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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煜熠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姝妍,此处前来,我真确是为你而来。司徒府养育了我,我必以相报,我亦是对喜悦心有所属,这全是事实。”
玉姝妍气极,已临近崩溃:“这话那日你已说过,今日跑过来,又再重复一遍,是嫌折磨我不够么?”
“姝妍,你听我说完。”
“我不听,我不想听!”
司徒煜熠起身抓着她双手,一字一句:“你必须听!我既已接下圣旨,就是下定决心要与你白头到老,不仅仅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你!”
玉姝妍不信,冷笑着喃喃自语:“为我?哈哈哈,父王昨日到此,一开口不是问我好不好,而是问一个外人,连自小一起长大的阿锦也是这样,至亲的人全是为了裴明山,不是为了我……不是……”
司徒煜熠轻轻拥着她:“姝妍,煜熠真心为你,亦想娶你为妻,终身不另娶她人,更是自愿入赘玉家。”
玉姝妍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流露的是坦诚。
“当真?”
“君子一言九鼎。”
“不再回长安,永居此地?”
“妻子在哪,煜熠在哪。”
“你舍得放弃你的官位权势么?舍得司徒府么?又舍得你父亲母亲么?”
“在上个月,我已向皇上递了辞呈。我愿与你在此终老。”
“好!恭喜恭喜!”
突然,众人鼓掌欢呼,彩带、飘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郎才女貌!”
“太好了!恭喜郡主!”
“恭喜郡主!”
玉和锋感动,彭蒙、林冲笑,朱文思和玉蘅锦落下了心中的大石。
貌美如花的郡主和仙人之姿的司徒煜熠,总是让小工们喜爱。玉姝妍被他们围着撒花,羞红脸躲在司徒煜熠背后。
彭蒙发了飞鸽传书。
婚礼第二日,被递上日程讨论。
雀水楼的郡主府早已完工,众多的小工们迎来府上第一场盛大喜事,自然是开心的眉飞凤舞,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玉姝妍有父王在,不是问题,现在是男方父母,且两人是皇上赐婚,岂可私下定夺婚事。
玉和锋琢磨着,和彭蒙商量一番后,飞鸽传了三封书信书。
第一封给了朱静姝,让她收到信后立马进宫禀报马皇后,好让马皇后吹吹枕边风。
第二封信给皇上,赞了一番皇上的慧眼促成了一对恩爱鸳鸯,添油加醋说着年轻人不愿在长安成婚,已经跑到封地成婚了云云之类的。
第三封就是给司徒府,信的内容由司徒煜熠亲笔撰写。
裴明山依然如傀儡般木然。
最起码玉姝妍的心思已不在复仇上,他还是安全的。
几日后,长安城那边传来回信,同意由玉和锋全权主持两位新人的婚事。
至于司徒煜熠辞官一事,皇上还在思量,不愿意下批文。
事情基本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日,玉姝妍在玉和锋陪伴下专程过来,向彭蒙和林冲致歉:“祖爷爷,舅爷爷,真对不住,前些日子姝妍走火入魔,很感激二位长辈,没有将姝妍下咒这事告诉煜熠。”
玉和锋也是低头:“和锋教女无方!”
彭蒙面色虽不佳,也不好出言刺激,只得说:“那请姝妍放明山自由罢,免得他日日如此,我看了也是心酸。”
玉姝妍也算有悔意,低头说:“今日就是特意来放明山的,请祖爷爷和舅爷爷拿出银针、银刀配合。”
“好。”
说完,走向裴明山。
只见玉姝妍燃起熏香,拿出金铃铛,伴随铃声唱出小调,扬手挥起,熏香浓郁,林冲觉得刺鼻。
接着,玉姝妍拿出金钗刺向指尖,林冲以为她又要使坏,正要阻拦,被彭蒙拉着:“稍安勿躁。”
“可又是鲜血……”
“无妨。”
玉姝妍继续唱着诡异曲调,将鲜血滴入清水碗内。
再让彭蒙取银针扎裴明山全身大穴、心口、后背,并让林冲快速在他锁下切开一个小口放出一大碗黑血后,立即丝线缝合创口。
之后让玉和锋将黑血与清水碗混合。
瞬间,黑血颜色转鲜红--水红--粉红--最后形成三颗白里透红的水珠,在清水中漂着。
玉姝妍将金铃铛悬浮在空中,说:“祖爷爷,请快些将这碗水珠给他服下。”
“好。”
撬开裴明山口舌,快速灌入。
片刻功夫后,裴明山口吐一大滩黑血。
玉姝妍脸色苍白,收回金铃铛,熏香慢慢淡去,说:“一刻钟后,他就会醒来。”
说完,摇摇晃晃正要朝门外走去。
彭蒙和玉和锋扶着她:“姝妍,你怎么样?”
玉姝妍摇头:“没事,莫担心,姝妍回去休息一两天即好。”
彭蒙点头。
玉和锋不放心:“父王送你回去。”
“多谢父王。”
玉和锋摸摸她脑袋:“傻丫头。”
玉姝妍泪眼朦胧:“父王,姝妍不孝。”
“是不孝,以后可要多孝顺父王母后、祖爷爷、舅爷爷他们,大家都担心你,也是为了你,你看祖爷爷和舅爷爷一大把年纪日夜不休,千里迢迢才寻到这里,很不容易啊!”
“是,姝妍错了。”
“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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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裴明山慢慢转醒,赤红的眼瞳已恢复如常人。
三人围在床榻边看着他。
彭蒙将他扶起。
林冲递过一杯茶水。
玉和锋紧张的问:“明山,知道我是谁么?”
“玉王爷。”
玉和锋指彭蒙:“他呢?”
“彭兄。”
林冲问:“我呢?”
“师叔。”
玉和锋激动的跳起来:“太好了!”
裴明山苦笑,被下咒的十多日来,他就像被禁锢的傀儡,没有玉姝妍的命令就不能自由行动,但是他的大脑、思绪是能听见外界所有声音的。
他知道,今日玉姝妍卸下五行血咒,重获了自由,只有一年寿命可活。
裴明山良久的沉默看在三人眼里。
彭蒙拍拍他肩膀:“能正常的活着已是不易。”
裴明山感概:“是的,多谢大家。”
林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师叔马上去传信,告诉喜悦一声。”
裴明山点头,却又马上阻止:“师叔先别传……”
林冲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裴明山痛苦闭眼,之后说:“劳烦师叔告诉喜悦,明山已逝,让她莫伤心,待他日另寻好人家。”
“明山!你这是……?!”
林冲正要继续问他为何如此做法,被彭蒙拉着下楼。
之后玉和锋也被喊下楼。
独留裴明山一人在楼上,看向窗外的飞鸟。
此时的林冲,一心只想着自己可爱的侄外甥女,眼巴巴的在长安城日日等待明山归来。
没想着裴明山醒来却要他告诉朱喜悦,说他已逝,这样的书信他写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他心里憋的很。
彭蒙劝着他:“往时我自认自己是个活得通透之人,但今日这事,我却不愿通透,我站在明山这边。”
林冲指着他,怒骂:“你个彭蒙!白眼狼!亏喜悦天天在我面前把你夸上天,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是第一个给你,你却这样!”
玉和锋站中间,拉开林冲:“舅舅,莫气莫气,这事其实不能怪明山也不能怪祖爷爷,全是我的错!”
林冲推他:“少说这些废话!老子问你,你站哪边?”
玉和锋不吭声。
林冲跳脚,原地转圈:“老子就知道,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