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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扬起嘴角,先是打量了白楚的右手臂,接着看向汪寻湛:“汪先生”
“嗯”汪寻湛皱眉看着他,夏寒让他浑身不舒服,这个人看上去像是带着刺。
“黎叔,”夏寒走近他,“之前把你的车从这里开走了。”
“对,就是你刚刚开的那一辆。”
夏寒说话倒是很客气,汪寻湛带着警惕,却也没觉得眼前这人会突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事儿,”夏寒点头,接着扬起嘴角,“不怪黎叔,”他从兜里拿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递给汪寻湛,“车我开了几天,就当我跟你买了,钱货两清。”
汪寻湛有些疑惑,这他妈什么节奏,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楚。
“拿着吧,汪先生,”夏寒再一次开口,“白楚欠我的钱,这钱得他还,让你破费不合适。”说完,夏寒看向一旁的白楚,“你说是吧,小楚。”
后半句话就连汪寻湛都听出来了,带着浓浓的威胁。
“收下吧,”白楚开口对汪寻湛说,“拿了支票赶紧走,没你什么事儿。”
夏寒轻笑起来:“别紧张,我不动他,也懒得管你们俩什么关系。”说完,他将手里的支票塞在汪寻湛的口袋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黎叔来收钱,给我带回去一辆别人的车,”夏寒走到白楚面前,“我只能自己来讨债。”
“知道了,我会把之前的补上。”
夏寒抬起头看了看维修店,“但这跟咱们之前说的不一样了,”他转过身,对着门外的人使眼色,“我答应干爹不让你受伤,只能拿这个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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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三辆车里的人全部下车,接着走进店里,先前恭敬客气的西装男走到白楚面前:“对不住了,楚少爷。”说完,所有人拿起手边的东西毫不客气地砸店。
白楚没吭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铁器碰撞的声音让汪寻湛又开始头晕,叮叮作响。“别砸了。”他开口对夏寒说。
夏寒抬起手,众人停下:“怎么了,汪先生。”
“这不就是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弄这么大动静,”汪寻湛走到白楚身边,将支票递给白楚,“还给他。”
“还真是有意思,真是全世界没人不喜欢你,”夏寒笑着开口,语气中全无笑意,他紧接着看向汪寻湛,接着道,“汪先生,你没听明白我刚刚的意思白楚欠我的钱,这钱只能他还,他也只能欠我的钱。”
“明白了”汪寻湛将支票塞进白楚右手皮肤和石膏之间,“这钱就是他的,我给他的,不用他还。”说完,汪寻湛凑近白楚耳边,低声说,“这个月老子可多给了你一百万!”
汪寻湛不是逞一时之快,白楚的右手再一再二地因为他受伤,眼前的情况汪寻湛看不下去。想来这才多少时间,汪寻湛还能回忆起当时黎叔来这儿砸店时自己“看热闹”的心态,现在却无法置身事外。
白楚迎上汪寻湛的目光,片刻之后拿出支票,塞进夏寒西装口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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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眼神中闪现了微微怒气,他再一次望向白楚的右臂:“黎叔说你不小心弄伤了手臂?”
“还你钱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吗?!”
“照顾好你自己,干爹要是知道他护着的儿子”
“够了!”白楚快速打断,“我们以前就不讨论我爸,现在也没必要。”
惹怒了白楚,夏寒像是舒心了些许:“随你。”他抬起手,店里的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回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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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看着夏寒离开,许久没有说话,他转身收拾着被那些人弄乱的东西。汪寻湛瞧着他的沉默,直觉提起父亲的话题让白楚陷入自己从未看到过的烦躁中。
田凯在半小时之后赶到店里,看着眼前的乱局,走到白楚面前说:“白少,怎么弄得这么乱。”
白楚抬起头:“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寒少爷过来了,就赶回来了,你没事儿吧?”
白楚摇头:“没事儿,你老婆怎么样?”
“一切正常,”田凯说着,帮白楚收拾东西,“寒少爷又怎么为难你了?”
“真没事儿,”白楚像是不愿多说,“你回去陪着你老婆吧。”
田凯看了看店里,皱着眉对白楚说:“白少,你要不跟我回家吧,这地方这么乱也没法住啊。”
“谢了,”白楚拍了拍田凯的肩膀,“你老婆都要生了,我跟你回家住不合适。”
“没事儿的,白少,我老婆肯定欢迎你。”
白楚轻笑着摇头,转而看向汪寻湛:“有地方能借我住几天吗?”
汪寻湛愣了片刻,没想到白楚会突然转向自己。“可以。”他耸肩回应,反正休养几天就要回去剧组,不是什么大事儿。
“谢了。”白楚转过头,看向田凯,“别担心我。”
田凯皱着眉,打量了汪寻湛:“那你留个我的电话,万一有什么事儿,打电话给我。”
汪寻湛拿出手机,跟田凯互留了电话。他有些不情愿,觉得这么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必要。还他妈能有什么事儿,除了把白楚操得起不来床,汪寻湛真想不出来能出什么事儿!“那群什么人啊?”他随口问,丝毫没有想象到大半年之后会感激当下留了这个电话。
“那群不是人”田凯的回答一如最初白楚所说的。
汪寻湛叹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弄得跟演电影一样,那个夏寒戴个手套,天还没黑就装逼”
白楚轻笑:“他是洁癖不愿意碰到东西罢了。”
“那他怎么不戴个口罩,空气吸进肺里不是更脏。”
白楚不再接话,转头看着田凯:“你回去吧,这几天别过来店里了,我最近收拾一下。”
“嗯,”田凯点头,“那你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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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凯走了之后,汪寻湛拿开沙发上的杂物坐下:“他倒是对你不错”
“田凯早几年和他老婆过得不好,这店本来是他的,后来我收了。”白楚解释,接着又开口,“刚刚那么说就是让田凯放心,我自己会找个地方住,你没必要为难。”
汪寻湛皱眉,他没觉得为难,不就是在他屋里住几天,他自己在白楚那屋里也睡了不止一次。“我当着你伙计的面,都答应你了,你现在这么说”这话说得别扭,听起来好像求着白楚去自己那儿住一样,到底谁才是金主?!他停顿片刻,随即打住,“你爱去不去。”
白楚眼带笑意地打量汪寻湛:“我怕不小心破坏了你的‘闲事儿’,虽说跟我没关,但万一影响了我那二百万”
真他妈记仇汪寻湛只觉自己又被白楚这犊子撩拨了,“你要这么说,”好在他汪寻湛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你还非去不可了!”
白楚耸肩,笑而不语,等着汪寻湛继续开口。
“莫名其妙多花了一百万,哪儿还有闲钱惹‘闲事儿’,操不回本爷这个月就亏了。”这借坡下驴走得好,汪寻湛都忍不住给自己鼓掌。
“那您也没闲钱准备套了是吗?”
“还真是!”
两人说话的间隙,白楚的电话响了,是科子。
他接起来,科子上来就问:“洁癖又给你添堵了?”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田凯刚刚给我说的”
“嗯,他拿了钱就回去了。”
“店砸了,你要不来我家住再不然去我城北那个公寓,跟你也近。”
白楚想了想,望向汪寻湛,接着扬起嘴角对着电话说:“没事儿,我有地方住。”
“拉倒吧,你连田凯那儿都不愿意去,那大明星也就是个幌子,难不成你要找个酒店,还是回去跟夏寒住?!”
汪寻湛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听见白楚说“有地方住”,于是迎上了他的目光。
白楚笑意更深,移开了视线,对科子说:“我真去汪寻湛家里,要不,让他跟你说?”
“”科子在那头愣了片刻,“白爷,我真服你,没钱都能找到‘小情儿’,算你厉害!”
汪寻湛脸上有点挂不住,还好白楚没把电话真的递过来,不然这事儿太他妈像模像样,汪寻湛都不好意思隔岸观火,必须粉墨登场快速入戏才能配得上白楚的演技。
“没事儿我就挂了。”白楚结束了这个话题,明显也没真想让汪寻湛说什么。
“嗯,行吧,你有地方住就行哦,对了,今晚有比赛,去看吗?”
“一会儿再说吧,我先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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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挂了电话,汪寻湛调侃地说:“还真是人人都巴不得能接待你。”
随手将电话放在兜里,白楚转身往屋里走:“汪老板,我刚刚拒绝了唯一一个可以收留我的人,您别这个时候变卦。”
“你有完没完,还来劲了!”
白楚不再多言,见好就收:“我收拾一下东西。”
汪寻湛跟着他往屋里走,说到底,白楚是个好相处的人,对话点到即止,没给汪寻湛过度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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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白楚一只手不方便,汪寻湛走过去,随手拿过行李袋:“你有什么要带的?”
“没什么东西,就抽屉里一些必需品,再拿两件衣服。”说着,白楚转身走到衣柜前。
“嗯,那我看着装,万一缺了什么我家也有。”
“好。”
汪寻湛走到桌子边,眼睛扫过桌上的那张旧照片,随即拉开抽屉。
抽屉里无非是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前汪寻湛留宿的时候也在里面拿过东西。
随手将东西装进袋里,抽屉靠里的位置安静躺着一本旧书,封皮已经有些破损。汪寻湛将角字迹模糊地写着一个名字——夏羽松。
“这书需要吗?”他转头问白楚,接着下意识地翻看内容。
“什么书?”白楚手里整理着衣服回应。
“一本旧书,外国。”
白楚停顿片刻:“不带了,我也不看。”
“”汪寻湛从前往后,翻到书签的那一页,夹在书中的两张票根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spring汪寻湛认识这票根,他当然认识,这是他大学毕业之前在学校演出的舞台剧,是他最满意的作品。这部剧被丁桐写进了剧本,也算是汪寻湛生命中如同转折点的存在。
“白楚”汪寻湛放下书,拿起票根转身看着他,“你去过usc,看过我演的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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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白楚转身看着他,汪寻湛说得太快,他没反应过来后半句。
几秒钟,汪寻湛觉得和白楚当下这事儿有点太过“巧合”:“这票根,你去看过我的剧?”
白楚看了看他手里的票根,“嗯,去看过,”他伸手拿过票根,前后翻看,“好几年之前了吧,我一直带着这本书,可能是随手夹进去没注意。”
“你怎么之前没提过?”
白楚笑了起来:“你也没问过如果你想知道,我看过你去年演的短片,还有半年前上映的电影,我之前去科子家里的时候还陪着他奶奶看了几集你演的狗血言情古装剧你是个大明星,看过你的剧有什么不对?”
汪寻湛皱眉,刚刚的感觉不太好,就好像突然陷入了一场自己从未知晓的漩涡中:“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巧,毕竟是在美国,而且是那么多年之前。”
“哦,”白楚点头,走到桌前拿起那张照片,对着汪寻湛说,“认得出这是什么地方吗?”
“美国某个学校吧”
白楚将照片递给汪寻湛:“你连usc都认不出来吗?”
汪寻湛一时间觉得信息量有些多:“加州学校的草地都差不多,谁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个人,”白楚指着照片中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当年在伯克利上学,我去找他,他带我逛了,去了usc,剧也是跟他一起去看的。”
“这样”这样说起来,汪寻湛才觉得这照片确实很像usc礼堂门口的那片草坪。
“怎么?”白楚见他神色还有些复杂,于是问,“我去看没看过这个剧,很重要?”
“没有,”汪寻湛解释,“这个剧对我来说很重要,与你无关。”
白楚耸肩,点头后接着说:“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刚刚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外星人。”
“那”汪寻湛将票根重新夹回书里,“那你为什么一直带着这本书?”他的原意是想问白楚为什么一直带着这票根。但这问题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于是避重就轻。说着,他将书放回抽屉里。
“这本书”白楚犹豫了片刻,“是我爸的。”
想来重要的不是那票根,是这本书汪寻湛直觉刚刚是自己想得太多他阴错阳差地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白楚不愿继续说起这本书,随即转身重新收拾东西:“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什么了。”瞧见今天白楚对夏寒提到自己父亲时的态度,再多问下去只会引来不必要的尴尬,汪寻湛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自己很喜欢那部舞台剧。”
“为什么?”白楚随意地接着话题。
“你还记得那剧说的是什么吗?”
停下来,白楚想了想:“一对男女互相暗恋猜测”
汪寻湛扬起嘴角,“记忆力不错我那时候喜欢那种蒙胧摸不透的感觉”他随手拉上行李袋,“但那个故事很晦涩,看的人并不多我们当时在舞台上,顶头有聚光灯,看不清场下的观众数量。后来从学校剧场给的反馈来看,到了最后几场,看的人已经很少了。”
“票房怎么样并不影响你自己是不是喜欢,毕竟演员和观众欣赏的角度不同。”
汪寻湛扬起眉毛看着白楚,这话他觉得好听:“那故事很难被记住,从头到尾都是暗恋的气氛,没什么太多爆点你现在还能记得是什么故事,至少说明我当时演得很成功。”
“很可能是因为我只看过那一个舞台剧。”白楚耸肩泼着冷水。
“那你真应该多看看剧,演现场才是对演技最大的考验。”
白楚憋不住,嗤笑着说:“卖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