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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祖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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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村子,在村尾的一条路上转一个弯,经过十余座或依旧伫立或倒伏在草丛和荒野上的石像,再绕过一块巨石,就到了祖祭坛下。

    祖祭坛与其说是祭坛,不如说是巨山或者高原。

    它太磅礴了!像是无尽的巨山横陈,又像是一片高原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像是到了另一片世界!

    一座巨大的石台阶浮现,向两人面前延伸而来。

    古老的石台阶散发出沧桑浩大的气息,每一重石阶都刻有祖村上古先民征战诸天的图录,人在石阶面前,显得无比渺小。

    缥缈的云雾中,易尘跟随村长在巨大的石阶上攀登,一边四下打量。

    肉眼完全看不到整个祭坛的全貌!每来一次,易尘都会在心中惊叹一次。

    祖祭坛上,灰蒙蒙的,看不到边界。

    “继续走,跟我来”老村长沉闷出声道。

    ‘还要向前,难道是……去那里?’易尘心中有些疑惑。

    跟随村长踏上祖祭坛真身,穿过祭坛半腰的迷雾,最终,易尘和老村长来到了鲜有人至的祭坛上层!

    ‘果然是来这儿…’易尘心中了然,又忍不住好奇地张望。据村里人说他只在刚到村子时到过这里,被送来祖祭坛检查,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虽然评诗经常来祭坛前闲逛,但被九十九重石台阶接引,真正登上祖祭坛,这是第二次。更不用说祭坛上层了。

    第一次到祖祭坛的记忆,易尘也点滴不存,丝毫记不起来,那时他太小了!

    祭坛表面有一块又一块灰迹,大小不一。其中,易尘分明看到了灰烬中有倒伏的碑印,有一块石台形状的灰迹,有剑痕,有疑似灯盏长期摆放之后的痕迹,以及形似甲骨图的一块痕迹。还有的灰迹形状奇特,像是巨兽曾经盘踞于此。

    “那些是祖器遗痕,要恭敬以待,不得踩踏。”看着易尘到处张望,村长提醒道。

    “哦,知道了”表面答应着,易尘又腹诽了一句。

    他知道,其实祭坛上陈列供奉的不全是祖器,还有最古年间祖村的古人征战诸天,覆灭了一个又一个大敌,在无尽神战史上夺来的古器。是那些已经覆灭的古代大敌的圣物与传承。只是因为村长懒得跟他分辨,就一并叫做祖器了。

    缓缓绕过一块壮阔无边的印记,易尘见到了数柄古朴的战剑。

    近十口剑器离地三尺,剑尖指地,围着一圈地面悬停着。易尘极目望去,只看到战剑被一层朦胧雾霭笼罩着,看不清材质。偶尔穿透雾霭露出的剑身也覆盖着一层古老的石皮,隐约可以瞥见有数柄剑器仍然滚动着鲜红的血珠。

    祭坛更远处,似乎有数盏古灯在混沌雾霭中浮浮沉沉。

    “滴答。”

    剑上的血珠落地即刻消失,妖异无比。

    近十口战剑中,将近三分之一剑尖已经没入地面。

    老人目光扫过远处的古灯,停驻在剑阵处。

    “那是大衍战剑。”村长边走边对易尘解释:“战剑对祖村很很有用,可惜其余的散落外界了。”

    大衍战剑吗?易尘暗暗把村长的话记在了心底。

    ……

    恍惚之间,易尘和村长来到了一处巨宫前,易尘跟随村长进入巨宫,到了一座偏殿。

    老村长在殿内站定,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对易尘颔首:“上前,在这里留下魂牌。”

    “哧”

    易尘接过村长递来的石匕,在手腕处划过。数点血迹滴落空白木牌上,整块木牌转为漆黑之色,化成了专属于易尘的魂牌!

    魂牌能显示生灵生命的大致波动,能让村子对对村人的生存状态有一个把握。而且有一定定位作用,在祖村生灵遇到大危机时不至于一无所知。

    “去过武库了吗?”老村长将易尘的魂牌摆上魂台,和其他村民的魂牌竖在一起,转过身来。

    “去过了村长,传法石人已经将最契合的数门天功武典传授给我了。”易尘恭敬地回答。

    传法石人是近期自祖祭坛降下,镇守祖村武库的石人。

    易尘修习从黄河石人处得来的无名天功,这门天功无比契合易尘,甚至要比祖村的天功宝典都要更加适合易尘修行。但是无名天功并不完整,应当还有后续才对,需要易尘去寻。不过,即便最终找不到也并不是大事。因为即将离开祖村,易尘早就在村长的特许下进入了祖村武库之中,请武库深处的传法石人出手,将村中祖传的天经、武典封印在了识海内。

    无论何种法门,祖村古法都可以接续上。村子中传承的数门天经,在易尘看来,都是完全不逊于无名天功的无上法。如今看似没落的祖村……似乎有过无比辉煌的过去。

    “那就好,本来村里的青年就有两条不同的路,任凭村人自选。要么留在村里,村子完全可以把你推到一个极高的地步。但多半也就止步于此了,彻底无缘更高的境界。另一条路就是离开村子,入世。入世修行意味着放弃了村里的不少资源,将会无比艰苦,但村子中真正的至强者大多都是入世修行,在大争之世中,与人争锋,与天争锋,一路杀上至强之位的。”

    老村长拍了拍衣袖,继续说道:“但是你不一样,你在修炼一途上的天资,在祖村的历史上也不多见。即便不入世,没有经历诸天人杰的血战角逐,这也不会成为你的禁锢。只可惜出了这事。

    “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吧,注定要踏上另一条艰苦的道路。

    “但是村子里的那些关键资源,还是会为你留着。无论如何,村子是你的后盾。一定要记住,在达到只要踏出一步,就可永生于天地间的境界时,以及化身一界大衍之数,晋入至高领域之前,你都务必,必须一定要回归村子一次。”

    老村长对着易尘严肃地叮嘱,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一块了,神色慎重无比。

    “村长爷爷的话我听到了,一定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忘记。”

    “还有,上古年间祖村有数位古人离开村子后再未归来,生死不知,魂牌也毫无指示,多半凶多吉少了。”说到这里,村长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你的天资,未来的战场与舞台必定浩大无边,如果在入世修行中找到了他们,一定要传回消息。如在诸界发现我村古人的遗体,一定尽量带回,无法带回的先就地下葬,做好记录。”

    “知道了村长。”迫于命劫必须远离生长的故土,易尘心情也有些灰暗和沉重,说完就沉默了。

    “你上前来。”村长语罢对着易尘招手。

    “?”

    虽然不清楚村长要做什么,易尘还是上前一步,走到了老村长的跟前。

    “轰!”

    就在易尘在老村长的身前堪堪站定时,须发灰白的身着麻衣的村长没有征兆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