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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只是晚辈觉得如今的玄门,论疗伤的本事,除了三仙岛那三位前辈,恐怕瑶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奈何瑶池间不入男子,唯有女流可进修养,虽然姬瑶妹子与晚辈交好,但瑶池一脉尚有大帝坐镇,古元大师被晚辈得罪,那阿离的事也不知能不能化解。”雷功脸色犯难。
他心性如此,当初两家犯错,如今没有必要,他绝不会拉下脸面去瑶池如何,可此事不提,如叫龙铁心知道难处,必然会性命要挟赶往三仙岛救治疗伤,彼此权衡,只能重提当年的恩怨。
而骆红尘听完之后,也明白当年因为阿离之事,雷功没少得罪瑶池,尤其跟古元大师几番对付,当初在五帝城中,由帝庙吵到帝苑,再由帝苑吵到人皇处,最后还是人皇出面化解了一切,不过中途有古元大师唯一的徒弟玄心子被雷功打伤。
那时雷功怒火攻心,加上玄心子言语挤兑,当面动手之下,雷功一时没有留手,故重伤之下险些要了玄心子的性命,不是古元大师亲自阻拦,恐怕雷功已酿成大错,这一道过节,直到今日也彼此不对,故雷功眼下也心里没底,不知那古元大师会不会计较当年之事,毕竟不是他打伤玄心子,令其伤到根基,后来玄心子也不会被人加害不敌,从而丢了性命。
“这事倒不用担心,那古元老婆子虽然护短,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知道轻重,只是她瑶池一脉有些说道,不知能不能为你破例。”骆红尘说着摇了摇头,他也是拿不定主意。
他了解古元大师的脾气,往日的旧怨算在平日里倒是不好说道,可今日事干系到霹雳堂一脉往后的存亡,而且雷鸣山之地,也关系着不少重要之事,不看在百姓的面上,也得想想雷池中关系的重要,基于这点,骆红尘可以确定古元大师不会拒绝。
只是瑶池一脉历有祖训,那瑶池仙境不可叫男子入内,其中有着关隘,同样封印着不少重要的隐秘,而且男子属阳,太阴之力沾了阳气便会产生驳杂,谁也不知会产生如何的变化,加上以雷功之能,他纯阳之体又是修炼至阳至刚之道九天神雷诀,这两道加在一起彼此一对,骆红尘也不确定那古元大师会不会答应。
不过眼下有了办法,总得去试一试才是,不能凭空臆测,从而耽误时间:“不过你想到了法子,行不行也得去问一问她,好在那姬瑶丫头就在外面,你去跟她商量,老头子在这等着消息。”
“另外那小风尘暂时留下,老头子有话问他,不用跟白家的小辈回转南海。”骆红尘说完摆了摆手,示意雷功快去商酌,之后转过身去,动转一身仙游大道,以红尘之力外加一丝凡尘之意,两道结合幻化出缕缕的光晕,如同水流缓缓的融进那阵法有些纰漏的一角。
“老爷子稍待。”雷功点了点头,见骆红尘一身真元动转,那阵法有些减缓了一丝吞噬之力,知道这方法有些作用,当即答应一声,转身奔雷池外一闪而去。
此时雷池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善后的事宜,有雷腾主持,数百名霹雳堂弟子各散手段,敛回一身的牵引,扯开了仙绝大阵,再由雷罡左右,余下雷泽十二仙,抛去叛逃的雷啸,十一个人各领一方弟子往去雷鸣山四处打扫战场以及修缮宗门。
另外此番来敌,除被杀身亡者,亦有十余人被擒被押,这些人如何处置且等雷功发落,故龙铁心命人将其关押在一处牢笼,等着雷功往后定夺。
至于今日雷鸣山之乱,最先赶来支援的苍云、瑶池两家,加上后来赶到的武圣江河,众人惦记雷池中牵扯的关隘,不放心前殿等候,再有今日事还有不少有待说明,这些都得等雷功和骆红尘两人出来再说,故有龙铁心招待,大伙就在这雷池边等着后续事宜。
而风尘作为小辈,此一番又是引发的关键,加上在场的或多或少都跟有亲有故,眼下自然在旁等候,只是他心中不安,觉得自己惹出一切,不管今日事究竟如何,总归是他连累大家,故他左右观瞧,最后见众人都不言语,迈步上前冲四处一阵答谢。
“龙姨在上,霹雳堂诸位师伯、师叔以及师长和各位兄长在上,小侄风尘叩谢各位今日之恩。”说完风尘直接拜倒。
龙铁心在旁并未阻拦,只是侧了侧身躲过大礼,以示她长幼之谊本就该关心如此,不必如此大礼,而对于霹雳堂弟子,龙铁心知道风尘心怀感激,虽然此时无法具体达谢,但有这礼节在此,一样也是籍慰人心,不枉霹雳堂今日为他拼命。
风尘一番叩谢,由雷腾上前将他扶起,执道仙尊亲自代领,算是霹雳堂一脉受了大礼。
风尘起身后点了点头,与龙铁心稍微示意,便直接转身对着瑶池一脉同样大礼:“姬瑶阿姨在上,瑶池一脉各位师伯、师叔,晚辈风尘代风家残留的血脉叩谢当年援救之恩,今日诸位救护之情,风尘在此一同拜谢。”
风尘说完再行叩拜,姬瑶仙子同样不拦,也跟龙铁心一样侧了侧身,自己躲过大礼,令瑶池一脉受他之宜,只是风尘一番说辞,唯独没提九天元君中最小的一位,也就是他的表姐,如今的鹭元君白鹭仙子。
这点倒不是风尘不懂礼节,也不是白鹭与他不合,相反,风尘对于他这个表姐最为敬重,可以说同辈中风尘可与任何人彼此不合,唯独到了白鹭这,风尘听说她舍身为人,以己之身换得当年两相之情,那寄人篱下的滋味风尘明白,这三年他身在苍云,虽是娘家,可也不如大漠痛快,加上心负仇怨和一身憋屈,三年来他度日如年。
由此他身在苍云时想到白鹭,当年她父亲早亡,母亲又是彼此有怨,那么多年,一个女儿家自己承受,哪怕有亲族血脉为她分担,可终归还是心里最苦,当初她又以身换情,去了瑶池举目无情,纵使往后师门之宜,可到底还是一切未知,这样看来,她当初做下决定,不知心里承受多少。
好在后来师门大和,又有古元亲自调教,出关后还有姬瑶多加照顾,她也不算吃苦多少,这也是她命数使然,只是今日她修为尚浅,与诸位师长联手,九天元君中最弱的一环,又是心怀悲愤,刚刚祭奠完母亲,不等与亲人发泄便赶来援助。
虽然姬瑶仙子本欲不带她前来,但她听说风尘有难,想到白羽此时的状况,假如她白羽妹妹日后醒来,真要是得知风尘今日身遭大难,她于心不忍,也毫不放心,执意跟着一同前往,却在争斗时受了重伤,此刻正在一旁疗伤。
风尘听说这些,心里更加敬重,本就是亲人互懂,再听说她三年前就曾援助负伤,今日又再添新重,眼里含着热泪,缓缓的走到近前:“白鹭姐姐,往日白羽妹妹心里有苦,多蒙你开解照顾,小弟后来又几番拖累,今日给你叩头答谢,往后小弟再有重谢。”
“傻孩子竟说胡话,快些起来,别让姐姐上前扶你。”白鹭此刻虽是疗伤,不过她有些恢复,加上姬瑶仙子先前助力,眼下倒是能说能言,故等风尘说完,不待叩头便叫他起来说话。
风尘也未强求,他知道白鹭的性子,跟白羽一样,看似柔弱实则刚强无比,这样的人也越发倔强,他真要是强行叩头,说不好,那白鹭仙子真就会打断疗伤,直接起身搀扶。
因此风尘赶忙说道:“姐姐莫动,小弟起来便是。”
说完风尘直接起身,又与白鹭彼此示意,转身便对江河说道:“江伯伯往日之谊,小侄常听父母提起,无奈咱爷俩少来见面,小侄又当时年幼,今日再见江伯伯一身风采,小侄好生的敬佩,江伯伯在上,小侄叩谢江伯伯之情。”
风尘一番大礼,晚辈之谊由心而发,武圣江河满眼的柔情,看着小师侄眼下无恙,庆幸之余,不由想到了师弟之情,微微带着些恨怒,更加的心疼风尘,直接上前将他搂住,口中喃喃的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好一阵,武圣江河将他放开,双手搭在肩头,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前前后后打量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好孩子,你如今入了玄门,也算风师弟的苦心没有白费,往后一心修行,旁的事暂时别管,你父母的仇,你风家的怨,还有那白家的恨事,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一切都有江伯伯在你身后。”
“小侄记下了。”风尘带着激动点了点头,想到往日的血仇,他恨不能立马回到苍云,直接闭关不出,将来修为有成好亲手报之。
可此时的白羽命在一线,他不能,也不放心就此回转,他要赶赴天下,最少也要去落神峰寻找机缘,毕竟他舅舅已然赶去,他也想前去出一份力。
这点心思被江河看出,同样也被在场之人全部看出,他毕竟年幼,眼神中藏不住什么,偏过头刚要跟白惜元等苍云宗赶来救援之人彼此见礼答谢,便被白惜元抢先说道:“傻孩子,来舅舅这,舅舅有话问你。”
风尘正好转身,对上白惜元的眼神,不免有些感伤,迈步的同时轻声说道:“舅舅,我想......”
白惜元摆了摆手,接着道:“不用说了,舅舅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想过没有,一但你出了意外,将来小羽醒了过来,她会如何,再有你父母二人和你风家一门之祸,岂不白白枉故,何必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风尘听完默不作声,只是眼神倔强,脸上满是不甘,他想去帮忙,方才就已打定了主意,等雷功和骆红尘两人解决后患,再等此间后续完成,便在霹雳堂请辞,邀骆红尘帮忙带他去落神峰,之后全力而为,功成与否便看命途如何。
白惜元看他这般,知道他心里倔强,这是憋了太久,总算入了玄门,又有不少功法在心,不愁修行便想着着急之事,只是太过着急,往往未必是好事,想了想接着说道:“孩子,舅舅有一言你听了再说,且不谈你如今修为太低,去了也是徒然,单说那落神峰,其天穹之光百年一次,离今日最近也是在七年之后,当初帝苑老太师来到漠北,化解残局时便已说过,十年后讨伐寒门,他这么说,目的便是要等着落神峰天光之后,众玄门在其中得过机缘,再联手对付寒门。”
“而且小羽身上附着的阵图,帝苑也是限时等十年后再行定夺,这样的考量,也是想着落神峰之后,或许有些机缘能够救她,如今你外公尚能应付,虽然小羽看着是命悬一线,可有九现神谕撑着,多少也能等到天光来临,只是你二舅他关心则乱,眼下等不及才执意先去,他修为高绝,纵有些危险也能全身而退,你不一样,小辈的修为不到,那天光不出,断不可轻易进去,这点,相信骆老爷子也不会放你进去。”白惜元苦口婆心,利害关系尽数说明,可风尘依旧是眼神不甘,看来他执意如此,这番劝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只是风尘虽然倔强,但他向来懂事,知道他舅舅好话关心,想了一阵后点了点头:“舅舅这话,外甥全都明白,您放心,我不会轻易犯险,等骆爷爷出来之后,我问过他再行琢磨,倘若真是不成,在想旁的去处。”
“你这孩子,唉~”白惜元叹了口气,知道劝说无果也就不再强求,这风尘性子执拗,偏跟他父亲一般无二,认准的事怎么劝也是无用,现在白惜元把希望寄托给了雷池间尚未出来的骆红尘,他师爷的身份,加上那老爷子颇有办法,说不定能够说通,或者有什么法子令风尘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