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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和祁星晨继续缓慢向前走着,此时的烟花仍旧绽放,却是未能让他们之间有些沉重的气氛变得愉快而甜蜜。
云梦回忆着过往,淡淡地陈述出来,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
“我目前的人生就好像一场戏,我便是这戏里的主角,刚开始各种误会,一个反转,人生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而我却是缺了某些情感。
我本不是在江城长大的,而是在离这需要坐上十几个小时火车的临城清溪镇长大的。
那年,我三岁,我爸妈离开了清溪镇,来到这里工作,也可以说是在这定居吧。
因为自从他们离开到我十岁那年,我就一直没见过他们,哪怕过年过节,也没人回来,也就每个月汇个款让我和奶奶可以维持基本生活。
不过过年过节时,我爸会打个电话过来,只是问候了我奶奶几句,然后问她我最近怎么样。
那时的清溪镇通讯还不发达,只有镇上的几家小卖部有电话,电话通了就得马上去接。
可当时我贪玩,好几次都错过了那电话,于是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过。
后来我接到电话时,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像电话那头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无话可说。
而我爸也只是别扭地说着'套话',每次说的还都差不多,节日快乐啊,好好吃饭,听奶奶的话,认真学习。
却没有问我想不想他们,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每回都听着一个在自己脑海里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人说着这种应付式的关心的话,心里也是疲了,之后便不再接了。
那时想到之前我奶奶和我说过的那些我爸对我满满的关心的话,感觉不过是她编来安慰我罢了。
看着别的小孩被自己父母牵着或背着走在路上,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父母丢弃了的孤儿。
他们离开前,我年纪还小,记不得多少事,也只是依稀记得几个画面,还都是争吵的场景。
这些场景现在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甩也甩不掉。
他们离开清溪镇的原因不只是为了挣钱,也是因为我妈和我奶奶不和。
明明婆媳关系不好,整天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可一个却是放心地把怀胎十月的女儿交给对方照顾,另一个也愿意养着,还待她的女儿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着。
七岁那年,我上二年级,我爸寄了封信回来,里边还夹着一张照片,是我弟弟出生的照片。
信里话不多,只说了我有个弟弟叫云不凡。
后来,我上五年级时,奶奶病了,身体不好,只能躺在床上,那时我不知道我爸妈知不知道这事。
因为在我奶奶病的那一年里,没人回来过,我爸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回来,也就邻居家的阿姨帮着我照顾奶奶。
每次看到奶奶咳嗽时的样子,我就想到那远在他乡久久未归的父母,心里很是怨恨。
怨恨他们把我生下来却不养不教,怨恨他们连奶奶生病了也不回来看一眼,哪怕一通电话也没有。
有一天,我刚去学校取回试卷和奖状,那次我又得了第一名,开心地蹦跳着回去,让奶奶把那奖状收起来。
每一回考完试奶奶都会把它放起来,收好,只是我不知道她把它们收到了哪里。
说到这,云梦眼神露出忧伤,顿了下,继续淡淡说道:“可那天我刚出校门没多远,天开始变暗,雨滴开始掉落,渐渐变大,
我的眼皮也开始跳动得很快,心里有些不安,而那雨也似乎在催促着我快点回去,我的双腿也不自主地跑了起来。
回到家,有几个陌生人从我家走了出来,邻居阿姨走到我身边,跟我说奶奶已经不在了,就在我回来前的一个小时。
之后阿姨又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是跟失了魂似的走到奶奶房间。
看着安详躺在床上,身体还有温度,肌肉却已经有些僵硬的奶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没有眼泪。
明明早上还很有精神的和我说吃完那些药就会好起来的人,四个小时都没到,人就不在了。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就一直呆呆地站在她床旁边。
后来邻居阿姨把我带出房间,让人帮忙把奶奶放到那冰冷又硬邦邦的棺材里,家里也挂起了白布。
那时我跪在棺材旁,像根木头似的看着那口棺材。
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墙上挂着的白布,仿佛看到它们向我袭来,勒住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晚上,一个自称是我爸的陌生中年大叔走到我身边。
第二天,奶奶被火化了,晚上那个自称是我爸的人收拾着我的东西,说要带我回家。
当时我在想那不就是我的家吗?还有第二个家?
然后等到早上我们坐着火车离开了清溪镇,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城市,又到了一个狭小的陌生的房子。
晚上,四个人坐在桌上吃着饭,而那三个人于我而言都很陌生,也就那小男孩看着有一点眼熟。
我就像是个外人一般坐在他们之间,看着他们三人开心地吃着饭。
那个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我爸妈和我弟挤在一个房间,而我晚上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
之后没过几天,他们每晚都会吵架,吵之前记得把我弟支走,却唯独忘了我还在那。
或许他们忘记了家里多了一个我,又或许他们是觉得我也是懂事的年纪了,知道避开。
可我没有,我就站在角落那,看着他们吵,扔着各种东西。
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看多了就习惯了,习惯了就麻木了,之后再看到他们吵,便一点感觉也没有。
而周围的邻居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投诉,更没人来劝阻。
他们吵完后,我就开始收拾残局。
当时我在想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倒不如一直做着个被丢弃的孤儿呢,可心里还是有些渴望亲情和家庭的感觉。
过了一个多月,我去了新学校,那校园真的很好看,那些校服也很好看。
刚到教室,有好几个人过来和我问好,但当时我还没有适应这样新的环境,很内向,也很自卑,没有回他们的话。
于是小学这最后一年,我都一个人呆着,很想念清溪镇的小伙伴。
之后上初中,开学那会儿,我爸给我叫了辆车,又给了我要交的伙食费就工作去了。
我一个人搭着车来到学校,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还是一位老师看到后,把我带到我所在的班级报名,然后又带着我到宿舍里。
我进到宿舍,看到床位上贴了纸条,根据纸条上的名字寻找自己的床铺。
那是分里外间的宿舍,我走进里间才看到自己的床铺。
那时里边还有个女生,长得不算好看,我一进去她就对着我笑,和我搭话,哪怕我没怎么理她。
而之后她也成了我视为唯一好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