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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看着手中的黑色玄铁牌,心中的感觉与这铁牌的重量一般,沉甸甸的。
她抬头看着苏遇,“阿遇,这是?”
“天机阁的阁主令牌,只有阁主手中有,上次出谷替阁主办事时候阁主将这个令牌给了我,任何天机阁的人看到这个令牌如见阁主,并且可以随意调令阁中所有成员,只要天机阁在,这个令牌就永远有效。”苏遇把她握着令牌的手合上,“你拿着,我不在你身边,至少你遇到天机阁的人可以多一份助力。”
苏染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个令牌。
苏遇看她收下了,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摸摸她的脑袋,“早点休息,今日就不要修炼了,好好睡一觉。”
说罢,他把小小的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我洗漱完就睡地上,不用担心我,你快睡吧。”
苏染也确是非常疲倦了,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苏遇看着她呼吸均匀了,才去快速洗了澡换了衣服,看了睡梦中的她一眼,静静的出了门。
次日清晨,洪福客栈。
苏染这一觉睡得极沉,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了。
她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床顶,慢慢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和阿遇是在京城的一家客栈里面,坐起身来却发现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人睡觉的痕迹,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
她立即掀了被子下床来,却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两锭银子,还有两件首饰,仔细一看是一个如意扣形的吊坠和一个略有些粗糙的镯子,赫然是寒晶做的。
苏染拿起纸条,只见上面是苏遇给她留的一句话——“皇帝会在明日午时左右前往熙月楼微服私访。十年之约,谨记在心,勿念。”
苏染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拿着纸条,放到心口,她能想象的到,阿遇为了得到这条消息费了多大的功夫,两件首饰一看就是他自己亲手打磨的,寒晶的坚硬程度不下于钢铁,砍下一块都需要她用几乎全部的内力,更何况要做这样精细打磨的功夫,这两件首饰大小的寒晶已经足够她修炼到第七层了,阿遇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她强忍住眼泪,闭上眼睛,良久,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手中的纸条被她用内力摧成了粉末洒到地上,这个决不能被人看到。
她把两件首饰戴上,只要她去刻意的控制不让寒晶的寒气外放,旁人看来就只是两件普通的白玉首饰,靠近她也只会觉得比较凉爽,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两件首饰用衣服遮住。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店小二在外面叫着,“客官,饭菜给您放门口了,您这件房又续了一天明日才退房,有位少侠让我转告您这些,每餐饭菜都会放到您放门口,小的过一个时辰再来取,您慢用啊。”
店小二说完就放下饭菜离开了,边走边还嘀咕觉得这房间的客人奇奇怪怪的,不过银钱给够了,怎么样都行。
苏染明白过来这是苏遇怕她小孩子的身份单独住店会引起怀疑,为她续了房费叫了饭菜,处处细致入微。
待那店小二走了一阵后,她才开门将饭菜端了进来,看来苏遇打点的银钱不少,一荤一素两菜,一大碗米饭还有一壶热水,看起来还不错。
饿了许久的她坐下来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也没有去想苏遇这些银钱的哪儿来的,她也知道苏遇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
吃饱喝足,把盘碗和房间里的空水壶放到门口,把门锁好,她从窗户悄悄出去,打算去探探那个熙月楼的位置,想想明日怎么顺利见到皇帝并且认亲才会自然不露破绽。
京城不亏是天下第一繁华的城市,街道纵横交错,大街小巷都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如今太平年间,国内已经几十年未有大的战事,永昌帝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大雍不过近日因为皇上要亲自举行祭天仪式,来往的商客少了许多,城内大部分是京城的原住居民,酒楼和客栈的生意也少了许多。
走了四五条街,东问西问,苏染终于找到了那间熙月楼,据说熙月楼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也是最昂贵的酒楼,里面随便一道普通菜都要一钱银子,以现在的物价来算,二钱银子已经足够普通京城百姓半个月的工钱了,在里面消费的大多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
她看了半晌,心中有了一些主意,记住路线后,她又回到了客栈。
一夜修炼,在寒晶的辅助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一步步提升,可能不出半年她又能有所提升了。
第二日,清晨,她早早的开始做起准备,她换上了原来那套破旧的衣服,寒晶挂坠和手镯用布包好藏到客栈的房梁上,等着日后再来取回。
然后将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放进了袖口,这就是当年师父洛寒救起她时身上仅有的包裹她的一块布帛,上一世皇上能够找到她,一是滴血认亲,另一方面就是靠着这块布帛了。
这块布帛是一块宫内才有的云锦,角落处绣了相同颜色的一只鸟。
当年安鹂正受宠时,宫内的宫灯都画上了黄鹂鸟的图样,她也最爱鸟,她的物件上大多都绣着一只鸟儿,直到她被打入冷宫,皇上的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宫内再很少听到鸟叫,宫中也谈鸟色变。
这块云锦是当时安鹂被打入冷宫唯一穿在身上的一件里衣,这才留下来,全冷宫也就这块布料最为柔软,安鹂便把这个里衣拆了,生产当天用来放在床边,等孩子出生后用来包裹婴孩。
当时抱着刚出生的苏染去处理的万公公也就拿着这个包着苏染放到木板上漂出了皇宫。
苏染一直贴身放着,此时,这块陈旧的布帛是她身份最重要的凭证。
其他无关的物件她都放到屋中不管,等店小二来送饭敲门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两锭银子她拿着随手给了城中的几个小乞丐。
快到正午时分了,苏染一直在往熙月楼必经的路口暗暗守着,远远地看到一人身穿白色锦袍,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两位一脸警惕的男子,她瞳孔紧缩,来了,皇上来了,她的父亲!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她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