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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宗皇帝虽然秉性仁厚,但也深知“靖康耻”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也是几次三番地在朝堂压制主和派。

    宁宗皇帝登基多年,像是受了诅咒一般,所生子嗣皆在未成年时夭折,韩皇后又在这时病逝,中宫虚位,当时皇后的人选有两位,有女优出身的杨贵妃,还有出身世家曹美人。

    但是我祖父力荐曹美人,原因是杨贵妃比宁宗大六岁,怕在子嗣上有碍,且通今博古,经常在朝政上指手画脚,怕她日后干政。

    而曹美人年纪比宁宗小很多,正是繁衍子嗣好年纪,且性情柔顺,也好把控。

    但宁宗皇帝心中偏爱杨贵妃,一时拿不定主意,而杨贵妃趁着宁宗酒醉,哄他写下册立诏书。

    精明过人的杨贵妃怕诏书发到秘书省后,被我祖父驳回,就哄着宁宗又写下一道一模一样的诏书,派心腹连夜送到他兄长杨次山手中。

    第二日,百官上朝,杨次山从袖中取出诏书,当众宣读册封杨氏为皇后,宁宗顺水推舟,从此杨皇后就恨上了我祖父,也就由此埋下了祸患。

    杨皇后通过兄长杨次山牵线,主动向礼部侍郎史弥远示好,史弥远和我祖父不和,也是主和领头人。

    当时,金国金章宗在位,国事衰退,北方领土还沦陷在金人之手,中原遗民一直盼着宋军北伐,南方军民也有着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

    一时间所有书院的学子,都涌上街头请愿,要求重振国威,收复失地。

    开禧元年五月(1205)宁宗下诏北伐,可是这些人又怎会让我祖父顺利地赢了这场战争呢?

    北伐失败了,不得已地又坐下来议和,金人要求赔偿岁币六十万,再加上我祖父的首级,史弥远趁机勾结杨皇后,密谋要害死我祖父。

    开禧三年(1207)的十一月初三,杨皇后指使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露,带兵候在我祖父入朝的路上,将他拥至玉津园夹墙内活活打死。

    宁宗皇帝事先并不知情,事后杨皇后脱簪待罪,以死相逼,皇帝为保杨皇后性命,不得已下诏问罪我祖父,满门操斩,而我被祁国公所救。

    嘉定元年(1208)史弥远根据金国的要求,凿开我祖父的棺木,割下头颅,送到金国去求和。

    红姑说道这里,恨声道:让狗皇帝没有想到的是,金使却对我祖父头颅躬身叩拜:“说我祖父是忠于其国,繆于其身,封我祖父为忠繆候”。

    红姑眼泪簌簌而下,说道:这样没有脊梁的朝廷,没有廉耻的君主,坑杀了多少忠臣和义士,前有岳王爷,后有我祖父,这是我们知道的,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

    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宁宗皇帝的兄弟沂王赵抦也无子嗣,这难道不是苍天有眼,活该他们绝嗣。

    没有办法了,宗室那群老东西,就把您的父王过继给赵抦,诏封为祁国公。

    赶巧的是太子询这时候病逝,东宫虚位,国柞不稳,看来选去只有祁国公最合适。

    宗室就决定,大宗不变,小宗别立。又改封祁国公为太子,祁国公乃是太祖四子秦王的八世孙。

    又从宗室中选出太祖十世孙赵贵诚为沂王世子,赐名:赵昀。就是现在的官家。

    太子殿下雄才伟略,因瞧不上史弥远对金国的奴颜婢膝,对他不辞颜色,言语中不慎而被他记恨。

    当时的杨皇后对太子殿下,也是百般试探,也曾打过太子妃位的主意,欲送她外甥女谢氏进东宫,遭到主子拒绝,便怀恨在心。

    红姑问我道:您可听说过“狸猫换太子这出戏?”

    我点头道:听爹爹讲过,是仁宗那朝发生的事。

    红姑接着道:史弥远害怕太子登基之后,拿捏不住,就趁着宁宗病逝沉重之际。

    私下调动徐州大营兵马,串通杨皇后的侄子,杨谷和杨石劝说杨皇后矫诏,废太子为济王,立沂王为太子。

    当日恰是您满月之日,有宫人冒死递出消息来,当时宫门已经落匙,内外消息不通,幸亏太子殿下有准备。

    把您托付给黄大人,派人撬开胭脂河闸门,把您放在木盆里,由黄大人护着逃出生天。

    当殿下进不去福宁殿时,就预感到事情怕是有变,早就安排槽帮陈凛,陈帮主日夜派亲信守在那里。

    虽然我早有猜测,并且天马行空的自由发挥,但离真相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红姑一下子把真相铺陈在我面前,我反而没有反应了,脑袋沉甸甸的,整个人木木的,像是消化不良一样。

    红姑紧张地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姑姑您说您的,不用管我。

    殿下对陈帮主下过严令,除非涉及到性命攸关的事,否则槽帮任何人,不许出现在您面前,也包括属下,更不许泄露您身份。

    也严令过黄大人.好好抚养您长大,让您平安终老即可,他希望您活的自在些,嫁人生子,泯然于众人。

    我一张口,竟有些“近乡情怯”,有些问不下去,更不知如何称呼是好,红姑说道:你是要问殿下近况怎样?

    我点头道声是,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红姑说道:姑娘别担忧,殿下他们目前都好,居住在临安府,虽说行动不自由,但性命无忧,身边也有人伺候,

    我稳了一会神,情绪稍微平复一下,问道:那爹爹是我什么人,爹爹的遇害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不成。

    红姑说道:黄大人是王妃的远房兄弟,也是您的舅舅,黄大人的遇害和这件事没有牵扯。

    我听陈老帮主说过,黄大人在临安府,偶遇皇城司提举伍德一,怕被他纠缠上,就避开了码头,改走陆地。

    恰巧路遇少帮主陈世元遇刺,本就和槽帮交情匪浅,为救陈世元,被匕首扎到要害,当时人就不成了。

    我心里疼的不行,说道:爹爹当时被抬回来时,衣服都是换好了的,只说是遇到水匪。

    我当时也不顶用,除了哭就是哭,也没问是伤到哪里,等想起时,爹爹已经入殓。

    槽帮真是欺人太甚,爹爹用命救了他,连炷香都不见来烧。

    红姑说道:姑娘是在怪槽帮吗?您不知道,槽帮不能来,皇城司的探子无孔不入。

    就是现在,老帮主身边都有人在监视,连每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有人记着,更别提来见你了。

    自您不见后,皇城司恨不得把临安府掘地三尺,凡是和黄大人有关系的人都没落好,黄大人这些年连封信都不敢往家里寄。

    而少帮主更是被严令不许见你,怕招来人怀疑,顺藤摸瓜地牵连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