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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以和阮洋也有些时间没见了,工作太忙,放了好几次鸽子,阮洋吐槽她是牧鸟人。
“什么牧鸟人,明明就是牧羊人,放的就是你这只羊!”宋若以笑嘻嘻地回击着阮洋的吐槽。
阮洋做的是新媒体运营,而老公是个新媒体运营大牛,每次阮洋提到她老公,都是虽然我不行,但是我老公行的那种崇拜,总是不经意间默默强调女人啊还是要嫁人才行。
宋若以对于阮洋旁敲侧击,三句不离给她介绍对象这个事情,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她今天来是和阮洋聊聊新媒体宣传的事情,她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可不得想点新噱头,弄出点行业声音。
星期四一上午的事情已经忙到颠颠倒倒。宋若以中午慌慌张张回了趟家,打包行李,下午就火急火燎地赶去了首都机场。还好在最后一次登机找人广播中,她找到了登机口。
公司的安排真是随心所欲,差一点点她就误机了。上午十一点接到通知,S市规划局明天要听项目的整体方案,她也要参加,公司统一订的还是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她问谢秘书能否改签晚一些时候的航班,谢秘书温柔地告诉她,下一个航班要夜里十点才到,怕她太累,所以尽量还是不改签。
宋若以还想私下问问其他部门都有谁一起出差,但是她登机晚,上飞机后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索性也就不问了,待会儿下飞机在出口处自然会碰到。飞机起飞平稳后,放下遮光板,眼皮也开始打架了,飞机马达轰轰隆隆的声音在脑海里渐渐变弱,很快就睡了过去。
补了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宋若以没有托运的行李,拿起随身携带的大托特包,走在出机场人流的前面。在出口处等了一小会儿,没有看到其他人,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宋经理您好,我是分公司的小陈,那个麻烦您到停车场的e区,我们在e110等您。”
之前宋若以出差见过小陈几次,大学毕业后就进了瑞鑫置业,因为聪明又头脑灵活很快成了分公司总经理的助理。
到了e110,小陈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很绅士地主动拉开后座的车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司机背后的位置已经有人。宋若以脸上的微笑微微僵住,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职业假笑:“乔总,您也过来啦!”
“嗯。”回答的人并没有抬头,眼神没有手上的资料纸上移开。
一辆车坐了四个人,几乎满满当当,氛围有些诡异,坐在副驾驶的小陈有眼力劲地说道:“张总派了两辆车过来接您们,刚才乔总说就两个人,不用那么形式主义,就让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先把车开走,提前下班了,乔总真是体恤员工。“
宋若以以为自己听错了,资本家体恤员工,怕是铁树开花,千年难得一见啊!他和大家挤在一辆车上,他难道不会觉得不自在,反正宋若以感觉跟受刑没啥两样。
两辆车?一辆车?咦!一辆车怎么坐的下,其他部门的人呢?!
大概是一天节奏太紧张,睡了一觉的脑袋还有点搞不懂情况,宋若以语气平静:“总公司还有其他同事过来吗?”
没有主语的提问,感觉像是在问车里的每一个人。
“下周一他们过来。”乔翰回完手机消息,转过头看了看同样坐在后排的宋若以,她本来就瘦,还很刻意地让出了距离,显得两个位置中间的空间大得有些奇怪。她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简单的休闲外套,里面是件白体恤,头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比之前在公司穿着正装的她多了几分慵懒和稚气。
出差,饭局是常见之事。之前宋若以跟着李理出差的时候分公司的人都热情组局,李理在私底下毫无架子,和大家打成一片,吃起饭来也是热热闹闹,没啥传统的饭桌文化。但是现在的饭局,真是跟之前出差不一样啊!宋若以终于知道谢秘书为什么要温柔地婉拒她的改签了,搞得这么匆匆忙忙,原来就是让她陪在座的各路神仙吃饭,果然长得好看还是有烦恼的!
徽派风格的包间是类三合院式设计,仿室外的屋檐镶着颇有韵律的小青瓦,四个小柱子上精巧的兰花木雕,错落有致的两层竹帘把包间的空间和连廊隔开,整个包间有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感谢李市长抽空过来,您以后一定常来我们项目坐坐。”张宗说完,豪气地头一仰,玻璃杯子见了底。很快他又拿上分酒器给自己的玻璃杯倒满,“韩厅长您也是,有空一定要多来指导工作,您可是自贸区的业态规划和品牌引进的专家。”
“张总您别这么客气,希望以后多多合作!”这位韩厅长声音老练,但是皮肤红润有光泽,保养的很好,脖子上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显得整个人很有气质。宋若以猜这位韩厅长应该有四十多岁了,不过看上去很年轻。
张宗一轮豪饮过后,仍然清醒,果然领导都是身怀绝技,比如白酒千杯还不醉技能。张宗是S市分公司总经理,中年的他比上次一篇行业报道中的照片胖了许多,头发也没有照片中那么郁郁葱葱,隔着大半个圆桌,宋若以也能看到他的头皮。
宋若以喜欢吃辣,现在的徽菜应该很符合她的口味,可是她食之无味。她的右边坐的人是资本家,左边是很有气质的韩厅长,韩厅长旁边坐的是在新闻里见到过的李市长,外加一个张宗,就他们五个人。这样的高调调饭局,真的不是凡人有福享用的。
酒过三巡,各路神仙也不那么端着了,开始说人话了,大家稍显随意地聊了起来。作为全桌唯二的女性,她和韩厅长自然更聊得拢些。宋若以夸她的黑色珍珠项链端庄好看,也顺便请教了她对于自贸区建设的看法,探讨了一小会儿,宋若以不得不佩服这位韩厅长,思路清晰且对自贸区的建设也有很深的见解。
两个人聊的渐渐多了,年长的女性就开始分享起婚姻生活。当韩厅长知道宋若以是单身的时候,非要给她介绍外交部出色的适婚男青年。果然女人上了点年纪就爱牵线,连气质出众的韩厅长也不例外。宋若以苦笑不得,无奈韩厅长特别积极地给她报了一串号码,“小宋,这个是我的号码,你保存一下再打过来,我把你的号码存下。”
宋若以拨通了号码后旋即就挂断了,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外交部韩厅长互换号码。圆桌上其他人都各怀鬼胎地在聊着自贸区的事情,没人在意这边的情况。宋若以还是忍不住想喝口水压压惊,她正准备拿起自己的杯子,不料有人却先她一步拿起了她的杯子,资本家很淡定地把她杯子里的酸梅汁喝完。宋若以再次确定那是她的酸梅汁,因为坐在她右边的资本家自始至终只有两个透明玻璃杯,一杯装的是茅台,一杯装的是纯净水。
乔翰把见底的杯子放回桌子,杯口还有她的口红印,宋若以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乔翰却朝着她的方向微微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你的酸梅汁不错。”
其他人看到这幕,也心领神会地当作没看到,韩厅长也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和桌上的其他人边吃边聊。
宋若以觉得流氓,觉得被人占了便宜也不好发作。成年人的冷静告诉她,资本家一定喝的七七八八了,
饭局结束,宋若以感觉头稍微有点重,她的酒量还是一直徘徊在小学生水平,回到酒店便蒙头大睡过去。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赐予睡眠不好的人许多梦境。在梦里看到的父亲是那么真实,他正投入地给学生们讲解建筑学概论,他笑的那样欣慰,仿佛不曾离去,父亲怎么会离去,他那么爱母亲,他怎么会主动抛弃他们。宋若以知道这是梦,她希望这个梦更深一些,深到她不愿意醒来,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到她惊醒。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