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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说的几分真假,至少态度就很诚恳,白衣青年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有干瘦老者的蛮不讲理在前,更显得青年彬彬有礼。
青年愿意做出这副姿态,夜阳也不好再与他为难,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摆摆手:“罢了,反正也没实际损失,你等会儿把泉眼送回来便是。”
“一定,一定。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定会设宴为阁下赔罪。”白衣青年连连称是,主动做起自我介绍:“相逢就是缘分,在下司马凌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设宴赔罪就不必了,我叫妖夜。”夜阳摇头回道。
皱着眉头仔细想想,发现确实没听说过,司马凌风的态度,稍微冷淡下来,道:“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请自便。”夜阳没有挽留。
说完,司马凌风转身,朝大门迈步离开,瞪了眼站在原地的管事,冷冷道了一句:“还不快走?”
“你留下!”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响起,夜阳在后方开口,司马凌风转过头,发现并不是对他说的,夜阳漠然盯着管事。
“有事?”高瘦老者冷冷回道。
“浴池的事,你想怎么处理?”夜阳冷问。
司马凌风皱了皱眉,管事老者回道:“稍后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夜阳冷笑着摇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给我清理干净,自己滚出天然居,另一个是其他人来清理,我把你赶出天然居,再收拾你一顿。”
“呵呵……好大的口气,就凭你?”高瘦老者气笑了。
“阁下……”司马凌风想说话,夜阳转头望了他一眼,冷冷打断:“阁下还有事?”
“没有。”司马凌风深呼吸,摇了摇头。
夜阳又看向管事老者:“你说的不错,我是做不到的,不过……”
无需多言,身旁的宇诺顺声开口,脸色平静而冷淡:“我能把你赶出天然居,还能把你赶出东海城,你信不信?”
司马凌风这才注意到,这个像是跟班,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存在感极低的紫发青年,目光微凛,试探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我叫帝宇。”宇诺声音平静。
管事老者倒是没什么变化,却看到司马凌风态度大变,肃然起敬,拱手行礼道:“司马凌风见过灵太子殿下。”
宇诺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司马凌风点头,二话不说,快步离开了阁楼。
高瘦老者慌了神,冷汗直流,欲言又止,仗势欺人的夜阳,露出猖狂的笑容:“你呢?你想怎么选?”
“两位大人息怒,小的刚才多有冒犯,这就为您清理浴池。”事到如今,管事哪里还敢有丝毫不满,恭恭敬敬躬身行礼,脸色苍白抽搐。
“嗤——”夜阳发出毫不掩饰的嘲笑,和宇诺走上了二楼的客厅,不再搭理卖力干活的大尊者,见风使舵、欺软怕硬,这种人,纯粹是活着的笑话,看都懒得看。
二楼的栏杆过道里,夜阳和宇诺对坐共饮,看见司马凌风回到阁楼,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捧着一口秘术封禁的灵泉,白衣青年站在楼上,朝他们遥遥拱手。
“司马凌风?原来是他啊!”宇诺忽然道。
夜阳颇为好奇:“你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宇诺却奇怪反问。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夜阳更奇怪。
宇诺疑惑不解,又询问道:“兄长难道没有看过非凡榜?不应该啊?”
提到非凡榜,夜阳瞬间醒悟,回忆起榜单上的信息,找到了对应的位置,缓缓道:“司马凌风,非凡榜第九十九位,玄天十子第十人,就是他?”
玄天十子,是玄天宗上万核心弟子中,天赋最好的十个人,受到宗门的重点培养,年纪大小不一,修为高低不平,最老的已有上万岁,最强的已是绝顶大能。
“玄天十子之中,与我等同辈的,除了刘天徳,就是司马凌风,玄天宗让刘天徳去了苍穹学府,他来逍遥学府,就不奇怪了。”宇诺恍然。
“逍遥学府开府,来东海城的,任何一个年轻人,都容不得小觑啊!”夜阳由衷感叹,他没想到,新入住的白衣青年,竟然也有这样的来头。
有管事老者鲜明对比,对新来的青年,他感觉倒是可以,焰阳草没有继续恶化,情况渐渐好转,里边阁楼送回了灵泉,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尊者的手段着实厉害,不到片刻功夫,高瘦老者清理干净底层,青苔、死水、蜉蝣,消失不见,浴池焕然一新,泉水汩汩而流,做完这些自行离开。
还没到天黑,新的管事上任,高瘦老者主动辞职,原因只有少数人知道,天然居也在意名声,及时封锁了消息,让新管事携厚礼登门致歉。
虽然这里并不是灵界,但灵太子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只要宇诺愿意出面,与天然居高层接洽,一个小小的管事,说辞就辞了,还能卖个人情。
与其自取其辱,等别人来辞退自己,倒不如自己先离开,高瘦老者自作自受,关于他的去向,夜阳并没有过问,每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或许是宇诺的关系,赔偿礼物异常不菲,是十株极品药王,总价超过两万元晶,新来的管事说,高层对此事深感抱歉,决定赠送六个月的租金。
就在新管事上门不久,司马凌风同样派人,送来了赔礼,礼物是一盒王阶丹药,这些东西加起来,已有三十万的价值,没有什么,能比收礼更快乐的事。
夜阳满脸笑容,与新管事客套许久,在他提出了告辞后,叫住了他,笑意收敛,开门见山问道:“我想问问,你上前任管事,是怎么离职的?”
上前任,就是高瘦老者的前任,也就是矮胖老者,听到他的问题,新管事脸色微变,露出为难之色,迟疑道:“这……”
夜阳摆摆手,取出一只木盒,悄悄递到他手里,道:“若是有难处,不便多说,那就罢了,也就是问问,没什么大事。”
瞥了眼已远离阁楼的送礼使者,新管事不动声色收起木盒,压低声音道:“此事老夫知道得不多,多半是从其他人那里听的,当不得真。”
“老夫听闻,里边的客人初来时,想住大人的这间阁楼,知道有人后,又想住隔壁的,还是有人,因此有些不快,再到后来他要举办宴会。”
“说是借贵楼的泉眼用用,管事死活没有同意,可以借闲置的阁楼泉眼,但客人气上心头,铁了心非要这间阁楼的,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那位管事,因为与客人争执,被高层辞退了,换成之前的管事,之前的管事用备用密匙打开禁制,把贵楼的泉眼借了出去。”
听完这些,夜阳脸色不大好看,愉快的心情变成沉闷,问道:“你们天然居的管事,与客人发生争执,就会被辞退?”
“有些会,有些不会。”新管事心虚地看了一眼夜阳,道:“主要看得罪的人是谁,就像帝宇皇子这样的,是万万不能开罪的!”
“区区一个玄天宗弟子,能和一界的皇子相提并论?”夜阳话刚问出口,自己就先反应过来。
这里是玄界,玄天宗是玄界霸主,在玄界的势力范围内,玄天宗的十子,影响力很大,纵然不如一界的皇子,也差不了太多。
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新管事浑身一颤,四处张望,满脸惊慌,朝夜阳抱拳,压低了声音:“老夫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夜阳说话,转身迈步小跑,离开了阁楼。站在二楼的栏杆内,夜阳望着竹林深处的阁楼,目光平静,面无表情,久久没有吱声。
……
时间一如既往的平静,竹林多了一个人,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司马凌风也是一个喜欢交结朋友的人,他的竹林常有客人,男人女人,都衣鲜靓丽,仪表堂堂。
开始的几天,司马凌风经常来往,不时来夜阳的阁楼坐坐,后来几天不知怎么回事,却和他渐渐断了往来,阁楼仍然人来人往,夜阳也没有登门的意思。
某天,夜阳去天然居,出售丹药回来,正巧碰见司马凌风,同行的还有好几人,不好装作不认识,夜阳就打了招呼,对方却连回都懒得回。
夜阳没再自讨没趣,日子就如往常,考核前考核后,没有什么变化,每天炼炼丹、修修道,宇诺照例来拜访,两人交流切磋,饮酒品茶。
每到晌午,对面的阁楼,准时响起琴声,和凌雪的关系不减,见面也会互相问候,却少了很多的往来,倒是宇诺和凌雪,仍然不时走动。
那个被辞退的矮胖管事,夜阳也试过了询问查找,毕竟是对方信守承诺,由于维护他的利益,才受到了牵连,丢失了活计,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若不想方设法弥补,总是觉得过意不去,他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冷血过头,有时候热血过度,得罪他的必须报仇,帮助他的也务必报恩。
可惜,天然居方面,他询问的所有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不肯沾染分毫是非,什么消息也不愿意透露,有的人远远见到他就绕道而行,让他颇为苦恼。
偌大的东海城城池,内城外城,人口上百万之巨,数万的尊者里,让他找一个人,着实有些麻烦,如果有意躲藏,更是难上加难,再想见面,不知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