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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南注意到了辰柳的动作,赶紧一把拉住他,低声喝道:“不要冲动!我们不是其对手,上去也是送死,再说薛师叔伤的这么重,得赶紧下山找老师治伤要紧!”
听到给薛师叔治伤,才将辰柳的怒火压下,狠狠道:“这妖巫,我早晚要取其狗命!”
二人寻了些树枝,简单做了副担架,小心将师叔抬到架上,也不管什么柴火了,赶紧下山。
听罢弟子的叙述,墨翟沉着脸:“原来是巫族一脉,我墨氏子弟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下如此重手,虽我等提倡兼爱,但也不能任人欺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你惹到我墨氏头上,也就别怪我不客气!飞哥,薛奎就交给你了,好生照看,我去会会那神巫季咸!”
腾飞点点头:“你也当心!听豫南所说,那季咸也非等闲之辈!”
墨翟也不答话,取过墨刀,也不问那季咸所在位置,就见其身形一摆,人已在院门外,再动了几下,就见那身影如点墨般闪现了几下,消失不见。
那群墨氏学堂的弟子一见老师展现如此身法,大是群情激昂,知道老师本领高强,但从未见其真正展示,此刻方知老师的一身本领恰如汪洋大海,自己所学仅为其中江河一滴而已,更加激起弟子们学武的激情。
再说墨翟,身形飘忽间,脚踏树冠,一路向峄山峰顶奔去,不需特别指路,那沿途可见豫南、辰柳下山的痕迹,还有那滴落的血迹。
时间不长,就来到了那季咸盘坐的巨石前,此刻那季咸正检查金龙,从头摸到尾,又从尾摸到头,那嘴角就没有合上过:“果真是白蛇化龙!果真是白蛇化龙!上古记载,得遇此白龙,乃主主人祥瑞,这真是天助我神巫啊,巫族必大兴,巫族必在本巫手上大放光芒啊!”
那注意力全在这金龙身上,连有人临近都未曾发觉。
墨翟站在一颗树梢上,冷目看着这季咸,听了其自言自语,不由出声道:“你巫族以后大兴不大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将有血光之灾!”
“谁?”那季咸一听有人说话,急忙将金龙揣入布袋之中,环眼四望,“谁?是谁在跟本巫说话!”待看到树梢上的墨翟后,其脸色一变,暗道,这是高手!刚打了人抢了东西,这人就出现,看来是来报仇的。翻手拿起身边的九转夺命枪,站起身来盯着墨翟看了一会儿,却见这来人面色微黑,略显清瘦,身穿麻布衣,整个人给人感觉精神抖擞,内含无穷力量,再打量那刀,已解去外套,颇显贵重,金光闪闪,光照之下,夺人双目。“阁下何人?为何前来打扰本巫清修!”
这季咸打量墨翟,墨翟也在打量季咸。这大巫身着华丽,妖艳异常,但见其站立之姿,呼吸间深合自然之道,眨动双眼,却露出一股枭雄狡诈之色,手中那枪,色泽乌黑,枪头枪身一体打造,看那架势,怕不是有百十来斤,不知何物所炼制。“墨翟!”
“墨翟?”季咸摇了摇头,“不认识,找本巫何事?”
“你伤了我门中之人,你说我来找你何事!”
“不知你是何门?”
“墨门!”
“你是?”
“墨门矩子!”
“矩子?”
“门中家长!”
“何人所建?”
“鄙人!”
“哇哈哈,就你这年纪也敢说创立一门?如何当得人师?莫不要闪了自己的腰笑掉别人的大牙!”那季咸一听墨翟无根无萍,没有深厚背景,且年纪又轻,顿没了忌惮。
“你巫门倒是传承甚久,可都传到狗肚子里了。上古巫族自黄帝臣子巫彭传起,解民苦、医疾病、祈风雨,佑天下苍生,商汤之下巫咸行星卜、辅君王、延人福,可你这巫人尽失巫门风采,着装妖异行卑鄙手段,不思以一身本领为天下苍生造福,还施行残暴手段抢他人之物,伤他人性命,如何敢自称神巫,我看妖巫而已!这山洞以后便叫妖巫洞好了!”原来墨翟看到那巨石下的山洞,洞边竟被这季咸写了三个红字“神巫洞”,便忍不住替他改了名字。
“你!你敢辱骂本巫,找死不成!”那季咸被墨翟几句话说得怒火中烧。
“你做得,别人说不得不成?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让我去死!”墨翟翻舞了个刀花将墨刀倒擒在身后,不屑的看着季咸。
季咸右手平举九转夺命枪指着墨翟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你找死就莫怪本巫爷了!”说罢,身形一动,化为疾光冲向墨翟。
那墨翟见其冲刺前来,也不惊慌,右手手腕一转,那墨刀以刀背磕向那枪杆,就听“嘡啷”一声,震得二人虎口发麻,音震山谷。
就这样二人激战一处,时而一片金光飞舞,时而一阵乌龙翻滚,时而金光前行乌龙退,时而乌龙行云金光避,当真是个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那夺命枪一寸长来一寸强,得势不饶人,枪枪直逼上中下三路,碰上筋骨断裂,戳上透心背凉。那墨刀一寸短来一寸险,贴身进攻步步紧逼,刀刀不离枪杆,贴着那枪杆如附骨之蛆削向持枪之手。
这个时候就见出断水刀法的威力了,那墨翟沉着应战,任那夺命枪如疾风骤雨般攻击,他却横刀于那凶涛浪涌中自如。
这一战却是从山上打到山下,从山下打到山上,自东山打到西山,自西山打到东山,当真是碎石横飞,硬生生打出几条山道来。激战中,那季咸挑起一块巨石砸向墨翟,那墨翟一见石来,也不避让,双手持刀,大吼一声,自上向下一个立劈,那真力自丹田涌出,一道罡气自刀刃发出,其劲气长达数米迎向那巨石。也无惊天巨响,也无华丽招式,就见那巨石如同豆腐一般,自中间一分为二。尚不待那切开的巨石落地,墨翟飞起一脚,踢向其中一块,那半截巨石倒飞向季咸,那季咸也不甘示弱,挥起九转夺命枪顺势借力,一挑那巨石,那巨石凌空飞起不知落向何处。还不待季咸调整姿势,那墨翟却是趁势逼来,左手化掌击向那季咸前胸,那季咸哪来得及躲避、招架,正被那掌拍个正着,那一掌几乎震散其浑身真气,正想退开,却不想那墨翟一掌完后,又化为一拳快若闪电再次如影相随击在同一部位,紧接着又化拳为指点在那部位。这一掌、一拳、一指击完,就见那季咸如脱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接连撞断三颗大树方才止住身形,那口中鲜血狂喷,直到其身形落地手指连点身上几个大穴方才止住。
为何墨翟这三连击这般威力?原来这也是墨翟后来自悟的一式秘法,称其为三叠浪,乃是根据当年河水水势悟出来的,字面意思,这秘法却是如浪涌般,一浪接一浪,三浪相连,其势滔天。实际使开,第一掌却是震散人体护体真气实现初步震伤,恰如地震前的初震,让山体摇晃,接下来的一拳却是硬碰硬击伤,恰如那地震强震袭来,山体断裂,再下来一指,却是再那击伤部位强化其伤,恰如强震后来了一记火山喷发。同样的受力,受力面积越小,受伤程度越狠,这是墨翟在不断探索中发现的。
再看那季咸,身形落地,急忙止住伤势,此刻已知自己不是这墨门矩子的敌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倒拖夺命枪,身形一晃消失在林中。
墨翟一见季咸逃走,心想既然仇恨结成,那就断了根吧,不然日后被这等人物惦记上,墨门恐难以消停。刚要飞身去追,却是想起那金龙来,飞身直奔妖巫洞,见那口袋尚在,捡起来检查一番,遂系在腰间,跃身向那季咸逃走方向追去。
却说二人这番大战,倒是给后世开辟这一峄山名胜创立了数个可观可评的景点,像那神豆腐石、鹦鹉石、飞来洞等。
再说墨氏学堂,墨翟离开不久,伏丘率着两名弟子也返了回来,一听说薛奎受伤,急忙前来,听到墨翟已去寻仇,其焦急道:“飞哥、牧哥,你们照看下薛奎哥,我去接应矩子,免生意外。”这五位墨派创始人,论年纪伏丘最小,可论到武艺,却是要数他最精,此刻一身功力已达结丹后期。
见其要前去接应墨翟,腾飞想了想道,“伏丘,墨翟的修为强我等太多,你去接应可以,但要答应我,若是遇见墨翟不敌那神巫,你莫要莽撞,尽可能救走墨翟就是,不可交手。若是那神巫不敌墨翟,你也不要露面,免遭其挟持威胁墨翟。”
“飞哥考虑周全,我答应就是!”伏丘知道腾飞长期在外,见多识广,虑事周全,方有此等吩咐。
回房取了自己的兵器,伏丘飞奔向峄山。这一到峄山山腰,却是被惊个不小,山石断裂,树木横飞,有那山地竟被开出一道丈许深的裂缝。这是怎样的打斗,破坏力竟如此惊人。
站在一处高处山岗四处张望,却不见有打斗声,心中暗道:“墨翟矩子此刻去了哪里,怎不见其踪影?”沿着打斗的痕迹,伏丘奔跑着,突然眼前一亮,那巨石断面呈现在眼前,仔细观看那断面,恰如刀切豆腐,这应是墨翟矩子的用刀所至,矩子就是矩子,这身修为真是另我等望而兴叹。感叹着这刀法的威力,伏丘又在另外一处寻到了另外半块巨石,通过一番判断推理,已能想出当时大战的情形,伏丘自言自语道,“看来矩子是占了上风,那处血迹应是神巫的血迹,这么说来矩子是去追杀那神巫去了!”
伏丘又在战场仔细查辨,看着那季咸伤后逃走的血迹,伏丘心中有了判断,一猫腰,“蹭蹭蹭”顺着血迹追了下去。这一路追去,足足追了三十多里,连个人影也不见,只能通过丛林草地被踩踏的痕迹看出方向没错,可沿途也不见打斗痕迹,这人去了哪里,难道受伤后的季咸速度有这么快吗?
这又向前追了十几里山路,仍不见人影,眼前却被一条大河挡住,望着浪花翻滚的河水,伏丘心中暗自感叹,这二人真是高人,也不知是如何渡过这大河,那季咸也真够了得,受了重伤还能如此长途奔涉,罢了罢了,先回学堂吧,以矩子的修为想必不会有何危险。
这伏丘又按原路返回,那薛奎此刻已经醒了过来,腾飞与子牧正坐在边上与其说话。伏丘先见过薛奎,关切问候了一番,便将一路所见及自己的判断与腾飞、子牧一说,腾飞沉思了会儿:“应该不会有问题,墨翟为人机警,处事成熟稳重,虑事谋而后动,我等倒也不必过多担心,但学堂也要加强防范,避免那季咸绕道偷袭,同时弟子们的学业也不要耽搁,这段时间,就由子牧、伏丘授弟子武艺,我来授弟子学识。”那薛奎听闻墨翟竟孤身去寻季咸为自己报仇,不由心中好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