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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低沉的笑起来:“你一介凡人成仙,孤家寡人,有什么资格说接受不接受的话。”我去,柳依有夫君有儿子,还有个弟弟,孤家寡人,到底是从何说起。罢了,我也不想再听,还是带我夫人回去吧。
缓缓走过去,听到人参劝解的声音:“走吧,用不着你来决定,让她先过了天尊那关再来计较。”嗯,我渐渐觉得,人参似乎是这帮小女仙里难得的心思清明的。柳依人参背对着我,我走到柳依背后,伸手轻轻扯了她一根头发,截断发尖递到她手中:“近日头发又有些叉了,回头把发尖都剪了吧。”
柳依的头发很好,又黑又密,不过总是在将到臀部的位置便会开始分叉发黄,所以她的头发最长也只能留到腰后。人参躬身行礼:“天尊。”我伸手示意她起身。神仙岁月悠长,辈分这种东西,非血亲一般是不会去计算的,多半还是按地位和修为来定彼此的称呼。
对面的女子见了人参行礼后仔细打量我好一会儿,才跟着行礼。我侧身问柳依:“你是想再呆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回去?”柳依拉过我的衣袖挡着,悄摸摸捏了捏我的手掌:“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澹赫先前传话说过会儿要来宴会点找我。”
我笑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点头道:“好。外面有一架白色的马车,我在里面等着你。”我转身,仍是慢悠悠的走出去,实在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事情。那女仙在后面大声叫喊:“天尊,墨岛虞凤欣拜见天尊。”我懒得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行去。
她一个法术移位到我前方五步站定,拱手:“禀天尊,后日傍晚,三殿下为墨岛办一场接风宴,恳请天尊亲临。”这个动作我当日拦那鸟人用过,感觉可看做一个颇有威慑力的动作,我皱眉:“你这是拦本尊的路?”
虞凤欣瑟缩了一下:“小仙不是这个意思。”我缓缓松了眉头,心里真是百般考量,若是换个场合,这种情况基本算是可以开打了。我环视周围的小仙,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至于还不至于。我悄悄定住她的身体,传音道:“你随本尊出来。”
松开定身术,见她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把心里的怒气再压一压,总要给人解释的机会吧,我向来是一个有礼貌识大体的神仙。走到门外,小仙娥果然乖乖的守着车。我到车边站定,转身面对虞凤欣:“说吧,你手上有什么东西,能给你底气到我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虞凤欣看着我,眼神幽幽,自袖中取出一个合起来的卷轴,平平送到我面前。我伸手拿住,解了卷轴的带子,打开看了。是我师尊亲自写下的婚约,30万年前的了。那时候师傅与墨岛的一位长者确有意为我和虞凤淼定下婚约,师尊问过我的意见,我同意了的。
但是我那时才是上仙修为,对方是看不上眼的,婚约说的是等我晋入上神,便与墨岛虞凤家族女子成婚。卷轴尾部是对方和我师尊的神魂之力结下的烙印。我将卷轴合起来,问那女子:“还给你?”见那女子点头,我将卷轴凌空送过去。
那女子收妥当后,又抬头看我:“天尊,不知凭借令师的遗命,我是不是能正道侣名分。反正柳夫人区区地仙,名字也刻不上三生石。”我摇头,觉得必须是不能。本尊也不是那么不忌口的人吧,这个虞凤欣,论容貌身材,论脾气心性,都不是我喜欢的款啊。
虞凤欣抽了抽嘴角。我望着她:“师尊遗命,我倒是愿意完成的。虞凤淼13万年前已经仙陨,你们虞凤家仙陨后留不下遗体。本尊许虞凤淼的灵牌以夫人礼入天尊山的祭祀塔。”虞凤欣焦急起来:“天尊,婚书上写的是与虞凤家族女子成婚,可没说让你娶个牌位啊。”
我乐意,我喜欢,关你个小丫头什么事呢:“我天族的神仙,不拘泥虚礼,但不是没有礼节。即便谈婚论嫁,也当是你家族亲长过来谈,而不是你来。更何况,本尊与柳依行的是结道侣的礼。”我觉得话已至此,无可再说,挥手让她回去:“回吧,宴会才到一半。”
那女子忙一句:“天尊,请等等。”我转身只见她垂下头去,又抬起头来,眼角带着温柔笑意:“欣只是仰慕天尊久矣,即便做小,也希求能陪伴天尊左右。”
我跨过两步走到她身边,既赞她能屈能伸又厌她纠缠不休,俯视她的眼睛:“若是30年前你这般,本尊就信了。如今么,仰慕是什么样子的,我亲见了,亲历了,你却骗不了我了。你对我夫人无礼,我心中不悦,你用师尊写下的婚书,也是无用。”
我转身走向马车,随手拿出个物品给小仙娥:“你去吧。带这位仙子入会场。”小仙娥眉开眼笑的暗暗打量我给的东西,收起来,走到虞凤欣身边福身:“仙子,请。”两人进去了,我走进马车,坐下来打坐调息。专程留下这小仙娥,听完全程的八卦,不过是担忧柳依这个醋坛子误会,以后也能有个人证。
人参和柳依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柳依说等到玄天来接人参,我们再回去,我便靠着马车听着两人小声嘀咕。玄天来的很快,看了看马车,与我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你师傅好东西比我多呢?”
我斜了玄天一眼,一个退休几十万年才知道自己本可以领工资的人,我跟你有什么可比性啊。我觉得玄天绝对是个经得起打击的人,于是回他:“那是,我和师傅走的是世家子的路线,您呢,走的是野路子路线,在有钱的程度上自然是不一样的。”
玄天狠狠的给了我两个白眼,拉了人参走了。柳依走过来在我胳膊上拍了两下:“你干嘛要总怼尊者,论起来,人家还是长辈呢。”所以啊,就不要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