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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寒见了缘师太不知情,忙将自己与郁兰缘何去往潇/湘阁,又是如何与厉云绮交恶的事情详述与她,了缘师太听毕怒骂道:“厉云绮这贱人,得不到冷战的心就将愤恨转嫁于我和兰儿,他日若再让我遇见,定要……罪过罪过,情仇往事,淡如云烟,实不该执念,罪过罪过……”
萧易寒看着了缘师太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恨,心下一阵感慨:遁入空门,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前辈又是如何来到这巨鹿岛的?”萧易寒转问道。
“贫尼在南海一呆就是十二年,久而久之愈发想念亲人,于是向师父告了假回潇/湘阁探视,刚到外阁就发现了兰儿,仅凭外貌我便确信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可这么多年我丝毫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哪有颜面与她相认,能默默地看着她喜怒哀乐已是心满意足。没过几日她就离开了潇/湘阁,我情难自已之下决定送她一程,还未出岭南地界,就有一身着披风头戴面具的恶人意欲对兰儿不轨,我几番与之交手,发现其武功甚高,好不容易才将其击退,哪里还放心兰儿独行,于是一路暗中保护,直到这巨鹿岛上。”了缘师太娓娓言道。
“师太可有探出那恶人来由?”萧易寒皱眉问道。
“那恶人大多都是趁月黑风高才出来行动,贫尼并未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但从武功路数来辨,倒是像极了那摩岭邪尊封断魂。”了缘师太思忖了片刻,言道。
“什么?封断魂?”听到这个名字萧易寒显然无法平静。
“怎么?萧公子见过那摩岭邪尊?”了缘师太问道。
“这恶人为夺天罡宝甲将我六师父胡英奎举庄屠戮,然而在下元英雄会比武授甲之时却未出现,而今为何又将魔爪伸向了兰妹,实在让人费解,莫不是他想以此来要挟冷战前辈交出凝霜剑?”萧易寒猜测道。
“萧公子说的不无道理,但此事仍有疑点,不可妄下定论。据贫尼所知,十一罗刹大都自负,杀人越货从不遮遮掩掩,而这恶贼不敢以真面目相示,绝非邪魔三恶等人。”了缘师太分析道。
萧易寒回想了一番,发现这一路所见诸罗刹的的确确都是毫不遮掩直面相向,那这武功高强的神秘恶人又该是谁呢?他这般精心布局又是为了什么?萧易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了缘师太见萧易寒凝眉沉思,打断道:“时候不早了,公子也该回去了,免得岛上贼人生疑。”
萧易寒回过神来提议道:“既然小侄邪毒已解,我们何不趁风信子离岛未归之际连夜逃回中土。”
了缘师太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不可,这巨鹿岛上贼匪众多,机关陷阱密布,仅凭我二人之力实难轻松逃脱。”
“那可如何是好,现在不逃等风信子回来就更难逃了。”萧易寒焦躁地说道。
“公子勿用担心,那狐媚儿腰间有一令牌,我们只需设法得到那枚令牌就可畅行无阻了。”了缘师太气定神闲地说道。
萧易寒闻言大喜道:“想必师太已有了法子?”
了缘师太淡然笑道:“还没有。”
萧易寒瞬间转喜为悲,了缘师太见状接着说道:“我们能否顺利逃脱就靠公子你了。”
想那风信子奸诈狡猾,萧易寒也没有十足把握,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于是乎勉强回道:“好吧……”
“为助你一臂之力,从明天起贫尼就将无相达摩功传授与你。”了缘师太投桃报李道。
萧易寒一心想着该如何从风信子手中夺走令牌,对于了缘师太授武之事倒是不甚在意,因此也高兴不起来。
两人前后出了密室回到酒窖,那两名大汉依旧伏地长睡不醒,萧易寒指了指二人,问道:“这两个憨贼该如何处置?”
了缘师太走上前去,说道:“贫尼点了这二人的失魂穴,酒窖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概不记得,待会你只需告诉他们是醉了酒才得如此,便可相安无事。”
“何不杀了他们一了百了?”萧易寒不耐烦地问道。
“万万不可,这二人若毙命,难保那狐媚儿不生疑。”了缘师太警示道。
无奈之下萧易寒只好从酒架上取了两坛酒,各倾了一半在那两名大汉身上及周围,剩下的则置于二人手边,了缘师太顺势在其脖颈侧方一点,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萧易寒正想去唤,那两名大汉已然醒来,他忙指着大汉骂道:“你们二人不胜酒力还敢如此贪杯,再不醒老子可真要一走了之了。”
那两名大汉迷糊间嗅了一番,果觉身上酒气浓重,先前之事已忘得一干二净,见萧易寒仍在酒窖之内,忙起身一阵自责。萧易寒骂骂咧咧地出了酒窖,直奔兰宫而去,两人快步追随,生怕被他使诈逃跑。
翌日,萧易寒又是带着两名大汉去了酒窖,了缘师太故技重施,师侄二人再次进了密室。也无过多闲话,了缘师太当场将无相达摩功的心法口诀述与了萧易寒,并对难解之处做了详释。萧易寒天资聪颖,只念了七八遍,就将心法背的滚瓜烂熟,而后盘坐调息,运气走脉,短短几日下来已练至了第六层。然而这第七层却似是个瓶颈,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冲破,情急之下心神大乱,颇有走火入魔之势,了缘师太见状忙将其制止。
“佛家之功最忌急于求成,若想更上层楼,须得宁心静气,抛却凡念,此外还须借天罡之力,冲破生理极限,方可将功力上升至第七层。贫尼修行多年,至今还停留在第六层,寒儿区区几日就可抵老身十年之功,实在后生可畏。”
“师太过奖,小侄功成心切,不想竟忘了习武大忌,惭愧之至,惭愧之至。”萧易寒自省道。
“掐指算来寒儿随老身习武已有六七日光景,那狐媚儿也差不多快回岛了,未免引其怀疑,你这几日就乖乖呆在兰宫之内,莫要再来酒窖,待拿到令牌,我再与你会合,同返中土。”了缘师太指示道。
萧易寒领命退去,整日静守兰宫之中,饮酒谋策,不予赘述。
这日,风信子如期归来,携了一大堆婚备之物,但脸上却挂有一丝不悦,萧易寒不敢多问,只是上上下下打量,果见其腰间坠有一枚镶金嵌玉的鹅卵形令牌,大喜的同时似已有了对策。
风信子不作停歇,径直将萧易寒拉入闺房之内,厉声问道:“公子可是姓萧?令尊可是当世武林盟主萧常德?”
萧易寒点头答应,风信子火冒三丈道:“既是如此公子缘何骗小女,真是造孽啊!”
萧易寒忙解释道:“小生本不想骗姑娘,但江湖险恶,改名换姓也是情非得已。”
风信子神情纠结,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背过身去,口中念念有词,言语颇显凄凉。萧易寒也无暇出言安慰,见时机成熟三两下点了风信子的穴道,从其腰间扯下令牌,正要转身离开,只听得风信子大喊一声,吓得萧易寒忙上步伸手捂住风信子的嘴。这一捂不要紧,可萧易寒动作太大,两个人皆未站稳,并身倒在了床榻上,那名唤云霜的丫鬟闻声推门进来,见二人拥卧于床上,不禁面上一红,尴尬笑道:“原来小姐正和公子行云雨之事,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罢掩门而去。
萧易寒也顾不得害臊,从床边扯下一块帷帐,将风信子的嘴死死堵住,而后将其横放于床上,盖好了被子这才开门出来。
云霜见萧易寒走出闺房,笑言戏谑道:“公子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萧易寒尴尬挠头,趁其不备疾点了云霜的穴道,紧接着出了兰宫。那两名大汉见萧易寒只身出来,皆是怒目而视,萧易寒掏出令牌,趾高气扬地吼道:“大爷我奉你们帮主之命,要去中土请亲赴宴,还不快快备船。”
那两名大汉哪里肯信,但见帮主令牌确在萧易寒手中,兰宫之内亦无响动,一时半会陷入了犹豫,萧易寒生怕二人察觉出什么,继续发难道:“大胆卑奴,还敢违命不从,老子这就告诉媚儿,让她将你们斩首示众。”
说毕便佯作转身回宫,那两名大汉忙劝喊道:“公子饶命,卑职这就去为您备船出海。”
萧易寒心中窃喜,但脸上仍故作严肃,在两名大汉的带领下直往巨鹿岛南岸而去,刚走出两步,萧易寒又言道:“漫漫旅途无酒怎行,你二人先随我去酒窖拿些老酒。”
那两名大汉哪敢违拗,悻悻地跟着萧易寒去了酒窖,趁着二人搬酒之际,萧易寒将令牌在空中晃了晃,此举乃是示意了缘师太可以出发了。
南岸除了一队巡逻的贼匪再无他人,萧易寒拿出令牌,说明了来意,那巡逻的贼匪也是惟命是从,一起帮萧易寒备船。不过半柱香功夫,船已备好,萧易寒环视了众人一番,目光停留在一个头微低的贼匪身上,当即指着他说道:“你随我同行,其余人等驻守岛上。”
那贼匪也不抬头,径直走到萧易寒身边,两人大摇大摆的上了船,扬帆而去,只留那一等贼匪举目遥望,不知所从。
船行不久,萧易寒即对身旁的贼匪说道:“师太,船已驶远,还不快快将这身贼皮脱掉。”
了缘师太会心一笑道:“你这小子古灵精怪,难怪兰儿这般迷恋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