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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又问道:“仲弘,我听闻那天,其实你也下水了,莫不是大公主艳名远扬,把你也吸引到了?”
沈宪笑着说:“大公主高贵美丽,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是下水了,只不过觉得天气闷热,下水凉快凉快。”
说他坦率吧,偏偏他没有说实话,下水凉快,扯借口也扯的这么随意。
说他遮掩吧,他倒是不谦虚,直接说大公主不是他的菜,别人求不来的,到他这还挑拣上了。
卫广知道他胸有城府,下水有因,不愿意说也不勉强。他转而提及:“仲弘,你我同年,你也年岁不小了,家中可有为你安排婚配?”
沈宪漫不经心地谈到:“前几年议过一个,不过才开始议,我祖父便故去了,刚过一年,议亲那姑娘的母亲也病故了,这事便耽搁下了。”
“哦,那你来京都了,婚事也不知何时才能有着落,令尊和令堂是打算在京都为你找一门亲事,还是……”做质子的,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故土,卫广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白。
沈宪摇摇头:“我们家男儿历来成婚晚些,此事倒也不急。再说,我家大哥已经娶妻生子,今年都有了第二个孩子,沈家有后,我父母也不催我了。”
“我看你也不回金桂坊的宅子,老住在这宫里的值守房,这是为何,宅子里就没安置个人嘛?”
沈宪对这种男人之间的调侃心知肚明,索性添把火:“我已经看上了一个,有点棘手,等好事成了,第一个告诉你。”
卫广笑他道:“没想到还有你觉得棘手的人哈,我可记得你在兴庆府有多受小娘子们的欢迎,来了这京都之后也招了不少桃花,听说端午那日在竞技场,不知道多少高门贵女瞧上了眼,你就等着她们投怀送抱吧!”
“可惜了我的身手,我想让看的人却走开了呢——”
卫广笑得更开心了:“我真好奇这位棘手的美人是谁,让我们西北之狐都束手无策。”
“先保密,等我追到手后再告诉你不迟。”
“嗯,好事多磨,等你抱得美人归的那天,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卫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宪听罢点点头,他是得加快速度,要不然美人都被要被别人抢走了。没看出来,像卫濠这样的文弱书生也喜欢冰雪美人一型。还有那个萧翼,他可没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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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正嘉帝也给三皇子荣诩指了婚,他比荣姣海大了一岁多,荣姣现在已经有了归宿,做哥哥的自然也要择妻了。更何况朝中之前还有过奏疏,请皇帝为三皇子择妻,先成家后立业。
正嘉帝给荣诩指的是国子监卢祭酒的长女,卢青霜。卢祭酒家风正、家训严,在京都有口皆碑,几个儿女也养育得很好。
德妃听到人选的时候已是很满意,召祭酒夫人带着卢青霜来长春宫见过一面后更觉妥帖。荣芷也在宫中陪着她母妃见了,是很贤良的一个女子,样貌温婉柔美,虽出身不显赫,却不卑不亢,内里可见也是有主意的。
亲事经正嘉帝亲自下旨定下了,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定在来年的春天二月初十行迎亲大礼,正式过门。
德妃看到儿子也定了亲事,找得宜室宜家的贤妻,心里的负担卸掉了一半,笑容都多了几分。
淑妃和燕妃私下闲谈的时候却是笑话德妃:“挑来挑去,找了个祭酒的女儿,家中毫无根基,将来也丝毫无助益,浪费大好的联姻机会。”又对燕妃许诺:“再过两年老四到了适婚的年龄,一定给他找一位真正的门世家之女,身份尊贵,配得上皇子。”
正嘉帝给荣诩赐婚后朝中又开始有大臣上表,请正嘉帝给三皇子封王并指派差事,涉足朝堂。这次带头的上疏的是宰相张盛林和御史石英齐,正嘉帝仍旧不咸不淡地说,等他完婚后再来封王涉政也不迟。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用拖延法,却也无法辩驳,虽没有祖制,但是通常来说,皇子们在成婚前封王开府,直接迎娶王妃,对皇子和被迎娶的人都是一份体面,当下皇上却是不愿意给这份体面。
朝中清流官员看在眼里,嘴上虽没说,心中都是有些不满的,皇上未免有些不公。前头的大皇子、二皇子在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封王开府,领了差事,开始攒功绩了,缘何这般优秀的三皇子却似乎不被皇上看重。
荣诩的二舅舅公孙懋为人持重,碍于外戚身份没有直接上疏,但却也在给他父亲公孙言老先生的家书中略微表达了不满,他父亲回信却说这是皇家内部的事务,圣上自有裁断,让他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朝堂上的事情,荣诩自然是知道几分的的,就连后宫都知道了,荣芷还特意来到他哥哥的寝宫来安慰他。荣诩面对父皇的不公,倒没有太多的怨言。他性格爽朗,从小便很豁达,不计较小节,自他懂事以后就发现他的父皇对他相比对皇兄弟们来说,总是多一分苛责,少一分鼓励。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沮丧,总想着努力做的更好,无论是读书、练剑、骑射……
他拉起妹妹的手:“芷儿,父皇对我严格一分,我便对自己要求高一分,我的能力也就强旁人一分。再说,我现对涉足朝堂并不是那么感兴趣,我也想像大皇兄一样,去边关保家卫国。我想,边关的天空应该比这皇宫,比北都城要宽阔些。”
等不来恩赐,想封王想晋升,荣诩只能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荣芷也看得开,她回以同样豁达的一笑:“重耳还颠沛流离各国呢,哥哥还年轻,我相信哥哥。”
重耳是颠沛流离八国,但他六十二岁回到晋国,打败了晋怀公,当上了晋国国君,上台后重用贤臣,鼓励农商,还使晋国成为当时的霸主。
荣诩看着他这冰雪聪明的妹子,摸了摸她的头,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把这么聪慧美丽的妹妹娶回家去。
此事因为当事人三皇子的识大体、不折腾、不喊冤,在朝堂上也不过就掀起个小水花,终以正嘉帝的拖延之辞便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