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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逛一会就回学校吧。”
戚辽落在后面，这话却是走在前面，与之保持着微妙距离的学姐说出口的。
他心里觉得好笑：“你在找我商量吗？”
“不。”学姐叉腰，蛮横道，“我在通知你‘一会跟我回学校’。”
“原来。你在教我做事。”
戚辽看她俯身靠过来，淡然的伸手摸出摸头达发，“不是说要跟我绝交吗。可以请你尊重一下【绝交】这个词吗？”
绝交。
一个意义非凡的动词。和它的兄弟一样，只有十分钟就离谱。
至于绝交的原因。是【关于我主动提出要补偿学弟手机，他却选了一个玩具手机这件小事】。
学姐觉得戚辽戏弄她——不要的话直接说便是，何必这样？
她不否认这也算是一种情趣。
这也让她气滚滚的同时，也不至于真的记上仇。这会气消了不少。才又开口跟他讲起话来。
但也没消到许他摸自己头顶的程度，于是挥手打断：“略略略。”
——气鼓鼓状态下的【纤芯种子】使出了【吐舌】攻击。
“唉。”戚辽叹息，拿出那件儿童玩具手机观摩。
像是看着圣物，他呵一声：“纯路人，不吹不黑。你看这充满艺术感的设计……这来都来了，不买下来还是人？这可是我这个秋天，收到的第一个儿童手机啊。”
“害，哪个男孩不希望在秋天被自己喜欢的姑娘送儿童手机呢。”
感动的戚辽都想拍照发个威信朋友圈了。
建议每年秋天，姑娘们都花上十几块钱，给心仪的男人买块电子表，一并追忆童年。
学姐听着倒是脸上忽然一红，她啐道：“油嘴滑舌，哼，你可别说喜欢我。怪恶心人的……”
“开玩笑的啦。”戚辽倒是无所谓。
又不是企鹅聊天，有时候比起对方说了什么，结合语气、神态、反应综合分析才更重要。
嘴上说着不要，___________。这句话也是这么来的不是。
他倒是莫名想起之前，唐一梦对他说过的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唐就是觉得自己暗恋她。
这只萝莉说的话才是真扎人。
懵逼的同时，又让人伤心。
这丫头性格清冷。说话心不在焉的，又偏带点莫名的严肃——严肃的希望自己放弃她。
这就有了些【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错觉。
至于手机，戚辽的确是本来就没准备要。也不知道学姐到底怎么回事，从最早因为陈霄霄给他钱、请他吃饭、带晚餐，到今天干脆直接去买手机了。
貌似，真有富婆要包养，可自己坚贞不渝那味了。
……
当然…戚辽也觉察到，自己手机被没收，学姐…可能也要付些责任。
即便如此，戚辽也还是不准备收下。
退一万步说，就这么就把事翻过去了，那戚辽岂不是很亏？
要求些别的，那不香吗？
综合考虑之下，戚辽就选了这台玩具手机。解决问题的同时，还附带上那么一份童趣。
本来戚辽还要把这小手机送给学姐的。就当送了个玩具嘛。
可刚出门口就被威胁了：“你要是敢扔给我，我就把袜子塞进你嘴里面”巴拉巴拉。
戚辽不是变态，所以他苦笑了一下。
随后趁她一个不注意，玩具小手机拴上带子，敏捷快速套在学姐天鹅颈内。感觉到阴影突然靠近，学姐还被吓了一下，随即气的哆嗦。
“嗯。”戚辽打量一眼，恶趣味的点点头，“还蛮合适的。有种带小学生郊游的感觉。”
气的学姐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你管这叫小学生？
上面这句话是戚辽猜的。她真实心情是气的胸疼。
此刻，可能只能【尼玛的，为什么】才能形容此时学姐心情。
再皮脑袋都给你锤肚子里！
戚辽只是又仿着她，嘻嘻的笑了笑。
——————
“时间过得真快啊。”
戚辽悠悠的感叹，到了学校范围内，熟人也多了起来。戚辽模样也不差，可平日低调，一路上尽看着学姐跟人打招呼了，心里柠檬。
呵，不过如此，我才不羡慕呢。
咱刚入学军训那会，热度可也是一直可以的。这叫低调！
回想当初跟他对垒的那男生，好像也低调了不少，没再听到过消息了。当然更有可能，就算有消息，他们二级部也收不到。
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学姐好……”一个留着锅盖头的男生怯生生跟路纤芯打着招呼。
一路上见过太多次，早已习惯的戚辽也没留意到对方朝自己，怒目而视的目光。
对方名叫郭保之，是校学生会一员。在傻缺贼多的中二年纪里算是有脑子的人，不过是敬慕路纤芯，看戚辽眼神难免有警惕罢了。
这眼神戚辽很懂，有贼心没贼胆嘛。
这种程度还放不进戚辽心里。
不是看不起……只是实话实说，这远称不上威胁。再说管的太宽泛，又难免会显得占有欲太强，大概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学姐懂，他也懂。
一路上有说有笑，在众人或平淡，或惊诧的目光中，两人离学校大门又近了些。
学姐停下，去买了些糖。戚辽则打趣，吃的太多总该会蛀牙。
周围人不少，多半是学生。穿着大背心，和光膀子也差不多的老板夹着烟，老烟民吞云吐雾味大的离谱。逼得戚辽离远了些站着。
现在的天气，降温是早晚的事了。晚上就已经该加外套了。
倒是忽然想起尹惜婉来。
这个好像感觉不到炎热的妹子，平时穿的就一直是白毛衣……唔，好像她说只是看着像，其实不是毛衣来着？
反正也挺厚实的。
倒是最近见她，好像打扮的……呃，清爽多了？
天气越冷，衣服越少，这是个什么道理。
摇摇头，离旁边店铺大刺刺抽烟的大叔又远了些。自顾自想着自己的，闲暇顺带总结一番这星期的遭遇。
“小……戚辽同学。”
这时，一道略带惊异的呼唤声，从他身后响起来。
戚辽听到呼唤，本能看去，是尹惜婉。
小婉身边还有……嫣然书店的老板娘？貌似，是她小姨来着。学姐这时也买了糖果，朝这边赶来。
“鸭鸭呦，学弟你知不知道，旁边大叔一直吸烟味道好大，感觉身上都……呃……”
本想抱怨，学姐眼睛一眯，把糖果放进衬衫口袋里。插入几人对话中，“你们这是？”
“哦，没啥，刚好遇到了。”戚辽说道。
“纤芯学姐。”本来面庞上是欣喜，看到路纤芯走过来，小婉神色则僵硬不少。但还是礼貌的朝她挥手打招呼。
她伸出手指了指两人，对着身边的中年妇人说道：“这个是戚辽，之前和我做过蛮久的前后位。人很好的，平时也帮过我不少忙。”
“这是我们学校学生会会长，大一届的学姐。”
路纤芯倒不是很喜欢这个表述。不说高二，也不说14届。“大一届学姐”这个说法，显得她很老的样子。
唔，“大”这个词，倒也不是用在什么地方都能让人开心的。
“小婉平时受你们照顾了。”身边的小姨笑着朝着两人客套。带着些许长辈的关怀，她也还记得戚辽的长相，前几个星期，自家婉妮子还让他在书店里睡了一觉。
这倒是和戚辽印象中那个总是咸鱼状、机械收银、追剧嗑瓜子的阿姨印象区别蛮大。
“呃……倒也不是。我们倒也没帮什么。”
戚辽有些愣，挥了挥手也跟着客套道，客套一会，他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们这是？”
“跟隔壁书店商量一下书本卖价什么的。”对方轻描淡写略过。不过背后藏着的东西要谈倒也能讲上好一大段——她口中隔壁书店，是一家盗版书屋，当然这里姑且略过不谈。
“顺带去催一下订货。”尹惜婉也补充道，对着戚辽眨着眼睛，“小……戚辽同学，你和纤芯学姐是……”
“我们……”
“我们就出去逛逛嘛。没别的事情，嘻嘻。”学姐很自然的抓过话题，展颜一笑。
“挺巧的，刚好这个时候能看到学妹么。本来说走得累了，要回学校里。这也能遇到……学妹阿姨，你们忙吗？要不先过去？”
学姐很人精的说着，悄悄朝旁边靠了靠，有给她们让开路的意思。
是，就停在这买点糖，正巧能跟人碰上，这是什么几率？
“你们一起出去了很久？”
尹惜婉几乎本能的就想这么问。
但她还是忍住了。尹惜婉看到戚辽脖颈上挂着一根淡蓝色的带子。末端是一个玩具手机。
带子很长，大概垂落到腰腹处。自带一种喜感。小婉脸上带上一抹浅笑，柔柔问道：“这个……好可爱。”
“是吗？”
“嗯，很适合你。戚辽同学怎么会想到买这个，看着就很有童心的样子。”
“呃……随便买的，你觉得可爱？”他看到尹惜婉点点头，于是从脖子上摘下，随口说道，“那送给你吧，要吗？”
“唉？可以吗？”
小娃模样有些受宠若惊，倒不是礼物多贵重，不过小戚同学送自己东西，一时间想不出其余情况，好像还是第一次。
“反正也不值钱。你不要我后面也会扔掉的。”戚辽摊了摊手，没留意到后面学姐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那好吧。”小婉模样高兴。开心接过。
“咳咳。”
学姐这时才绷不住开口，眯了眯眼睛，“这东西……之前不是说送给我的吗。”
“你不是不要吗。”戚辽心里一跳，也咳嗽了一声，大概让她别闹的意思，“还说让我扔了之类的。”
“我就跟你客气客气。”
戚辽于是沉默了片刻，尹惜婉看着手抓着带子的戚辽，又看看笑嘻嘻的路纤芯，茫然道：“那……那还能送我吗？”
“拿别人不要的东西送人，脸皮呐，学弟。”
“没关系，我不嫌弃的。”
两个女孩气氛微妙的完成上述对话，又默契的转向，看向戚辽。
——【你站那边？】
中……中间？
戚辽：草（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