石崎擦擦脸和手,休息片刻后,双手举过头顶。

    “秋庭同学,全垒打!”这时,泷一大喊。

    砰——

    “……糟糕……”听到那一嗓子,露华下意识地胳膊一抖,结果第一棒就把球抽到了场地后方,眼看着阿学和中坚手都在拼命追球,泷一也没命地向三垒冲去,露华只好丢下球棒拔腿就跑。

    踏过一垒垫时,露华观望左右:泷一已顺利回到本垒,修哲队已经开始庆祝胜利,可是裁判还没宣布结束。阿学刚刚同中坚手撞在了一起,两个人摆脱对方,中坚手拿起球向岬掷来,露华认命地叹了口气,右腿一个垫步滑了过去。

    “成功上垒!”二垒裁判喊出结束口令后,笑着对露华说:“漂亮的滑垒。我以为你会回一垒呢,没想到,小姑娘跑得还挺快嘛。”

    露华坐起身,背靠着岬的腿讪笑,看着落在几步之外的帽子和水蓝色发圈,没说话。她不想动,也动不了了!

    “大小姐。”路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场边铁丝网门前,在这时溜溜达达地进了场,蹲在一旁戳戳她,“烈日下别装死,当心中暑,太太们都在往这儿看呢。”

    “别提醒我啦,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超狼狈的。”感到岬递了左手给自己,露华可怜巴巴地抬起手来,马上又垂了下去,“不小心打到了,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上垒了呢?太郎,你是不是没踩垒包?”

    岬摇头,右脚轻轻地顿了顿,露华感到自己正坐在他的脚背上:“我可没放水……露华,那记滑铲很漂亮哦。”

    “大小姐是不是想说,今后不要参加职棒?”路德起身,一把抓起露华扛在肩上,大声笑着说,“晚餐跟岬先生一起吃凉面,再加冰冰爽爽大麦茶,怎么样?”

    “讨厌,臭大叔!色大叔!吃嫩草大叔!”露华抬起头表示抗议,权衡利弊后,决定先暂时这么舒服地赖一会儿。

    球类大会正式结束,路德背着露华走出棒球场,看到南葛和修哲的妈妈团都在场外,他们看到她,纷纷笑着称赞她那个精妙的再见安打。露华一一表示感谢,不禁庆幸着:原来热也有好处,至少脸不会更红了。

    翼早就跑到了他的父母身边,一手拉着一个人来到路德面前,笑着大声说:“妈妈,这就是我说的球队经理,秋庭露华!我说过吧,她超厉害的!”

    不久前远航归来的大空広大船长笑着对路德点点头,他们已经在罗伯特的引见下一起喝过酒了。奈津子看着趴在路德背上的露华,温柔地说:“翼常常说起你。谢谢你经常照顾我们家的足球小子,周末有空的话,到我们家来玩吧?”

    路德微笑,却迟迟没听到露华回答,便扭过头去看。露华红彤彤的一侧小脸向外,脑袋沉沉地靠着路德的宽肩膀,左手垂在他胸前,紧闭双眼,呼吸声细长,竟疲惫地睡着了。

    ·

    后来,露华每每看到棒球比赛现场仍忍不住磨牙,她无法忘记,小学时唯一参加的一场棒球赛后,不知是哪位好事之徒,趁自己睡着之际,将那只写有比赛日期的胜利棒球塞在了她的兜里,在她露出的眼睛上形象地画了一只黑圆圈和一条曲线,又在她的衬衫背后写了一行“击出再见安打之人”和一排硕大无比的叹号。

    据路德描述,那天他(故意)背着她一路走到饭店,所到之处所见之人无不捧腹大笑,让修哲小学所在的区域几乎人人都听说了这件事。而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在露华的多方逼问下,每个人给她的答案都不一样。这也成了露华的一生中,三大无法获得确切答案的未解之谜之一。

    (第九章完,第十章·喜欢的定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