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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味,悄然弥漫。
沈中耀凝视着蔡守青,两人目光碰撞,针尖对麦芒。
短暂的沉默,时间仿佛凝固。
沈中耀倒背起一只手,轻叹了口气:“嗐,蔡先生。媒体也不会偏听偏信的。您辛苦大半辈子才取得今天这样的地位,可不要瞎搞。”
“沈公子,您多包涵,他开玩笑的。”李立舟心中叫苦不迭。
“我可不会随便开玩笑。”蔡守青面对威胁,态度依旧坚定不移,“只是提醒沈家,别帮错人陷入到泥潭里,省的以后自己身上的污点也甩不干净。”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用掩藏什么了。
“你对陈兄弟有意见?”
“对。”蔡守青朝屋看去,女孩正帮忙收拾屋子,陈涵则慵懒地坐在一旁。
看样子,他们已经用权势控制住这个可怜的女人。
“你们才刚见面。”
“那又怎么了?我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太适合做厨师。”
沈中耀思忖片刻,似想明白些什么,悠然笑道:“说起餐饮界的影响力,蔡先生首屈一指,说吧,我该付出什么筹码交换?”
听到这番话,李立舟稍微松了口气。
还好,沈公子愿意后退一步,生意人做事,和气生财,不愿两败俱伤。
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他朝老朋友看去,心里“咯噔”一颤。
大事不好!
蔡守青脸红脖子粗,冷冷的说:“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想着用钱来摆平所有事,告诉你在我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屋内的女人已经被他们摆弄的丧失尊严,现在居然还敢腐化自己。
真的是,岂有此理。
他的要求很简单,纯粹。
只是美食,别无他物。
“茶都要凉了,你么大老远跑江龙镇就是为了吵架么?”陈涵听到动静,从客厅走出来。
沈中耀撇撇嘴,一脸无奈:“碰到个讲不通道理的神经病。”
“好,好!”蔡守青血压飙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扭头就往外走,直到门外才喊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餐厅能不能做起来。”
“那老头什么意思?”陈涵朝李立舟看去。
“不知道啊,实在对不起,我,我去劝劝他。”李立舟急的快哭出来,可怜巴巴地朝沈中耀看去。没想过好端端的,直接把沈家得罪了。
“刚走一个白脸,又留下一个红脸。你们两个是想合伙唱双簧么?”沈中耀冷冷地问,商场谈判中,这种策略太常见了。
“没,真的没,我先告辞了。”李立舟咽下口水,不知该说些什么。
跟有钱人交谈就是累,明明看出他包装陈涵,想打入餐饮界,却还得装孙子迎合他的意思。
“我让你走了么?”沈中耀问。
阿白已经走到李立舟身后,挡住他的去路。
“沈公子,您不能这样,我什么都没做啊。”李立舟叫苦不迭。
“你们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你们大清早进来骗茶,喝完就想敲诈勒索,最后一个屁不放就想走,合适么?”
李立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忍着屈辱问:“沈公子,我能走么?”
沈中耀慢条斯理的问:“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么?”
对豪门大少卑微些没什么,毕竟对方身份地位高于自己,可是陈涵算什么东西。李立舟心里满怀怨恨,脸上强颜欢笑:“陈先生,我能走么?”
“你想跑都没事?”
待李立舟走后,沈中耀又过几个电话,才邀陈涵出门。
他们先将羞怯的女孩岳佳玲送到林海大学,她下车后,伫立在门口,不断朝汽车离去的方向看。
车上,沈中耀掏出一份旧报纸。
“二十年前,《临海时报》刊登过一篇文章,报道当时最负盛名的厨王,还有他被火烧掉的明烛小屋。”
陈涵接过氧化泛黄的旧报纸,不禁心中一动。
沈中耀娓娓说道:“小饭店开业要在四十年前,屋子很小,只能容纳二十四人用餐。当时它的菜单定价饱受争议,最普通的清汤面也要卖三元一碗。有很多人月工资是才几十块钱。”
“对。”
陈涵侧着耳朵,听的很用心。
“但是,店里可以赊账。那年头过苦日子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脸色蜡黄,皮肤粗糙。他们在店里吃饭,是可以免费的。”
“我还真没听他说过这些。”
“被骗了很多次,但是陈老先生一直在坚持。因为他知道,即便帮助的十个人里面,九个是骗子,也有一个真正的可怜人获益。”
陈涵笑了笑,看着窗外,眼神中露出追思。
沈中耀拿出一支雪茄,递给陈涵:“抽一支?”
“还是高档货。”陈涵拿过来在手中把玩,“等一会再抽,你从哪调查到的这些资料。”
“有不少受过陈家恩惠的人,现在事业有成,从他们嘴里打听得到。”
“哦。”
“了解这些事之后,我被老爷子人格魅力折服,厨师这个职务在他身上显得特别伟大。我很希望饭店能重新开张,就让人调查找到它本应该在的位置,买下来重新装修。”沈中耀说完,从储物盒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陈涵。
“谢谢,你费心了。”
陈涵看着钥匙,沉默片刻,将他手推回去。
沈中耀没想过他会拒绝,皱着眉问:“为什么不要?”
陈涵手摸着报纸上的旧照,过了良久才说:“报纸我拿走,心意我已经领了。餐厅太贵重,我自己准备就好。”
车厢里,气息像是凝滞。
沈中耀有些尴尬,看着陈涵说:“你可是救过我爸的命,一点感激都不要的话,传出去我们沈家岂不被人笑话。”
“有这张报纸就够了,那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买下这家餐厅,也是举手之劳。”沈中耀强行将钥匙塞到陈涵手里,态度坚决,“餐厅还在装修,里面还有一些老照片。还有老爷子用过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人真是,不收礼物还不乐意。”陈涵将钥匙塞入裤兜,“还是留二十四张桌子,当时的菜单能找到么?”
“找得到。”沈中耀开心的笑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别管什么时候,在你身后站着个沈家。”
“可以。先找个厕所,我要去撒泡尿。”
餐厅位于香河大路,距离南隆商场足有五公里,所在位置比较清幽。
正好,陈涵也比较喜欢安静,简单和沈中耀商议装修事宜,他便去市场闲转,打算寻找些好的食材。
经营餐厅,不能像路边摊那么马虎。
他还不知道,步行街上仍有食客寻找消失的路边摊。
时近中午,陈涵来荣雅小居闲转。
荣雅小居经过很简单的小装修,整体格调和往日相差不多。餐厅正在试营业,韩敬山忙着招聘厨师、经理,没太多时间跟陈涵聊天。
韩沐雪和姜秀红并没在店里。
“当妈的也不知愁什么疯,今天非得带女儿去逛街。”韩敬山刚应聘结束,给陈涵递给一瓶饮料,自己拧开一瓶矿泉水,擦着汗说:“她呀就是败家,肯定以为手上的钱多了,想挥霍挥霍,这些我都能理解。”
“韩伯,我手上有些闲钱,先给你留下。”陈涵怕好韩敬山不肯,便将沈家帮忙开餐厅的事交代一遍。
“可不能因为别人帮忙就松懈,餐厅有的是用钱的地方,你先留着。我没有了找你借,中午就在这吃饭。”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两点。
陈涵在荣雅小居打打杂,也不觉得累,收拾大厅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您是陈涵先生么?”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
“哪位?”
“您别着急挂掉电话,我是孙奎。”
陈涵十分意外,说:“你该不会是想把十里桃花拿回去吧。”
“不,该是您的就是您的。”孙奎说道,“我想提醒你,打一下韩家闺女手机,看看能不能打通。”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陈涵心提了起来。
“等您试过之后给我回过来,我就在电话前等你。”
嘟嘟……
没等陈涵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