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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提到了腰刀,这四人参宴虽是穿着华贵袍子,腰间却都别着一把弯刀。另一边的皇亲培秀县主不忿道:“这些西戎人和强盗也没什么两样,府中下人曾向我禀报过,这行人前日入京时全副武装骑着马在大街上疾驰而过,还撞伤了人。今日带刀上殿,听说还是陛下特许的,他们也太猖狂了些!”
荣芷点头:“西戎尚武,从三岁小儿便是如此,我看游记上记录,他们十来岁便上阵杀敌,甚至还会将敌人的头颅制作成饮酒的器具。”
荣姣她们听到这西戎人如此的变态简直就震惊了,看他们就像魔鬼一般。被这群小姑娘盯着的对面几位西戎人也感应到了,第一位那个大胡子武将瞄了一眼,略有不屑的撇开了。
第二位,也就是希宜指认王子的那位却痞里痞气地对着荣姣几位在笑。他长得深眼窝高鼻梁,短短的络腮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痞帅的感觉,还充满侵略性,虽穿的是戎装风格的衣服,却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和大大的耳环,挺高调张扬。他不只是用调戏的眼神看着公主贵女,还略一举杯,然后将杯中之酒饮尽。
荣姣和培秀见这西戎王子如此不知羞耻,又羞又气,扭头不再看他们。荣芷也不再看他,却是端起了酒杯,也满饮。她的态度是杠上了!
输人不输阵!哼!蚍蜉小国,有几支骑兵队伍便妄自尊大,真不知道他们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西戎王子看到这个小女子看似喝酒,实则有点较劲,觉得颇有意思,有点他们西戎女子的泼辣劲。
殿前宫人拖长了声音通传:“皇上驾到——!”
四方跪拜,高声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那四个西戎人,毫无表示,在礼官提醒下,才微微鞠躬,态度傲慢之极。
现场的皇室和百官无不愤慨,年轻人们尤甚,恨不得将他们赶下场去。正嘉帝此刻也有点怪淑妃,为何要提议让这四人参加晚宴,让自己有点下不了台。
突然,那个大将军腿一折竟是单膝跪地,他碰地后立马反弹,气炸了地质问:“谁!谁刚刚偷袭我!?”
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更加生气,甚至拔出来刀!荣启和荣诩最先反应,也从座位中站起来,堂上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西戎的那个王子按住了那个将军抽刀的手,哈哈一笑:“皇帝陛下,我们的德鲁大将军怕是有所误会,我是西戎的四王子阿萨奇,谨以我们西戎最最尊贵的礼仪,拜见大乾皇帝。”说完,把手放在胸前,低头一鞠躬,礼成,拉着德鲁坐了下来。
此事便被这个阿萨奇王子轻拿轻放了,看样子此王子也是能屈能伸之辈。荣启和荣诩也坐了下来,殿中有一人,手中招式也松了下去。
此人一身大红锦袍,五官精致妍丽,他的容貌合着红衣锦袍,显得光彩照人,对一个男子而言漂亮得有点过了,正是华国公府的萧三郎。刚刚是他运功隔空打了那个德鲁的穴位,让他不防突然跪了下来。
这事揭过后,正嘉帝终于找回了一些场子,淑妃赶紧让内务官开始晚宴的流程,殿内一片歌舞升平,晚宴拉开了序幕。
七夕又被称作女儿节,现场是有献艺环节的,淑妃首先便安排了自己娘家二侄女伍思甜上场,姑娘今年十六岁,正是娇艳欲滴的年纪,她上场后朝正嘉帝盈盈一拜,黄莺般的声音出喉:“思甜给陛下和娘娘们请安,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后她来到准备好的案桌前,铺开卷轴,行云流水般书写,旁边还有彩墨,看样子是同时表演书画。不多时,旁边侍从展示了她挥笔手写的字“正嘉盛世”,一手漂亮的二王书法配以江山秀丽图,所写的内容更是深得正嘉帝的心,他抚手称赞:“淑妃,你这个侄女秀外慧中,很不错!赏!”
淑妃出座向正嘉帝致谢,下来后颇觉得这个侄女给她长脸了,谁说他们伍家是暴发户,他们家是文韬武略、底蕴丰厚,今天让她侄女露这手便是证明。现场也有不少附和者称颂,淑妃面露得色的点头回应。
她暗地里还偷偷观察着华国公夫人的表情,只是这位华国公夫人同时也是睿亲王府的郡主,向来眼高于顶,此刻并没有对伍思甜的表现有一分侧目,淑妃不免觉得这人太过傲慢,不识明珠。
荣芷看过字画后客观评价,画还尚可,字空得二王其形不得其神。不少底蕴深厚的文士持同样的看法,伍家到底还是心急了些。
待嫁中的荣姣也弹了一曲古筝曲《凤求凰》,公主美艳,可惜现场除了陆禹能坦坦荡荡的看,其他人也只能假装不经意地瞄几眼。陆禹眼光炙热而放肆,看得弹琴的荣姣脸都红了,下场后坐在荣芷旁边,脸还在发烧。
荣芷问她:大皇姐,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呀?”她看他们绝对不止落水救人这么简单。
荣姣瞋怪她:“芷儿,连你都要取笑我了~!”荣姣确实是自皇庄学骑马之后开始关注到这个陆禹,荣芷离京这段时间,要按她的性子,早就去向太傅请假了,为了能多和陆禹相见,忍着烦闷天天去弘文馆,也是有心意的。
两姐妹嬉笑间,又有几位妙龄世家女子登台献艺,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淑妃给她派系中的一些世家少女展示的机会,为的是拉拢人心,这些登台的女孩们也珍惜这次的机会,无不表现的优雅得体。
随着一阵流畅的琵琶前奏,涌进来一群穿着轻纱的舞女,音乐轻快,舞姿优美。突然,有一容貌艳丽的曼妙女子单手持一长绫从天而降,原来长绫的另一端绑在房梁上,她竟然是从旁边的台阶上荡漾而下。宛如一只轻快的蝴蝶,她在舞台上婆娑起舞,场内大多人不认得这个生面孔,这是宫中新进的云才人。纵然跳得妩媚动人,大家也不好久盯着皇帝的女人看,她的千娇百媚也确实全朝着正嘉帝而去,正嘉帝对这种崇拜的眼神还是受用的。
这个云才人和这出好戏,自然是淑妃安排的。贤妃再美也终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淑妃的后招便在这里。
然而,贤妃也不好惹,她轻轻抚摸着碧玉戒指,冷眼看着正嘉帝与云才人眉目传情,再看着淑妃掩饰不住的面上得意之色,面上表现得悠然自得,好像自己也很享受这段歌舞。
一曲舞罢,云才人香汗淋漓,跪安告退,退下前目光含情的看着正嘉帝万分不舍,仿佛生离死别似的,一些贵妇已经看不下去了,生怕她带坏自家女儿。
贤妃清了清嗓音,发话了:“陛下,现在适婚的皇子和公主都已经定亲,接下来就轮到我们的二公主了,今天也应该让二公主一展风采才是。”
荣芷正和荣姣谈论着席间趣事,没成想自己被点了名,疑惑的看向正嘉帝和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