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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思]人间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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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夜里,林曦之在南越的临时行馆,突然有了访客。林曦之也是很诧异,她没有并没有和南越的大臣有过什么接触啊!

    仔细一问是南越三长老,主管南越读书人的长老,也是为德高望重的大儒。她就更奇怪了,说到她现在的身份,谈商业、政治什么的,更合适吧!虽然读书,才是她的热爱!

    想到这儿,林曦之笑了笑,披了件外袍就出门去迎。只是心一颤,觉得有什么事定要发生,便整理了下心情,大步走去前厅。

    “未递拜帖,贸然来访,着实冒昧!可吾有一事,事关重大......”三长老看着有点像院长,清风朗月的读书人,气质绝佳,是骨子里的文雅。可是他现下面露难色,倒是让林曦之有些好奇。

    “为怪长老,长老拜访是臣的荣幸,敢问是何事?”林曦之慢慢开口,也没急。

    “修晏!”只见三长老喊道。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位郎君。

    林曦之愣了一下,看着郎君的脸,她震然了,突然压了嗓子,数不出话来。林曦之心神一动,仿佛确定了什么,突然飞奔抱住那位郎君,只呢喃出一句,“......哥哥。”

    那位郎君也有一些震惊,但本能的接住怀里的人,脱口而出一句,“妹妹!”然后却自己也愣了神,自己怀里的这位是为郎君,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一句“妹妹”呢?

    ......

    过了半响,仿佛是终于缓过了神来,林曦之慢慢退出了林希之熟悉又陌生的怀抱,正着神色望着三长老,仿佛刚刚失态的不是她。林曦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和素梅说,“请夫人来!”素梅也很震惊,泪流满面了也不知道擦,转身就跑去找傅蓁,其实她和素兰一直很愧疚,如果她们当时跟紧一点,小郎君就不会走丢。

    “三长老,这是我同胞兄长。”林曦之定定的看着三长老,微压的声音里透着欣喜。

    “哎......这也要从8年前说起。我未成家,也没有孩子,修晏是我在路边捡到的,那是他身上受了很多上,发着高烧,瘦弱的不像13岁的孩子,是后来大夫摸了骨才发现他已经13岁了。”三长老声音里透出了一丝伤感,林希之当年是真的过得很苦。

    “他醒来后,却忘了自己是谁,我认他做了养子,起名司徒修晏,'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我希望今后他福慧双修,生活美满。”三长老顿了顿,“他也是真的争气,书读一遍就会,两遍就通,以前的基础一点没忘,还写得一手好字。”

    “我也帮他打听过,可是......”三长老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奈,又转化为庆幸,“还好......我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找回所有的记忆......”

    傅蓁赶来的很快,她听完了三长老所有的话,泪流满面,眼神怔然,等三长老离开了也没勇气踏进屋子,她的曦之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希之也这么苦,为什么......

    最后,是林曦之听到了门外声响,才将傅蓁扶进了屋子。

    ......

    傅蓁坐在堂上,林曦之和林希之坐在左右两边,屋子里只留下了三个人,有多少时候,他们没有这么坐在一起过了,只是十年后,这里少了一个人。

    傅蓁泣不成声,林曦之一点一点将他们从出生道分别10多的事情娓娓道来,她没有说自己的后面的十多年,但林希之也知道是有多苦。

    等林曦之说完,傅蓁才缓过来,“我们为了找你,重振了商户,曦之考了功名。”短短一句话司徒修晏便明了了,现在的林曦之在外人眼里是林希之,他的同胞妹妹成了弟弟。

    “回来吧......”林曦之看着司徒修宴,她想了哥哥10多年,她想和他呆在一起,但林曦之顿了顿又说,“先休息一晚吧!明日再说。”她......尊重哥哥的任何决定。

    司徒修宴心里也很乱,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林曦之和傅蓁身上带着一股他特别想亲近的气息,可能是血脉相连吧!而且,妹妹......

    ......

    第二日一早,司徒修宴醒来,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他想起来了,脸带那最苦的几年也都想起来了。妹妹......阿娘......还有,他连阿耶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林曦之见到司徒修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哥哥回来了,他记起来了,那个温柔、活泼、爱她的哥哥,只是此刻,他们都经历了太多......林曦之飞奔入哥哥的怀里,没有了一丝陌生,只有重逢的温暖和喜悦。

    “曦之,我回来了。”

    温柔的嗓音在林曦之耳朵里甜如蜜糖,哥哥!不知怎么,林曦之哭了,她就是很开心,一行清泪划过她白皙透亮的面颊。

    “曦之,哥哥现在是司徒修宴,老师对我有教养之恩,我不能不报,而且,我们曦之是很厉害的人,比哥哥还厉害,哥哥还没你好......”此刻,曾经被哄的人,哄着曾经哄人的人,确实这么温柔,仿佛世间一切的不如意都不能打败他的温柔。他的曦之应该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可是老天却对他们这么残忍。他知道,他回去了后便是“林希之”,可是曦之再也没有展现才华的机会,她甚至再也不能出现在大家眼前。他的曦之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最自由的......

    “嗯,我听哥哥的,你觉得好便好!”10年来,林曦之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她真的真的好开心。哥哥,世界上最好、最亲近的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