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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后,督察课的隋斌满报告说:马晓舞及其母亲和奶奶等人坐在宪兵队的大门口,招来了一大堆媒体的记者,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事。
阮经天心中一动,说道:“清房行动结束了吗?”
“是的,已经把他们家四个人全都赶走了,家中的东西也都扔在马路上。”
“马晓舞的工资和津贴以及海鱼上交了没有?”
隋斌满听到海鱼,就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只好憋在肚子中,说道:“海鱼都被他们吃了,他们拒绝上缴。”
“你找宪兵队的法律顾问,起草诉讼状,告到军事庭,理由是不上班,就不能得到工资及其他财物。你把办公室的陈力兵叫来。”
隋斌满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陈力兵进来了。
“陈主任,听说大门口有很多媒体的记者。”阮经天问。
“是,我现在就把他们赶走。”陈力兵尴尬地说道,以为宫队长嫌弃记者们乱嚼舌头。
“不要赶他们走,把他们全请进会议室,我要见他们。”
“好的,马晓舞一家还在大门口坐着呢,怎么办?”
“他们愿意坐着就让他们坐着,不管他们,但是警告他们,如果妨碍公务,立即以妨碍公务罪抓起来,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几个老不要脸的。对了,你也到会议室。带着录音磁带,照片要赶快冲洗出来。”
在会议室里站着十余家媒体的记者,面对着长枪短炮般的摄影或录音设备,陈力兵站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大声说道:“我是宪兵队办公室主任,欢迎各个媒体的无冕之王来到宪兵队,首先由我简单介绍事情的经过。”
他简要地说明事情的过程,没有夸张也没有掩饰,事情本来就简单明了,没有太复杂的弯弯绕绕。
记者听完之后,然后七嘴八舌地提问。陈力兵看了阮经天一眼,阮经天点点头,陈力兵说:“现在由我们宪兵队的宫队长回答记者提问,每个记者只能提问一个问题。”
记者们群情激动。纷纷举手提问,阮经天笑了笑,说道:“别着急,一个一个来。好,第一排的先来。”
“宫队长。你为什么要把老人赶出公寓,难道你不怕老人生病或发生什么意外吗?”
“你这个问题很好,我也怕老人生病或出什么事情,但是老人不属于宪兵队的员工,所以老人的事情不归我负责,自有相关人士或者相关部门负责这种事情。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下一位请提问题。”
这个记者显然对阮经天的回答不满意,还想接着问,但是旁边的记者已经急不可耐地抛出问题:“听说你的员工因为停职,所以被要求上缴工资,甚至被赶出公寓,别的单位没有这样做。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的单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在宪兵队,要想拿工资、津贴及其他福利,包括住房。那就必须工作。不工作是不能获得报酬的,我们旗帜鲜明地反对不劳而获。否则会挫伤其他辛勤工作的员工的积极性,这不利于大哲国的宏伟事业。下一位请提问题。”
“宫队长,听说马晓舞是因为顶撞你才被停职,现在你又要收回她的工资,把她赶出公寓,这是不是你的打击报复呢?”
“首先,马晓舞拒不服从领导的命令,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行为。我们宪兵队是纪律部队,其工作守则第一条就是在工作的职责范围内,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作为马晓舞的领导,命令其做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可是马晓舞拒不执行命令,因此宪兵队集体决策对马晓舞做出停职的决定,也得到了我们上级部门的支持,这是完全符合公务条例的。
其次,我要求马晓舞交出工资等其他福利津贴,我刚才已经说明理由,这里不做重复,不存在打击报复之说,如果我再听到相关言论,我保留追究说话之人诽谤罪的权利。
最后,我们宪兵队的广大一线员工天天面临生死威胁,来保护哲国侨胞的生命财产安全,但是仍然有部分员工没有公寓可住。而那些犯了错误、违反纪律的员工却住在舒适的公寓中,这令那些战斗在生死线上的宪兵如何想我们的制度安排,如何能够安心尽到保护大家的责任?
我是宪兵队的负责人,不能让忠勇之士既流血又流泪,所以,我们让犯错误的马晓舞搬出公寓,让给那些一线上的员工,使这些人有温暖的后方支持和保障。可是马晓舞一家蛮不讲理,拒绝我们的合理要求,居然还说出马晓舞是某某人的媳妇,让我们当心;还说马晓舞是某某人的干妹妹,得罪马晓舞就是得罪干妹妹,干妹妹要对我们如何如何,我想说的是,这才是真正的意图打击报复。各位记者,我可以把录音放给你们听,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打击报复。”
阮经天示意陈力兵播放录音磁带。一会儿,传出马晓舞母亲高声的喊叫以及马晓舞是胡家媳妇和姜雪子干妹妹的话语,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打开录音设备,疯狂地转录。
这可是惊爆眼球的大新闻:既有官三代,又有神秘的能量巨大之人。宪兵队队长直接被无视了。
阮经天笑着看了一眼陈力兵,陈力兵佩服地望着阮经天,暗道:还是队长厉害,轻轻一拨弄,就把矛头引向了胡家和姜雪子,真是高招呀。
陈力兵高声说道:“宫队长答记者问的招待会结束,你们想听磁带的,尽管听。”
阮经天向如痴如醉的记者招招手,走出了会议室。心中暗道:姜雪子,你不要怪我,谁让你有一个坑姐姐的妹妹的母亲和奶奶呢。
他走出会议室没多远,突然听见两个记者低声交谈着的内容令他有些震惊。
“今天还有一个姜雪子的新闻。这两条有关神秘姜雪子的新闻一定能大放异彩。”
“是什么新闻呢?”
“你太落伍了,居然连这个新闻都不知道。姜雪子邀请麦国的钢铁大亨西蒙斯到家中做客,宾主言谈甚欢,据说姜雪子有意向钢铁业进军,要和西蒙斯商谈合作事宜。”
“西蒙斯?没听说过?钢铁大亨中好像没这个人。”
“你成天呆在哲国和东山城,你认识几个麦国人?听说这个西蒙斯好厉害,刚和796师团做了一笔好几十亿的买卖,你说这样的人能不是钢铁大亨吗?”
阮经天心中咯噔一下,西蒙斯不是要跑路吗?怎么和姜雪子搅在一起?他脑中转了几下,突然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西蒙斯危险!同时这也是姜雪子的钓鱼行动!
此时。杨泰普跑了过来,趴在阮经天的耳朵上,说道:“宫队长,潘桐村被检查出有分离性障碍症,也称之为歇斯底里症。精神病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拿到病历诊断书了吗?”阮经天看着杨泰普的眼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不禁佩服杨泰普的精明,居然揣摩到自己的心思,不着痕迹地把事情给办了,真是个合格的秘书。
“拿到了,我还没通知家属。我先向您汇报。”
“好,你马上通知其家属,让其家属尽快送他到医院,费用先从宪兵队财务上走,然后再找保险公司报销。对了,你到会议室看看有多少记者。然后到财务上按照每人两千哲元的标准给每个记者包个红包,晚上让陈力兵请记者吃一顿,让记者好好写新闻报道,要弘扬正气的文章。”阮经天想起这些能说会道的舞文弄墨者,心中对他们没有多少好感。这些人中有一部分就是某些势力的枪,或者沦为金钱的奴隶。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看时间,就要下班了,他刚想喊杨泰普,想到他被自己打发走了。他只好自己拿起电话,对郑凯迪说:“凯迪,你召集班子成员,到我办公室我们开个小会。”
三个副处坐在沙发上,秘书课的秘书刘娇骄负责记录,大家听着阮经天的讲话。
“各位,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和听见了。目前,有些人把错误的思想看成是理所当然的,而正确的做法却受到百般质疑和嘲笑,这种倾向是极端危险的,它要把我们宏伟的事业葬送掉。
不上班,也拿钱,也住着单位的房子,这让那些在前方流血的勇士如何想?他们辛辛苦苦地提着脑袋给我们胜利果实,我们就心安理得的不上班也吃着住着,我们能吃得下和睡得着吗?
我提议,从明天开始,由督察课为主,办公室和财务课为副,对那些由于各种原因不在岗却享受着各种福利待遇的人员,不论其官职大小,不论其年龄大小,一律追缴其不劳而获的所得,有住房的,必须清退。这次的调查清理整顿工作限期一个月,名称为清查蛀虫小组,我任组长,各位副处领导为副组长,其中郑凯迪为常务副组长,负责小组的日常工作和管理。各位有补充和修改意见吗?”
郑凯迪等人大眼瞪小眼,心想我们的宫队长这是烧的第二把火吗?这火不是一般得狠呀,要把那些有背景和有关系的一些钉子户全得罪死呀。他说话的语气哪有半分征求意见的意思,直接就定下调子,连具体人员配置都安排好了,还提啥意见?
“没意见!”三个副处异口同声地说。
“好,既然大家一致同意,那我们明天就形成正式的决议,同时确定小组的其他成员。刘娇骄,你晚上加个班,把刚才开会的主题和内容充实一下,拿出一个详细的书面报告,明天我们要上报陆军部和人士部,争取领导的支持和资金方面的支持。”
这个小会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堪称效率最高的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杨泰普也办完事回来了,说一切按照预想的进行。阮经天把刚才的会议简单向他说了一下,让他明天清晨对刘娇骄的报告进行审核和把关。
把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老黄开着车,杨泰普相送,阮经天到了他的新住所,兰花苑6号,左腾雄生前的住所。
阮经天对左腾雄的兴趣很大,因为左腾雄死时,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始终认为左腾雄的秘密很多,也许他原来的住处能留下一些线索,尽管水机关在三指左腾雄时,把此处翻了个底朝天。
下车时,阮经天告诉杨泰普和老黄,说明天早上不用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