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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击惊雷突然劈在了头顶上,江晚恩横在空气当中的胳膊突然就没了力气,重重的垂了下来。
“你……是不是又有喜欢的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晚恩突然开口,声若蚊蝇。
而这句话随着一阵冷风凛冽的刮过,吹进耳膜里的时候,含糊的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商宗鹤心口一紧,但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冷漠。
“江晚恩,你以为你是谁?整整三年,你凭什么觉得商太太这个位置非你不可。”
江晚恩攥紧了拳头,瞳孔狠狠的颤了颤。
“……原来是这样。”
很轻很轻的一声,商宗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江晚恩突然抬起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好的我知道了,恭喜你,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
江晚恩笑着说:“谢你……放了我一命。”
商宗鹤眸底倏然一冷,咬牙切齿道:“彼此彼此。”
胆战心惊的相遇,不欢而散的离去。
使江晚恩脑子里一开始的想的那些话,那些随时被捉住准备的逃跑计划,也轰然天崩地裂。
六月的夏夜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像活在一个冰窖里面,周遭都是冷萃的寒冰,从里到外冒出的寒气,浸透骨髓的凉。
江晚恩感觉从头到脚,全身血液倒回。
应该是开心的,可是为什么非但不觉得一身轻松,心里还很失落,还很煎熬的样子……
悦耳轻快的铃声不合时宜的突然响起,江晚恩咬着惨白的下唇,缓缓地望去。
商宗鹤侧着头,嘴角边的浅淡笑意仿佛晴光映雪,温柔的不像话,同她刚才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是谁让他露出了这幅神情?
新的……女朋友吗?
江晚恩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睛胀得不像话,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但被她咬着牙硬生生的憋住了。
“嗯……好……我一会儿就到,乖乖等我。”
挂断电话后,商宗鹤就打算抬脚离开,从头至尾,都不曾看她一眼。
江晚恩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而这件东西,她怕、她恐、她躲,如今躲过去了,心里却不甘心了。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江晚恩一咬牙,疏fa5c0122离的喊了声“商总!”
男人脚下一顿,眼里生起了不同刚才的情绪,似是生气和不悦。
江晚恩小跑着走过来,眼睛亮亮的,像是包着的晶莹泪花。
她咧着嘴笑:“借我点钱呗?我手机没电了,包也被人偷走了,一如夫妻百日恩,你要是不帮我,今天我恐怕得流露街头了。”
她隐隐的期待着,可商宗鹤想到了舒逸北给他发的微信,毫不留情的残忍拒绝:“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晚恩嘴角抽了抽,笑容略显苦涩:“商宗鹤,举手之劳而已,就像你刚才救我那样。”
“举手之劳一次够了,第二次,”他突然俯身,眼神讥讽,“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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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恩原本还存着的希冀,在这一刻彻底被他碾得细碎。
这一次,江晚恩眼睁睁的看着他上车离开,没再叫住他,而商宗鹤也走的干脆决绝,车子启动,融入进了车流当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呵……”将江晚恩低着头,转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一手一只,歪歪扭扭,漫无目的的笑着往前走。
笑声苍凉又凄冷,她像个疯子一样,路唯恐人避之不及。
笑着笑着,江晚恩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泪流满面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来她心里自始至终都还爱着这个男人。
从来就没有变过。
一切都是她的借口,她怕他的变态折磨和强硬的囚禁,可更多的是,她心里在期待着他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她真正在意的不是他没人性,而是他会不会以后再耍各种花招骗她!
其实,其实只要他解释、他道歉、他诚心的告诉她真相,她真的可以接受的,可他怎么就不说呢,她江晚恩在她心目中就是那种不堪一击的女人吗?
现在想来,其实说到底,就是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所以什么事情都瞒着她,把她当个傻子一样玩的团团转,到头来,还说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不采取的行动,夫妻之间共同承担这是应尽的义务,打着爱的名义欺骗,那就是可耻的!
也好……反正都过去了……
他既然已经对她没了意思,也找到了新的女人,那她就没必要再各种躲着他了。
从今以后,分道扬镳,各走各的阳光道,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只是这心也太痛了,跟刀割一样。
江晚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就没注意开了一圈的迈巴赫此刻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坐在后座里的商宗鹤见她这幅伤心的样子,硬生生的压住了没下去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舒逸北说了,得欲擒故纵,要让江晚恩先放下警惕,否则追不回来。
姑且相信了他的办法,只是……他刚才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些。
放在大腿上的手掌慢慢攥成了拳头,看见江晚恩失魂落魄的小身板站起来,走了两步,又突然狠狠的摔在地上,商宗鹤心脏骤然一紧,泛白的指尖刚碰到车门,坐在驾驶位上的庞红冷静提醒了句:“商总。”
商宗鹤手指一僵,默默的收了回来,英俊的五官紧皱着,担心的神情爬上了眉梢,着急的心情一览无遗。
这一夜对江晚恩来说无疑是难熬的。
她没有钱,手机屏幕也碎了,没电,开不了机,也不知道还开不开得了。
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便利店,她一身狼狈模样,身无分文,也不好走进去,就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静静的等着天光乍破。
好不容易等到天边终于出现了鱼肚白,江晚恩才疲倦乏困的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商宗鹤一颗心都悬在了弦上,眼看着她终于走进店里后,他才精疲力竭的叹了口气,漂亮的手指捏了捏笔挺的鼻梁,黑眸充着红血丝。
“把车开远点。”他也同样一夜没睡,嗓音磁性暗哑。
庞红正在悄悄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听到这话,他啊了一声,立马回过神来:“……哦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