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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月光诗会,年年都有,但是向今年这样,皇帝太后亲临,稷下四大名士齐聚,却是从未有之。
一时间,有名有姓的来了,没名没姓,想要有名有姓的,也来了,还有些没名没姓,也不想有名有姓,只是不服的,也来了。
当然,还有郝小仁这种,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诗词是真牛逼,完全忽略客观事实的,也来了。
洛阳还不到中秋,早已热闹非常。
其实诗会不必人多,从古至今,第一诗会,无非李白见杜甫,促膝数夜,便可盖压千古!
“所以!为兄不去,算什么诗会?就算天下名士齐聚,也不过是酒囊饭袋,走卒聚集而已!”郝小仁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冲着自己妹妹说个不停。
从离开长安开始,他这嘴就没停下过,如今洛阳就在眼前,郝小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要不是真的知道她哥是个垃圾,这一番洗脑之下,她可能就真信了。
那帮子江湖人士,一些早就乔装改扮进了洛阳,有些暗中跟随保护,只有展云飞跟他们走在一起。
宋金刚却已经点起兵马,就在长安候封地边缘之处安营扎寨,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这些百战铁骑,就可以疾驰洛阳。
郝小仁说了不动兵去抢,可没说不要命,这货怂着呢!
郝小云如今也学会了骑马,纵马奔驰未必能稳得住,可是骑着赶路却不在话下。
侯府有的是宝马良驹,她这匹马乃是汗血良驹,不过比他哥那匹看起来就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是差了一些。
郝小仁胯下,乃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这马两只眼睛通红一片,夜间还隐隐放着红光,这是夜眼,天越黑此马越能视物,什么陷坑绊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马的耳朵也不像是马耳朵,似驴非驴,高高竖起,倒像是兔子一般,正是郝小仁说过的那匹夜照小兔子马。
让郝小云愁眉苦脸的,不是她哥啰嗦,而是自己马旁边的得胜上,挂着的那把八十一斤大关刀。
这破刀!临走时候刚刚打好,别说是她了,他哥都玩儿不动,勉强用尽力气,能拿起来也就是了,可是他哥说必须带着,不然叫什么单刀赴会?不然她算是什么周仓?
郝小云一点儿不想当周仓呀!
可是展云飞要帮着拿刀,郝小仁坚决不同意,这是周仓的工作,可不能搞错了!
洛阳城已经在眼前,三人加紧赶路,片刻便到了城外……
洛阳城门口,一群军士正在仔细检查来往行人路引行囊,现在洛阳城风云际会,可不敢半分马虎。
一个军士看到了郝小仁,刚要上前拦住,旁边看来是他上司模样的人,拉了一把,然后点头哈腰的冲着郝小仁拱手,任由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个年轻军士一愣道“这人是谁?”
那个上司苦笑道“这就是花太岁,当年他火烧丞相府的时候,我还去救过火呢,你可千万别惹他。”
“啊?”那个年轻军士大惊,忙拱手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那上司笑道“哈哈……好说好说,晚上你请吃酒。”
年轻军士忙拱手笑道“救命之恩,该当答谢才是。”
于是乎,郝太岁进入洛阳城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洛阳……
郝家在洛阳,也是有大宅子的,而且还不是一座,不比长安长乐宫那般奢华,也足以愧煞公卿,郝小仁兄妹三人,就将在一处宅子落脚。
明日便是中秋,他们三个是卡着时间来的,这洛阳如今凶险万分,总不能来早了当人活靶子,大半夜让刺客一刀捅了找谁说理去?
关二爷单刀赴会,也没坐多长时间就跑了,你以为呢?
皇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皇上,还是李子孝,还是那些三公九卿,一个个都紧闭门户,一副谢客的样子。
据说是都病了……
他们那些儿子们,倒是有些衙内圈的典范,和郝小仁关系不错,可是一个个都被亲爹禁足,想出门也出不去。
外来的衙内们,倒是有机会来见郝小仁,但是郝小仁却拒客了,只说“不方便”三个字,那些人心领神会,不但不怪罪,反而暗挑大拇哥,心说“太岁爷仗义无双,是怕连累我等,我们可不能到时候没了义气。”
别说他们,庄瑶亲自登门两次,都被拒之门外,硬是没让她进去。
一直到了大概三更天,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郝宅门外,车上下来两个人,通报一声,郝小仁却是让他们进去了。
这件事情,一瞬间就被那些躲在郝宅门口的谈资们,传给了各自主子,一时间又是各怀心思,其中听说之后,面色最古怪的,却是李子孝。
因为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他爹。
李三千五十出头,常年劳累,早已须发全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但是看长相,年轻时候只怕不在自己儿子之下,也是个俊俏的郎君。
李三千上手,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文人,不俊不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绺长髯,一身白衣,面色微微泛黄,坐在那里恍如一座金钟,不动不摇,一派浩然之气。
李三千能进来,不是因为他是丞相,而是因为这个人,此人就是孔家玉麒麟,郝小仁的二哥,当今名士之首,稷下名士录中排名第一的孔玉麟。
郝小仁端着酒杯,笑呵呵道“李大丞相可以呀,为了见我一面,连我二哥都抬出来了?二哥,许久不见,小弟先敬你一碗!”
孔玉麟笑道“三弟想煞为兄。”
这话一出,一旁的郝小云吓了一跳,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后,和个赵云似的展云飞,生怕他又把“煞”听成“杀”。
孔玉麟看了眼展云飞道“九弟,站着做甚?一起坐下饮酒。”
展云飞笑道“二哥和三哥自己喝就是了,这不还有外人在么?”
“呵呵……”李三千尴尬的笑了笑,心说“这帮小犊子,怎么没有一个会说人话的呢?”
孔玉麟也不强求,笑道“九弟来到洛阳,见过你爹了吗?”
展云飞一昂头道“我和那个老东西,早就断绝父子之情,见他干嘛?再忍不住给他一金镖,还落下个不孝顺的名声!”
“……”孔玉麟很显然和他这些兄弟不是一条路上的,也不知道当年怎么结拜的时候有他,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暂且不提。
郝小仁却摆手道“叙旧不急,丞相大人深夜造访,可不是来看咱们兄弟义气情深的,是不是?”
李三千听他要把事儿挑明,笑道“老夫此来,是有事求贤侄的。”
郝小仁白了他一眼道“说!”
李三千无奈道“额……呵呵,老夫此来,是想请贤侄看在你我两家世交的份上,饶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一命,到时候放他一条生路。”
“……”郝小云没明白。
郝小仁挑了挑眉毛道“看你说的,你儿子现在要弄死我,我哪敢弄死他呀?没那个本事!”
李三千忙道“呵呵……犬子蠢笨,哪里知道贤侄的手段,何况他什么时候要弄死贤侄了?不可胡说,那是……”他朝天拱了拱手,然后就不说话了,这锅很明显甩给了皇上。
孔玉麟笑道“三弟,子孝年轻气盛……”
“他都三十五了。”郝小仁白了他一眼。
“额……”孔玉麟没接茬,继续道“总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好!”郝小仁一点头道“咱们兄弟义气情深,二哥说话了,我得听我二哥的!”
李三千忙笑道“哈哈……多谢贤侄。”
“慢!”郝小仁摆手道“先别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算计我花太岁,不出点儿血,就想活着?门儿都没有!大景国律不允许!”
“哎!是是!”李三千看起来,似乎知道一些他儿子不知道的事儿,这叫一个客气,低声下气道“贤侄要什么只管说,想来钱财之物,贤侄是看不上的。”
“那当然!”郝小仁不屑道“钱我有的是,要想让我留你儿子性命,倒是简单,第一嘛……我饶了他,他再和我做对为难怎么办?”
李三千忙道“有老夫在,断然不会让他肆意胡为,若是再犯……贤侄只管杀之便是。”
郝小仁一挑大拇哥道“够狠!你是他亲爹吗?你们家当王八是不是遗传呀啊哈哈……”
展云飞突然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虎父无犬子,丞相好家风啊!”
“噗……”郝小云一口酒就喷出去了。
孔玉麟似乎想笑,但是身份在哪儿,只能强忍着……
气的李三千面色青白,压了半天火气,只好尴尬的笑道“呵呵……贤侄总爱玩笑。”
郝小仁斜眼看着李三千,继续道“还有,你看我现在,又没有爵位,又没有官职,哎呀……”
李三千一愣,半天才道“贤侄想要做官?此事倒是好办,不过如今没有合适的官位,小了怕委屈贤侄一身才华。”
郝小仁笑道“你看看,我可没说让你帮我走后门,我是那种人么?只要你记得今日的恩情,要是朝廷封我做官,你不要拦着就是了。”
“这个自然!”李三千一脸真诚道“贤侄才华经天纬地,若愿意出仕为官,乃是景国之大幸呀!”
孔玉麟有意无意的瞥了李三千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道“丞相大人,似乎知道的不少呀?”
“额……呵呵……”李三千忙笑道“身在其位,多少知道一些,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稀里糊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