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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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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两天。

    许故渊和苏浅两人,同时顶着黑眼圈,刻意保持着一大段距离地站在茶桌前。

    “你们两个,昨晚都干嘛了?这黑眼圈……也太夸张了吧?”珠儿吃惊地问道。

    “失眠……”苏浅闷闷地说道。

    “哎呀我的小可爱,怎么没睡好还是?没关系,再忍两天我就可以抱着你,让你安然入眠了。”木桃特别腻歪地凑到苏浅的身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许故渊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数着羊,将视线缓缓挪开,拳却不自主地握得咯哒作响。

    “少、少来啊!别别别靠我那么近!腻不腻歪啊你!”苏浅红着脸皱着眉推开了木桃。

    “哎哟,大清早的就有狗粮啊?拒绝啊。”酒儿身后跟着她的相公一一,慢慢走下楼。

    “宝贝,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每天喂的。”

    “可是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诶!”

    “不许胡说。对象是你,再久都不会变成老妻,只有我吧,会因为每天更加爱你而潸然老去。”一一深情地看着酒儿,目光灼灼。

    苏浅看着他们俩,瘪着嘴咽了咽口水。

    “哎呀,酒儿和一一今天这么早吗?”木桃笑着调侃道。

    “酒一的粮不管吃多久都不会腻啊。”珠儿将肘垫在茶桌上托着腮,笑着看他们。

    “哎呀,珠儿这说的,我跟茶茶的粮难道你腻了吗?”

    “师公,拜托你正常一点行不行啊。”

    “今天怎么了?人这么多?”挽挽掀起布帘,从后院里出来,“哎,我要去药王谷打几张虎皮,有没有一起来帮忙的?”

    “嗯?这……”珠儿一眼望去,成双成对的,就她跟许故渊,是最适合陪挽挽去狩猎的人选了。

    就在她刚想站起身应答的时候,许故渊抬起了手。

    “那不如,我和小可爱陪你去吧。”

    说话的,却是木桃。

    “这……”苏浅愣了愣,看了看木桃,又舔舔嘴唇,瞄了一眼许故渊,“我、我也要去吗……?”

    “不如,就师公、许故渊你们俩陪挽挽去吧,”珠儿扶着茶桌站起身,“我今天要陪茶茶备置婚服,所以茶茶也不能陪你们去了。”

    “哦!哦哦哦!这样啊!原来是为了让小可爱穿得漂漂亮亮地做我的新娘子而做准备啊!行吧!那小可爱你就乖乖在家里等我,不要太想我哦。”

    “你快走吧你!”苏红着脸怒道。

    “师公你真的正常点吧。”

    “好了好了,我这就先去备马,挽挽你们俩跟上啊。”木桃说完,扇着扇子仰天大笑出门去了。

    “宝贝,我们也出门吧。”

    酒儿也同珠儿她们挥挥手,牵着一一的手跨出了客栈门。

    “那,那我也先上楼去等你了珠儿。”苏浅一溜烟儿地跑上了楼。

    挽挽则捏了一把冷汗,凑近珠儿耳语道:“珠儿,这许故渊和老木头一起,能行啊?我怕他们俩打起来。”

    “不会吧,许故渊堂堂一个龙门霸主,联赛榜首,肯定能控制好自己的,打起来……不至于。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就让他们俩分开,各打各的。”

    “也行,”挽挽点头认同道,而后转身对许故渊挥挥手,“那咱们走吧许公子?”

    见挽挽大步跨出门,许故渊背着手踱到珠儿跟前,幽幽地开口:

    “族长未免……心太大了。我若是跟木副族长呆在一块儿,不出十秒,恐怕我便会忍不住,失手杀了他。”

    珠儿一脸惊讶地看着许故渊表情淡淡地说完,而后背着手迈开腿,消失在了客栈中。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喃喃道:

    “龙门霸主……不能惹啊。”

    楼上,苏浅房间里。

    当珠儿进门的时候,苏浅正呆呆站在梳妆镜前,拨弄着桌上的首饰。

    “怎么了茶?”

    “没……就是……没实感。”

    “嗯……也是,毕竟你们这么快。”珠儿拉着苏浅坐在床边,“要一下从朋友变成恋人,再变为夫妻,这之间真的需要经历很多……更不要说你们俩直接要从朋友变成夫妻了。”

    “我……”

    “正式成为夫妻后,你们俩的关系就变了,也不会再像朋友这样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会再像朋友这样?”

    “嗯。你们的关系会更加亲密,距离也会急剧缩短,而你们估计会因为相互不适应,而发生矛盾,乃至于吵架。”

    “啊?那、那怎么办?”

    “这个时候,只能靠你们互相的爱,还有相互理解来度过了。”

    “我们……互相的爱?”

    “所以……我很认真地问你。”珠儿双手紧紧握住苏浅的肩,看着她的眼睛,开口说道,“你喜欢木桃吗?”

    “我……”

    苏浅愣住了。

    她喜欢木桃吗?完全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可是对他的喜欢,却确确实实,只是停留在朋友间的喜欢。

    “你再想想,你对木桃的喜欢,和你对许故渊的喜欢,一样吗?”

    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苏浅视线渐渐地朦胧了起来。

    她喜欢许故渊。

    喜欢得莫名其妙到,听到他的名字的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卷着这份喜欢的心情涌入心脏,占据大脑。

    喜欢到看到他就欣喜,不见他便想念,想到他就忍不住,想抱着被子打滚的满心欢喜。

    可是、可是……他是不可以喜欢的人。

    是怎么样想念也追逐不到的人。

    是断了念头趁早放弃才是正道的人。

    珠儿看到这场景,已是了然于心。她轻轻地抚摸着苏浅的头,看着苏浅捂着脸低声啜泣的样子,满腔温柔地开口:

    “茶茶为什么,想与师公成亲?”

    “我……我不知道,”苏浅呜咽着坦言,“我只是觉得,他是我最熟悉的人,他可以做到所有少女都梦寐以求的事……”

    “可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就算成了亲,我和他的关系也还是会和之前一样,我们的相处方式永远不会变……”

    “我不该这么草率地答应死木头。”

    “我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我不敢承认许故渊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想,在心上筑一道墙,隔离所有有关他的回忆,我就会慢慢忘掉他。”

    “可是当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好不容易堆砌的墙……就这么不堪一击地垮掉了。”

    “我……我怎么可以心里有别人,却又跟死木头成亲呢!”苏浅像是猛然醒悟般,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对,我不能跟他成亲,我得告诉他!我得说明白!”

    苏浅倏地抬起头,眼里的泪大颗大颗地滚出,她长长的眼睫毛早已被打湿,显得楚楚可怜至极。

    “珠儿你说……我现在找他,会不会太迟了?”

    “没有的事,”珠儿捧起苏浅梨花带雨的脸,用大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你们还没有成亲,一切都来得及。”

    “……好,等他回来,我就跟他坦白。”苏浅点了点头,泪光盈盈的眼里透出了悔悟和坚定。

    珠儿点点头,起身走向茶几,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苏浅。见她情绪稍有缓和后,便又开口问道:

    “茶,拒绝了师公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苏浅吸着鼻子,有些哽咽地反问到。

    “许故渊。”

    “他……他啊,那、那也没办法,只能放弃了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有家室的话,那他之前所在的家族,他怎么会说离开就离开了,当晚转身就入了我们家呢?”

    “啊?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听他亲口告诉你,会更好。”

    珠儿拍了拍苏浅,淡淡微笑着,便不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药王谷那边——

    木桃被挽挽支去其他地区狩猎虎肉,自己则许故渊在西侧,一个负责狩猎,一个负责割皮。

    “许魔头,你还没对茶茶死心啊?”挽挽割着虎皮,随口问到。

    “嗯。”许故渊墨骨扇飞舞,又有几只花斑虎应声倒下。

    “唉,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错过的就让它过去吧。”

    “……”许故渊停下了手中的扇,看着自己脚下的花斑虎尸体,喃喃道,“可万一呢?”

    “我肉割完了啊!你们俩怎么速度这么慢呢?哎呀,没我就是不行!来,我帮你们。”木桃贱兮兮地笑着,将包裹好的虎肉随地一扔,挽起袖子就冲挽挽他们的方向走去。

    “啊?那也行,那你跟许魔头一起打虎吧。”

    “哦?行啊?”木桃的眼光突然犀利了起来,“怎么样,比比谁杀的多?”

    许故渊脑海里又浮现起在客栈里,木桃对苏浅动手动脚的那一幕,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献丑了。”

    语音刚落,许故渊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起,木桃见状,瞪大双眼紧紧跟上。

    “锵!锵!锵!唰——!”

    一时之间,兵器碰撞声,金蝶飞舞声,花斑虎的哀嚎声响彻山谷,不绝于耳。扇舞墨影之中,花斑虎的皮肉统统被粉碎。

    定睛一看,只见木桃被许故渊猛烈的攻势压制得连连后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也布满汗珠。

    挽挽见他们俩这架势,怕是拦不住了。只得无可奈何地闭着眼,胸前握拳,对着天空祷告。

    “妈耶,这什么情况啊?求求来个人管管吧,这还是割虎皮吗?这是要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