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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德十年,苏州县试,车马横流。
说到这七年,林曦之当时刚到镇江就病倒了,可能是安排好了所有事,心神一下子松了,就再也撑不住身体,一病就是大半年。傅蓁便忙着照顾林曦之,边重新整顿家业,拿着卖了晋阳被蚕食后的小半家业的资产,也有个还几十万两,重新将江南的产业开了起开。总说江南富硕,事实便是如此,只要你又光这里“遍地”都是金子。
等林曦之半年后病好了,这个少年郎站在幕后,出手狠厉,尽然带着傅家重回了江南富豪的顶端行列。大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傅家只有三家店,不是三个店面,而是三家店铺的名字,却连锁开遍了整个国,一家雀登枝,卖平价实用的胭脂首饰,一家清鹤楼是知名酒楼,梅花酿闻名天下,一家知竹轩,罗纹纸是多少读书人的挚爱——好用不贵。知情人却知道,这是为了寻人啊。
当然就算是知情人也不知道,林家和傅家其实是一个东家,林家也算是二线近乎一线的大富豪,却与傅家截然不同,他们主打精品,不生产,却和江南各个商家合作,只要是打上个林家的标签,那肯定是行业最好的东西了。这么说,各个商家自己买,或者提价,林家不就跨了吗?这可不对,林家的宣传技术和包装技术可是一绝,和林家合作能赚个翻倍,他也就抽个提成,何乐而不为呢!互利互惠嘛!
历年来,参加县试的人上有老人,下有少年,凡是读书人,谁没听说过个老童生的故事呢。林曦之从镇江提前三个月就慢慢悠悠坐车向苏州出发。在苏州有修养了两个半月,气色才好了那么一些。
这次乡试正是入了秋,天已经有点冷了,但众人也就穿个袄子,这就显得林曦之格外鹤立鸡群,只有他披了厚厚的披风,当然除了披风,他这张脸也是招人的,长眉入剑,鼻梁高挺,却长了双杏眼,虽然素兰学了化妆的手艺,帮林曦之拉长画扁了眼睛,这双眼还是够媚的,这样一看,就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但是,那一身温润如玉有带冷冽的气质,抵消了样貌上的媚气和娇气。
林曦之穿的极为朴素,一身灰白的长袍,和同色的披风,但懂行的人就能发现,那个料子虽然简单,却是难得的好料,都是些最舒适保暖的。
看林曦之站在一边等候着叫名字,都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只是这时不时的咳一咳,却彰显着这位年少郎君身体多么不好。
“林希之!”终于叫到了林曦之的名字,少年郎君搂了搂披风,接过素菊递来的盒子,上前接受检查。
“你穿这么多干嘛!”官差有点没好气,这不,工作又多了些。
“小生前几年生了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好。”清澈明亮的嗓音让人对她有了不少好感。
林曦之自己解下披风,接受检查。一阵冷风吹过,林曦之忽然转头有袖子捂住自己的嘴开始咳,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官差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结束检查忙的帮她把披风披上,接着检查盒子。
周围一同考试的学生都发现这美貌的郎君,除了有点瘦之外,身体好似是在弱了些;但看着他挺直的腰板和一身冷冽的气质,到没人把他当女人看,只当他生的好了些。
盒子里传来一股浓烈的香味,哇,好香,围观的众人看着自己怀里的干粮,露出心酸嫉妒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只见林曦之解释道,“只是家里给小生带的参鸡汤,只是熬的浓稠了些。”......还加了许多药材......怕我撑不下去......他搂了搂斗篷,又是一阵猛咳。众人,算了算了,身体最重要。
其实傅蓁一开始是不让林曦之来参加科举的,一是担心林曦之的身体,而是担心身份问题。但是,林曦之为了找哥哥林希之,坚持要做官,只有到了高位,才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人,才跟个可能找到.......
被嫉妒有同情了的林曦之,面不改色的走进考场,他还算幸运,分到了一间干净又比较暖和的号房。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说,暖炉这种东西是没有的,只有一张课桌,一把椅子,做没一会儿就得全身冰冷。
林曦之慢悠悠的拿出热水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缓缓喝下,暖暖身体,还在狭窄的房间里,走了几圈,热一热身。连监考官看了都不禁感叹这人心态真好,好到十年难遇的那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还是真的有些才华。
林曦之当然是......
他看完考题,慢慢研磨,动作不急不慌,透出一股风流,也不知道他打没打腹稿,研完磨提笔就开始写,十分流畅,一笔一划,十分端正,每一处笔锋都收的恰到好处,写起文章来行云流水。仅仅是看她写字,便觉得善心悦目,更别说这个字了,清晰明了,文雅干净。可惜,这不是林曦之原来的字体,林曦之本人的字要有攻击性的多,更加刚烈冷厉。但是这种字好看是好看,未免不会给人一种孤傲,自持的感觉。考试的话,还是写的乖乖的好,所以林曦之特地学了一手考试专用字体。
林曦之慢慢悠悠喝完参鸡汤,检查了一遍文章,就提前交卷出去了。这是时间才刚过了一半,刚刚检查他的官差都以为他身体受不了放弃了,林曦之脸色苍白,提着盒子,三步咳一咳,场外等着考生的众人也都这么觉得。
素菊上前,给林曦之递了一个手炉,让他暖暖身子,这下大家更觉得这美貌郎君是放弃了。这还好是早出来了,否则莫不是要横着出来。
上了马车,素菊将烘的暖乎乎的薄被给林希之盖上,才悠悠的问,“郎君,考的怎么样?”林家傅家所有知情人都改口喊郎君,傅蓁则还是喊“曦之”,反正他们也听不明白是曦之还是希之。
“嗯,还可以,等结果吧!”林曦之把自己的被冻的发僵小脸藏进薄被,这才入秋,下一场在明年二月,这么冷怎么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