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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你的后盾是我,我的肩膀永远给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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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延见她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为云开,第二次是为亲妹妹。

    很多人这辈子的软肋,都是亲朋好友。

    在云莳这里,谢延总是气不起来,更多的是心疼。

    他未曾参与过她的过往,也没办法去插足和质问,他能做的,就是未来跟她一起面对各种风雨。

    她不是声嘶力竭地大哭,只是小声的啜泣,宛若被困的无助小兽,更让人心疼。

    谢延还没说话,病房门就被推开。

    云莳手忙脚乱要挡,谢延先一步将她的泪脸遮掩在怀里,冷声示意外面的忽视,“出去。”

    “抱歉,”护士道歉,立马推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略带薄茧的指腹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除了道歉,只能缄默。

    默默陪着她。

    云莳做仿生长因子类实验的相关话题,云莳那天放寒假时,曾经一笔带过,他记得一些。

    云莳慌了好一会,眼睛红肿,“可能你会觉得玄幻,我重生来的。”

    两人都肌肤相亲,他愿意向她敞开脆弱的心房,她也愿意告诉他一切。

    真的挺玄幻的,这对于谢延来说,实在是太冲击他的科学观。

    “能接受?”

    半晌,谢延才点头,“两年前,你还在幽城念高三时,发生了大变样,就是那个时候……重生的?”

    他对这个词还是有些敬畏的,目前来说。

    他拢了拢因为冷汗而黏在她腮边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泡沫。

    “我信你。”

    没有经历过背叛和绝境,绝对不会体会到这三个字的力量。

    云莳将积压多年的情绪哭出来,心里的压力减了不少,“她叫云妩,比我小六岁,她二十三岁那天在游艇举办生日宴,出事后,睡了十年。”

    一辈子那么短,有多少个十年去消耗?

    她一把抓着谢延的衣袖,“我拔的穗喜呢?”

    她掉海前,只拔了一只。

    “掉进海里,我让人去捞了。”

    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云莳很惋惜,“山上还有一株……”

    “不行,你不能去了。”

    她手背还打着点滴,这么一动,立马就回血了,他万分谨慎将她的手摆好,“别动,我知道你想要,刚才已经让专业人士去拔了,一定会给你带回来。”

    “好,”云莳这才放心下来,只不过精神不大好。

    谢延给她出计划,“龚烈不是跟毛弄影交往了,毛弄影她姑父是著名的植物学家,到时候可以让他多培养种植一些穗喜。”

    这个可行。

    云莳颔首,默默记在心上,第一次觉得有人脉真好。

    平日她脸蛋是白里透红,很有精神气,现在被水一淹,脸色惨白如纸。

    谢延扶着她坐起来,将被子掖好,“想不想喝点粥?”

    “嗯,”她擤了鼻涕,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哭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

    “不丢人,你以后有我了,不用这么强大,你的后盾是我,我的肩膀永远给你靠,有事别憋在心里,告诉我。”

    她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

    为亲情折腰并不丢人,丢人的是黑心肝。

    很快,凌夫妻都来了。

    当父母的,最怕的就是家人出事生病。

    在医院陪了一会,凌惊弦也来了。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出来了?”云莳挑了挑眉,嗓音有点沙哑。

    “我请了假,”凌惊弦撒了个小谎,得知云莳出事,吓得他抓起书包就来了。

    明天回立顿写个检讨和补假条就行。

    “姐,你哪里受伤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姐,怎么会掉进海里?”

    他左一句姐,又一句姐,让安静的病房立马变得嘈杂起来。

    他一筐罗的豆子往外面倒,云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暖流涌入她心坎,暖呼呼的,“我没事,不用担心。”

    凌泽跟杨初雪也是十分地震惊,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话唠了?

    谢老夫人早先打电话过来,得知没什么大事,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让家里的厨房煲了点洲,让谢微朗送过来。

    花渐浓也过来了。

    主要是她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大嫂。

    她过来时,还带了一份画作,是她自己平日画的,实在是找不到时间送出去。

    病房内有不少人,苍龙男跟毛弄影,废物们,苏墨等一些朋友,都在。

    她个子在同龄人里高了很多,在都是大人面前,显得有点娇小。

    她穿了一套荷叶边的米色长袖,搭配一条吊带裤,两只辫子辫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格外像洋娃娃。

    很惹人喜欢。

    这么软团子的模样,一下子就戳中了杨初雪心底的柔软感,“叫什么名字啊?”

    名贵淑女出身,连声音都莫名有亲和力。

    花渐浓没那么局促了,凑了眼凌夫妻,主动打招呼,“阿姨叔叔们好,我叫花渐浓。”

    “渐浓,是个好名字。”

    杨初雪笑得温婉,穿着旗袍,像极了古卷里的美人。

    “谢谢。”

    花渐浓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蕾丝钻石手链,有条流苏链子被扣在腕里,她好想伸手去整理一下!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好纠结。

    大家在病房里待了半个钟,纷纷离开,让云莳好好休息。

    谢微朗明早还有课,准备带着花渐浓回去,后者扭捏起来,“二哥,你先回去,我有话跟云姐姐说。”

    “我待会让赵叔过来接,”谢延示意谢微朗回去。

    谢微朗也乐得清闲,颔首出去,背影挺拔如玉。

    少年渐渐成熟,眉眼褪去了青涩和躁动,变得越发沉稳内敛起来。

    他追上了年少的化学偶像,攀谈起来。

    病房内只剩下私人。

    云莳朝花渐浓招了招手,“你有什么送我?”

    花渐浓在谢宅跟谢延最亲,谢延如今坐在一边,增加了她的信心,无视斜对面的凌惊弦,她从单肩包掏出一副画稿。

    递过去,“我想要送给你。”

    云莳接过,道了声谢,本想带回去再看,可花渐浓的目光特别灼热,她当场就看了。

    “进步很大。”

    四个字,让花渐浓整张脸都明媚起来了,“是吗?”

    简直比她的绘画老师夸她还要高兴。

    她忍不住凑过去,注意力都在云莳身上,她还默默挤开了凌惊弦,半趴在病床上。

    凌惊弦就站在她身后,看着这娇小正在发育阶段的少女。

    那两只辫子梳得一丝不苟,刚到胸-部的位置。

    心里冒出一句话——待你长发及腰。

    他只记得这句。

    平时他是不看这种酸溜溜的文艺句子,怎么知道的?

    他前座是个女生来,隔天语文早读课就读这种句子,不经意就记住了。

    云莳跟花渐浓说了一句话。

    凌惊弦见过不少外国人说A国话,花渐浓说得最好听,也最标准。

    花渐浓跟云莳闲聊的时候,凌惊弦敏锐地发现,花渐浓不动声色将云莳折了角的衣袖抚直了。

    那偷偷又小心地模样,莫名有点可爱。

    确定云莳没什么大碍,他道了别,也离开了。

    谢延坐在一边,努力刷存在感,“阿莳,要喝水吗?”

    没反应。

    谢延:“阿莳,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削。”

    依然没注意他。

    谢延拔高声调,不罢不休:“阿莳,吃香蕉不?”

    终于有反应了!

    “不吃呢。”

    谢延憋屈,拔高声调,“花渐浓,时间不早了,华叔已经到了医院楼下。”

    如果不是她还未成年,他真的懒得送。

    花渐浓这才收回那双仰慕的眼神,跟云莳道了别。

    大哥发话了,她乖乖出去。

    人一走,谢延就给华叔发消息催,让他快点。

    云莳靠在床头里,虽然眼睛湿漉漉的,但已经好了很多。

    病房里放了很多水果和各色桔梗花,味道很香。

    谢延起身去反锁了门。

    云莳心情好了不少,以为他有要紧事要跟自己说,“怎么?”

    谢延走过去,蹲在病床前,俯首去亲她。

    “你……”

    “别拒绝我,昨天下午差点被你吓死。”

    现在想想,都有后怕。

    当时跌入海里时,找不到云莳,他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脑子里只有云莳两个字。

    越找越心慌。

    那种感觉,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

    云莳抵在他胸膛的手,渐渐改着搂着他。

    是啊,当时她沉入海里,他一定怕极了。

    起初他还挺温柔的,一旦动情,那力道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在这方面,两人都是新手,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谢延明显比她还要司机。

    动作也渐渐变得粗鲁起来。

    她眼里又腾起一股水雾,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句,“阿莳,等你出院后,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去它的黄历!他只想要她做自己的谢太太。

    立刻马上!他要!

    云莳气息有点喘,双颊绯红,点点头,“好。”

    男人修长分明的手指薅了薅她脑袋,穿梭在发丝里,低声笑。

    真乖。

    深邃明亮的眸子,万千光华,比窗外苍穹上挂着的太阳还要亮。

    医院外面。

    花渐浓以为华叔早就到了。

    她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三做五步出去,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华叔的车子。

    她给谢延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华叔打电话。

    华叔支支吾吾,“快到了,小姐再等一会。”

    花渐浓挂了电话,这么一等,就等了近二十分钟。

    她不是个笨孩子,肯定是谢延骗了她。

    回家的路上,花渐浓去了趟超市。

    华叔不放心,要陪她去。

    花渐浓不想麻烦他,摆手,“我一个人就可以,我已经长大了。”

    才十二岁,长什么大?

    不过,她向来很懂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华叔在车上等她。

    花渐浓推着购物车去挑选商品。

    凌惊弦本来打算直接回学校的,但宿舍里的同学让他来超市买零食。

    他记忆里好,脑子里都记得要买什么零食。

    购物车都装了大半车的东西,就差一个什么脆脆碎片。

    这个时间点,超市不是特别多人。

    凌惊弦转了两圈,就碰见了花渐浓。

    今日第二次看见她。

    跟医院的形象有很大。

    别人的购物车的商品都是乱放的,偏偏花渐浓的是整齐划一。

    大物件摆在最下面,容易被磕坏的放在上面,错落有致。

    每往购物车放一件商品,她就要摆弄一下。

    就好比,她看见放桶装薯片的地方被弄乱的,她会伸手摆一下。

    这行为在超市的员工看来,有点神经兮兮的,但在漂亮的姑娘这里,变得贼可爱。

    凌惊弦也没有刻意避开,直接推着购物车过去。

    花渐浓摆薯片被人发现,有点尴尬,掖了下腮边的碎发。

    碎发弄到耳后,发现跟另外一侧的碎发不对策,她又拨了下来。

    凌惊弦朝她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花渐浓也点头,低眸的那一瞬间,无意瞥见他的脚。

    少年有双修长的腿,校服裤有点短,露出漂亮白皙的脚踝。

    只不过,运动鞋上面的鞋带系法,非常不一样。

    一个系成了蝴蝶结,一个系到了脚后跟。

    花渐浓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自然知道这是少年臭美的一种表现。

    “那……”

    她刚说了一句话,凌惊弦已经拉着满车凌乱的零食走了。

    花渐浓本来还想给谢二老买点东西,但脑子全被那鞋带给左右。

    她浑浑噩噩去付了款。

    这该死的强迫症,真烦人。

    华叔老远看见她提着两大袋东西过来,立马下车去帮忙。

    当天晚上,花渐浓华丽丽地失眠了。

    脑子全是凌惊弦那漂亮的脚踝,还有那系法不一的鞋带。

    辗转反侧,她有点恼自己。

    然后又吐槽,谁发明了那么多种系鞋带的法子,可恶!

    抱着这一肚子的恼气,她睡着了,睡得不怎么好。

    睡梦中,她还给云莳打电话,让云莳规劝凌惊弦好好系鞋带。

    早上醒来,花渐浓被自己大胆的梦给吓到了。

    *

    京大已经开学了。

    之前云莳掉入海里出事,钱仙也去过道歉,但云莳跟谢延真不觉得是钱仙害的,反复安慰。

    当然,这个“反复”,只有云莳才有这么好的耐心。

    钱仙心里过意不去,给云莳打扫了宿舍床铺,第二次来医院探望时,还带了两蛇皮袋的红薯。

    看到这些红薯,云莳嘴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

    为此,谢延又让家里的厨师教他烤红薯。

    谢延很着急,想要快速掌握烤红薯的要领。

    厨师是高级厨师,但也是时间熬成的,他一个头两个大,被催得不行了,只能劝:“谢总,这种手艺问题,急不得。”

    “我知道这个理,”霸道蟹哼哼,理直气壮,“可我家阿莳急,她爱吃的东西老是变,我的厨艺得紧跟步伐,

    不然,等我学会了烤红薯,她又想吃炒菠萝,那我学这个烤红薯有什么用?”

    一通话下来,厨师抓住了要点,谢总学厨艺是为了哄女友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谢延学这个是因为喜爱厨艺。

    这可愁坏了厨师,怎么教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云莳觉得自己只是呛了些海水,不大想住院,架不住谢延的担忧。

    便住院观察了几天。

    期间,桐婳也来看过她。

    云莳觉得桐婳很不可爱了。

    为什么?她来的次数少,却站在医生的角度给谢延提了很多建议。

    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云莳嘴里都要淡出花来了。

    “你不是很多课?”想哄她走。

    桐婳嘻嘻,“再多课也没你重要。”

    如果没有云莳,她的人生可能是另外一个结局,想都不敢想能去医科大。

    幽城那边待云莳好的,就属桐父母了,得知她又进了医院,忙从幽城寄了一大堆的补品。

    都是一些深山老林挖的煲汤药材。

    凡事对云莳好的,谢延基本都来者不拒,当然,也有回礼。

    虽然比较俗点,折算为金钱和名利,但也有有点,比较有通用性。

    云莳空闲的时候,就会画一下画。

    杨初雪将她房间里的画板和画笔带过来的。

    谢延要忙工作上面的事情。

    恰逢天气暖和,云莳带着画板去了医院的花园里。

    现在是春天,花园里的草木都爆出嫩绿,白玉兰开了满树的花苞,像是化了浓妆。

    云莳在一张木椅上桌下,许久没有绘画,她思忖了许久,都没下笔。

    没有灵感。

    不一会,一个带着浅紫色贝雷帽的老爷爷从喷泉那边过来,还推着一位坐轮椅的老婆婆,脚上打着石膏。

    两人嘴上的笑意特别浓。

    公园里人不多,只要认真,云莳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最先开口的是老爷爷,“等你脚好了,我就带你去买衣服,买你最爱的碎花裙子。”

    老婆婆先是笑,然后又惆怅,“建兴跟剑华说我年纪大了,穿裙子没个当奶奶的样。”

    “别听他们的,谁说人老了就不能穿裙子?春天你穿碎花裙子最好看了。”

    “是吗?”

    “当然,五十多年前,跟你相亲时,你穿碎花裙就印在我心坎了。”

    老婆婆掩嘴笑,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两人走到白玉兰边上,老爷爷松了轮椅,去折白玉兰。

    老婆婆扭头,指了下一边的牌子,“老头子,破坏公物是不对的。”

    “那我不折,”老爷爷单手撑着膝盖,一手捡了地上一朵白玉兰。

    那朵白玉兰是清晨掉下来的,还带着些露水,被别在老婆婆的耳边。

    “好看吗?”

    “好看,年轻了二十岁。”

    老婆婆小心翼翼摸了下花,咧嘴笑,笑成了个孩子。

    那笑,叫做幸福。

    云莳目送两人离去,眸光也似水般柔软。

    她有了想法,低头开始绘画。

    期间,不曾停顿。

    妙笔生花似的,越画,嘴角的笑意越深刻。

    画作是故事系列,有好几张。

    下午三点时分,她找到了两位老人,咨询两人能不能将画作给别人看。

    两位老人很大度,表示可以。

    云莳拍了照片,最先发给的郭姐。

    郭姐那叫一个振奋,立刻给云莳排版。

    云莳将画作送给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特别激动,也特别感动。

    下午四点左右,谢延今日提早下班了。

    来接云莳出院。

    云莳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一早就换好了衣服,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院了。

    谢延来,还带了两个烤红薯。

    他在公司烤的。

    云莳欣喜,“燕展还有烤红薯?”

    她急不可耐打开了盒子,里面的红薯有点黑乎乎的。

    脸上的笑意有点降温,“你们公司饭堂的厨艺会不会有点……”

    谢延想要听真话,“有点一言难尽?”

    他离得近,云莳明显感到一股寒霜,脑子转得飞快,这卖相,说不准是谢延烤的。

    她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掰开红薯,露出里面又红又又肉感的肉,咬了一口,被烫了嘴。

    “呜!”

    “小心点,又没人跟你抢,”看她嘴上站了黑色的炭,他抽纸巾给她擦。

    云莳眼睛乌黑又真诚,竖起大拇指,“人间绝味,好香。”

    被烤焦的地方有脆香。

    果然红薯也不可貌相。

    谢延立马来了底气,情不自禁挺直腰杆,有点邀宠的味道,“阿莳,那是我烤的。”

    当然,云莳没让他失望,夸得他尾巴翘上了天。

    出了医院,看开车的初幽都是用鼻孔看的。

    初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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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有些小bug修改完错别字就没了哈,感兴趣可以刷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