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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大醉释放情绪,墨寒的心沉静了,日子也安静了下来。她每日都潜心笃志,沉浸在自己的修炼当中,不似起初那般,整日与金漓剑拔弩张、你来我往。
她的变化金漓看在眼中,对此是喜忧参半。
专注修炼当然是好事,只是当她修炼至大成之日,便是他们分别之时。
可金漓半分没有阻拦墨寒,只每日如打卡一般,坐在岸边陪伴着她。
不需要开口说话,只是两个灵魂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每每睁眼,见他就端坐在跟前,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便冲她会心一笑。
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和谐友善了。
墨寒的修炼每日更上一层楼。
当她终于来到了仙泉中心,泉水漫过了她的肩胛,只余一个头在水面之上。从初始走到泉中心,墨寒足足花费了半年。
越是深入,难度便越大。特别是当水平面漫过了胸腔之后,墨寒每次进入都有种心跳要因为极寒而停止跳动的窒息之感。
她花费了大量时间时间来克服困难,水位每提升一毫都是莫大的挑战。
直到她达到了金漓起初定的标准,并且能坚持冗长的时间,又是过去了半年。
这一整年的淬炼,墨寒脱胎换骨。她不仅仅只是泡一泡仙泉而已,甚至连平时都会饮用碧落仙泉的水,内服外浸,墨寒的躯体修行进度突飞猛进。
如今瞧她,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原先她的墨寒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而今却收敛了全部锋芒,犹如古朴的宝剑一般,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惊世绝艳,山河震撼。
“金漓,如今我算是完成了修炼吗?”墨寒搅动满池泉水,一步一步走向岸边。虽然她的面色依旧有些雪白,但至少双唇不再乌紫。
踏出仙泉,她虽衣衫尽湿,却犹如出水芙蓉般,冰肌玉骨、娇艳万分。
金漓凝视了她片刻,忽而低下头不敢再正视她。只听他轻咳一声:“嗯……虽然你已经能达到我所要求的标准了,但是这并不是终点。你且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再给你提升难度。什么时候适应了,便算是真正的大成。”
墨寒听了,便盘腿在岸边静坐了起来。
她不骄不躁,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和精力又恢复了,才睁开了平静的眸子,“好了,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怎么提升难度。”
金漓带着淡淡笑意起身,来到她身旁,又伸出了手:“凤凰叶都给我。”
墨寒不疑有他,将怀中以及袖笼中的两片凤凰叶取出,递到了男人的手心之上。“该不是不给我带凤凰叶了吧?”
金漓笑了笑:“对了一半。”
只见他倾身抬手,将一片凤凰叶簪在了她的发髻之间。如此零距离的接触,墨寒印象中还是头一遭,她甚至能嗅到专属于他的淡淡气息。
那不是香气,而是一种很干净清新的感觉。
金漓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而墨寒也很快就隐去了痕迹。
“好了,出发吧。进入仙泉后便抱守灵台,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金漓示意墨寒。
她没有犹豫,起身便坚定了往仙泉之中迈。
两脚双双踏入碧落仙泉,墨寒没有半分迟疑的,径直往泉中心走去。金漓有些担忧,还出声提醒她:“不用太逞强,量力而行便好。”
以墨寒如今的状况来看,修行已经完成了一半。看只看,她什么时候能不再依靠凤凰叶能量的援助。
当她不需要再借助外力,能以一己之力承受碧落仙泉的极寒,那便算是彻底脱离了凡胎,实现了本质上的飞跃。
对于金漓的提醒,墨寒听见了,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如今的极限在哪里,因此一开始,她就选择了高难度的挑战。
且看她能不能坚持到泉中心,若可以,她又能坚持多久时长呢?
墨寒向来有挑战心,又是不畏艰难的人。只见她淡然淌水而入,直接来到了泉中心。
金漓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便不难发现,墨寒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这会儿她已经咬紧了下唇,明显少了一片凤凰叶,难度便翻了一倍。
况且这唯一的一片凤凰叶是在她的头顶之上,这对躯体是一种很大的考验。
留着一片凤凰叶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的精神和灵识,等她适应了的时候,才可以再撤去这最后一片凤凰叶。
修炼便是如此,循序渐进,逐步递增难度,如此才是长久之道。那些急于求成的,都很容易被反噬,轻则受伤、重则残废甚至死亡。
金漓眼看着墨寒的脸色一步一步苍白如雪,唇色由粉变白、再向紫靠近,便知她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如今不过是在强撑,只看她的极限是坚持多久罢了。
金漓凝望着她,随时准备出手救墨寒。
测探极限可取,但绝对不能过度,否则极其容易伤害到墨寒自身。
一刻钟过去了,墨寒已经无法咬牙坚持了,浑身上下已经开始打哆嗦了。她卸去了执念,扑腾着向岸边爬来。
金漓等待已久,上前将她拉出仙泉,将她抱在怀中,“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送你回明华殿。”
窝在他的怀中,墨寒还不住的颤怵着。严酷的极寒如影随形,即便已经脱离了仙泉,可墨寒依旧感觉自己身处冰窟,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保持清醒,别睡过去了!”金漓出声唤回了墨寒的神识。修炼结束后立即昏睡,没消化掉仙泉带来的功效,便等同于白搭,今日修炼功亏一篑。
墨寒一个激灵,找回了一点精神。但她依旧忍不住哆嗦着,“好冷……”
“马上就到明华殿了。”金漓加快脚步,一脚踹开了殿门,将她安置在内殿的床榻上,转头便施了仙术,点燃了殿内的碳火盆。
此时肯定是不适宜让墨寒浸泡热水的。一冷一热的冲击下,只会毁了墨寒。眼下只能等她自己消化掉体内的极寒之力。
“盘腿坐好!”金漓催促着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