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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男人告诉宋柳荫他的名字叫姜兴,并表示自己是宋柳荫的男朋友。
宋柳荫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艾拉只是出去了一趟随便找了个中国人回来,居然就刚好找到了自己的男朋友?
他摇了摇头,脸上虽然还有些笑意,但已经消退了不少,显得有点儿冷淡:“我觉得我不像是会有固定伴侣的类型。”
姜兴也不否认这一点,他只是说:“从前是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不仅如此,姜兴还说宋柳荫他根本不叫这个名字,他甚至不姓宋,而是姓夏。
“那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可以带你回国,国内有很多你从前认识的人,还有你的相关证件。你有一个弟弟,一直在家里等你。”
宋柳荫蹙起眉头,他依旧抱有疑虑并且持不乐观的态度:“就过了这么一会儿,我就多了这么一群亲戚出来,我要是跟你走了,岂不会聚一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
听了这话,姜兴沉默了片刻,没有开口。
宋柳荫反倒听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清凌凌的,霜雪一样干干净净,很标准化,却没什么感情:“您不用担心,您全家现在只剩下了您和您的弟弟两个人了,不存在您所担心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问题。”
这声音倒是有意思,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子自己最讨厌的高端精英味儿,宋柳荫听着便笑了,口吻有些促狭:“这是哪个人工ai智能成精了,居然还会讲话?”
艾拉悄悄看了姜兴一眼,这个高大的中国男人让自己没由来的有一些害怕,她望着对方总会忍不住联想到自己从前在郊外看见过的野狼。
雪白尖锐的獠牙藏在昏暗的夜色里,只有一双眼睛是绿莹莹的,像两簇鬼火。
她躲在了宋柳荫的身后,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小声地对宋柳荫抱怨:“亲爱的,他之前掐得我胳膊好痛。”
“你是从哪里请了这么一尊大佛回来,就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宋柳荫低头从桌上摸了一支烟出来,用牙齿咬住,低头点火,只是擦了几下打火机都没点燃。
“哗”。
有一簇火苗亮了起来,映在宋柳荫黑漆漆的眼睛里,反复摇曳。
他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吐出一口烟:“姜先生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加贴心。”
姜兴的目光在宋柳荫身上一寸寸审查,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依旧倚靠着椅子,大大方方地任由姜兴看着自己。
他衬衫的袖口撩起来一截,露出一段手臂来,那手臂上有许多深色的淤痕,都是从前磕碰出来的,像是油画板上重叠着的,一层又一层的颜料。
只是宋柳荫对此却并不上心。
在微光底下,映出他手臂内侧的肌肤上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刻痕,刻得并不算小,仔细看来能分辨出是姜兴两个字。
宋柳荫感觉到了有人在抚摸自己的伤痕,很轻柔,一毫厘一毫厘地细致摩挲。
他的指腹是微凉的,凉得像雪,宋柳荫肌肤却灼热。
指尖的雪,顺着游弋的动作逐渐化成了水,留下轻微的痒,像是成了精怪,直往你心口爬去。
宋柳荫怕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察觉出了这动作底下的脉脉温情,不知为什么,生出几分古怪的尴尬来,轻咳了几声,像是颇为不自在:“您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不合适吧?”
“我找了你很久。”姜兴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从中流淌出滚烫又炽热的情愫:“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无外乎就是你想的那些。”
宋柳荫讲得含糊不清的。
有些话实在是连宋柳荫自己也不大方便说出口,他能讲些什么呢?
讲自己从悬崖掉下去撞上暗礁然后成了半个残废被关在别墅里?讲他不仅小情人似的叫人摆弄了三个多月,后一个月还天天被按在床上做得站都站不稳?
姜兴察觉出了宋柳荫似乎并不愿意多加提及,于是岔开了话题:“你的眼睛怎么了?”
“暂时性失明。”宋柳荫耸了耸肩,挺不在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不过好歹不是永久性失明,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还以为姜兴是嫌弃自己现在瞎了,便笑了笑,嘬了一口手里的烟,心里也能理解,略略挑起眉头:“要我说我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咱俩还不是夫妻,不如就这样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姜兴只是轻声问:“你想要走?”
宋柳荫敏锐地察觉到了姜兴口吻的变化,对方讲这话时很阴冷的,凉嗖嗖地往外冒寒气,扎人得很,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了,也不知道姜兴怎么就能把自己的话完全曲解成另一个故事。
他刚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了脖子上有一点儿尖锐的疼痛。
这白切黑的家伙,居然还给自己玩阴的?
在失去意识之前,宋柳荫在心里狠狠慰问了对方全家亲戚。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宋柳荫猜测自己又回到了医院里。
“一一,早安。”
有人在自己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宋柳荫看不见,他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只眉头略微紧蹙着,眼睛也没什么神采,灰雾蒙蒙的,只很久之后才眨了眨。
姜兴就坐在床边上,他给宋柳荫切好了水果,仔细切成很小一块儿,然后还要亲手喂到宋柳荫嘴里。
宋柳荫嘴唇尝到了一点儿甜味,实在不太能硬气起来拒绝,拿舌尖舔了舔,发觉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桃子,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地咬了下去。
不错,非常甜,汁水饱满。
看来是水蜜桃。
他就这么一边等着姜兴给自己喂桃子,一边挤出点时间问:“你将我带到医院来做什么?”
“给你治眼睛。”
姜兴不紧不慢地说,顺便伸出拇指将宋柳荫嘴角边那一点水渍擦掉了。
宋柳荫想起了先前还跟自己待在一块儿的少女:“艾拉呢?”
“她很好,我给了她一笔足够能让她好好过完这辈子的钱。”
依旧是轻言细语的,听起来十分和气。
剩下的日子里,宋柳荫就充分体会到了被人24小时看护是什么样的心情。
姜兴做事极为周到体贴,并且非常有耐心。
例如对于宋柳荫不爱穿袜子和鞋子这件事情,从前那些看护都是惯着他,任由他去,并不会特别管着。而姜兴偏不一样,每次看见了都要揪着宋柳荫硬生生地给他将袜子套上。
宋柳荫讨厌被人这样管着,他总是有些离经叛道,还有些孩子气,于是便故意跟姜兴作对,一等到姜兴转身之后就将穿好的袜子脱下来,扔得到处都是。
姜兴给他穿一次,宋柳荫就脱一次。
老是这样反反复复,他有心故意折腾对方,姜兴却从来不生气。
“我又不冷,为什么要穿袜子?”
叫姜兴摁住的宋柳荫活像条上了岸的鱼,胡乱蹦跶。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听到姜兴的声音,对方不仅没有说话,连紧攥着自己脚腕的力气也渐渐松开了,宋柳荫不自觉地停止了动作。
他听见了关门声。
姜兴走了。
宋柳荫很意外,心里腾升起一些莫名又古怪的滋味。
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
下午的时候姜兴也没有来,给他送午饭的是那个冷冰冰的智能ai机器人。
一听到李玟的声音,宋柳荫便萎了半截,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
李玟看出了宋柳荫的心情:“少爷他好像生气了,一整天都没出房门。”
不听生气还好,一听到了宋柳荫也生出几分不虞了:“他凭什么生气,他把我关起来我都还没生气呢。”
“可是如果您没有失忆,没有不肯跟少爷回来,那他也不会将您关起来。”
“那这都是我的错了?我怎么知道他给我穿个袜子就生气了!”
李玟实事求是地讲:“少爷寻常的时候不会与您生气,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一定是您做错了。”
宋柳荫气笑了,他抓起手边的枕头丢了过去,叫李玟滚。
“去你妈的,我看你就是跟他是一伙儿的。”
晚上的时候,姜兴进门了,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宋柳荫窝在床上,怏怏不乐的样子。
宋柳荫听出来是姜兴的脚步声,将被子一拉,盖住了自己的脸。
姜兴去扯,扯了两下还没扯动。
他看见宋柳荫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大有一副你再不来哄我我就不理你了的架势。
很幼稚,也很陈一。
宋柳荫听见了姜兴的笑声,更生气了,他想到自己今天一天都在想着姜兴是不是生气了这件事情甚至连睡觉都没睡好便更生气了,将被子拉下来,龇牙咧嘴地骂:“你笑屁啊!”
“一一,我想亲你。”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
宋柳荫一愣,许久没回过神来。
他嘴唇上一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吸.吮着自己唇上那一点小小的淤痕。
这动作小心翼翼极了,让宋柳荫莫名其妙地耳根子发烫。
他被吻了好一会儿,揪住了姜兴的衣领,挤出模糊不清的几个字:“操,老子还没同意呢。”
“道歉以后补给你。”
姜兴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