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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缘再会

作者:蜀山卧月眠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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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陵越与云漪在玄闵的作陪下观测天象,虽然于天光喻示并无所获,但陵越听闻无阙铸剑的功夫乃是昆仑一绝,便提出去其住所一观藏剑,云漪自然也不想错过这热闹。

    两人走到无阙房门前,还未敲门,就先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吵闹声。

    “无阙你个蠢货,什么‘假装你跟我有一腿来试探陵越看他会不会吃醋’,我真是脑子进水才会相信你啊!——”

    “我这方法也并非无用,你现在不就能确认他不喜欢你了么?”

    “你——!”

    陵越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心中倒轻松了许多……原来这二人只是演戏给自己看。

    一直跟在身后的云漪也不知怎地有几分窃喜。

    察觉到外头有人,无阙一扬手,开了门。

    陵越和云漪自然假装没听到江蓠的抱怨,只是友善地说明来意。

    无阙也不扭捏,立即取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五柄长剑,使其脱鞘悬在前厅中,供来客赏鉴。

    陵越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问道:“无阙兄,是只铸火行剑么?”

    无阙正想点头,忽然想到江蓠,才否认道:“不,还试着铸过一柄土行剑。”

    陵越瞥了一眼江蓠腰间的佩剑,发现确已不是从前那柄,随即便猜到了她新佩剑的来路,心中又添了一分闷闷不乐。

    江蓠:“你们……先聊,我晚点再来找他。”

    陵越看到江蓠披头散发的模样,已是火冒三丈。再听她口中说出要“晚点”来找无阙,更是怒从心头起,他一把将已经转身的江蓠扯到跟前,却不知该如何教训她。

    江蓠右手腕猛地受力,身体倾斜,褙子从刚抹了茉莉香脂的左肩滑落下去,胸前的布料亦有些松脱,露出几个暗红的指印——陵越的指印……

    陵越见状,满腔怒意与羞惭交杂,缓了一口气,松开手,说道:“天色已晚,一会儿莫再来打扰无阙兄。”

    江蓠转头向外一看,确乎已是星月满天。

    她裹着一袭单薄的素衣,半露的肩颈上晕开一层淡淡的柔光,因浸泡热水使血气翻涌,两颊还有红云未消,身上的馨香更是蒸腾四溢。耳边青丝垂落,真让人想伸手将之捋到背后,然后捧起她的脸来……

    江蓠极不容易才给自己创造出的一点好心情,又被眼前人破坏殆尽。她往后退了半步,道:“陵越师兄是否觉得,天下男子都似你一般,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陵越想否认,却又不敢否认。

    无意等候陵越的回答,江蓠跨了几步,便进了自己的房门。

    虽然恼陵越,但也必须承认他说的也没错。天色已晚,男女有别,实不方便再登无阙之门。

    是夜,无阙左等右等江蓠不来,才知她竟还如此听陵越的话,心中感叹此女真乃无药可救。

    陵越在昆仑等到第二十日时,天光终于降世。

    那天江蓠出门时,着实吓了一跳——头顶上不再是高天白云,而是海水奔涌!

    对于山脚的人来说,似乎只是昆仑山巅有一小撮黑云而已,但身在层城之中,才能确实感受到那种海水倾覆于头顶、好像随时要将人灌没的压迫与恐惧。

    海天倒置的异象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海水由灰蓝色转为砖红色,冒着汩汩的气泡,好像沸腾的血水……而血水之中,似乎有挣扎的人影。

    这会是……往复水吗?

    看完了天光,陵越与云漪也该回去了。

    江蓠知道今天便是他二人的归期,却不打算去送行。

    隐隐听到外头有刀兵之声。

    江蓠心生疑惑,在房中窝了两天的她,总算推开了门。

    清新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来得及把整个人浸到日光里,便在檐下抬头望见——

    空中雷火之力交缠,竟是无阙跟陵越在斗法!

    原来陵越将走时,姜直烈突然提议让他与无阙比试比试,毕竟他两人年纪相仿,命格相似,很多弟子都暗下猜度,赌到底谁技高一筹。

    二人也不推辞,一直从山门打到了赤金苑的西侧,还未分出胜负。

    看热闹的弟子都有意识地退避在安全距离之外,只有胆大的云漪一个劲往前冲,差点被剑气误伤。

    无阙看到跌入战场的云漪,忽然有些分心,想把她驱赶出去,却不料此时昭渊剑锋正冲向他的左肩……

    陵越赶紧撤招,昭渊剑虽没有直接刺入,但其剑气已伤到了人。无阙左肩一阵烧灼之感,败下阵来。

    昆仑弟子倒也并不沮丧,照样为稳稳落地的二人欢呼。

    陵越收剑回鞘,语气中不乏歉意地对众人说道:“无阙兄未输,只是为保护旁观者而分了神。”

    云漪才知自己闯了祸,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无阙却好似全然没感到痛楚似的,对她笑了笑。

    这时江蓠也已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到云漪丢了魂似的模样,瞬间领悟到了什么。她走到云漪跟前,故意责怪道:“你看都是你惹的祸,还不快去帮无阙师兄疗伤!”

    云漪脸一红,“嗯”了一声,赶紧奔向那个她口中“魁伟潇洒、气度不凡”的人,怯怯地说:“无阙师兄,我……施个玄冰咒,可以帮你缓解痛楚。”

    无阙见她个头矮小,就弯腰俯身,把左边的肩头凑得离她近了些。

    云漪被他这贴心的小动作感动得愣住了,惹得无阙提醒她——“快,很痛。”

    “哦哦!”云漪这才回过神来……

    江蓠见他二人虽相识不久,但已开始有些甜蜜的气氛,忍不住羡慕起来——自己将来是否也会遇到一个能这样待自己的人呢?

    她转身面对陵越,以主人的口吻说道:“陵——兄长不但持剑双修一日千里,单人的剑法也是进步神速,此番多谢你手下留情。不过无阙受了伤,不能相送了,我等只能止步于此。”

    陵越也看出了江蓠瞧向无阙和云漪时那眼中的向往,这使他感到压力。他没有别的话可说,冷冷道了句:“告辞。”

    江蓠扭捏了一下,趁昭渊剑还未出鞘,又把陵越叫住,问道:“陵——兄长,不知……不知你有没有留意到一块青绿色的丝帕。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记得好像是你无意中取了去,也可能……是落在了你的住处。”

    陵越已背过身去,没有回头看江蓠,只说了一句:“不曾留意。”

    江蓠暗自思忖着可以去玄青苑附近找找,便没再回话。无阙代为告别道:“陵越兄,一路顺风,有缘再会。”

    陵越振袖离去,跟在后面的云漪见状,又在心中七猜八猜,追上去问陵越:“大师兄,看来江蓠师姐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你是不是应该很高兴呀?”

    陵越照旧不予理会,只觉得自己“顺”来的丝帕像在发烫一般贴着他的胸口。

    云漪也没兴趣再过问陵越的事了,她的心现在正忙活着别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