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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谢青这一番闹腾,竟偶然发现了林未若是女儿身。谢青惊愕后,更是怒极反笑道:“好呀好,林纾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道你们林家怎样怎样,其实也不过外出养女人的贱人。”
那谢青乱骂一通,再把林未若仔细看了一通,顿觉林未若好像她哥哥谢客画像里的女子。她想起了自己时常问谢客道:“兄长,你怎么一直画的都是这个人?”
“兄长先前看到她,心里只想着不论如何定要与她结婚生子,共度一生的。”谢客那时亦是温文尔雅道。
想到这,这谢青冷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到外面盼头露面的骚货,林未若啊。”
林未若还未动气,林纾倒终于愤怒了,他直接上前一巴掌扇了过去,而后更是气不过,随手卷起书又往谢青身上扇了两下。
完毕,林纾大声呵斥道:“我道你不过是娇惯,所以对你处处忍让,你难道真认为我,我林家是软弱,怕你们谢家?”
谢青起初懵了,而后反应回来,大哭大喊道:“好好好,你林纾就是这样对我,你们林家就是看不起我们谢家!我这就回去,与我兄长说说。我告诉你,林纾,我们俩没完!”说完,谢青欲做离去状。
不用猜谢青也不过是恐吓,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古代如此,在这个女性更是落魄的世界更是如此。
但是林未若倒也没让她废话,侧身到谢青身后,一个手刀送她昏厥。这招,是杨紫陌教的,她说有的刺客心肠较软,不愿多杀,便钻研出此招,砍人的颈动脉窦,只要力度准确,便可昏厥。但一个不慎,就是致死了。
所以这招是让人死比让人晕要容易地多。
林未若把谢青敲晕只是为了能和林纾说会儿话,倒不是为了刚刚谢青骂她的事。
林纾惊讶地看着林未若,一声不吭地把谢青搀扶到里屋,随后与林未若坐在桌上闲聊。
“未若妹妹,最近如何?”林纾酝酿再三,也不过问了句废话。
林未若笑道:“我倒是过得挺好,只是林纾哥哥过得不尽如人意。”
林纾苦笑道:“命中如此吧。我也只好受着了。父亲本就因为与谢家联姻而心怀愧疚,现在大伯又离家隐居,父亲更要开始作践自己了。我若再说些什么,父亲怕是要懊恼一生了。”
林未若听此,劝慰道:“谁又能想得到呢?叔叔也是为家为国的。只能说天不遂人愿吧,你也多多劝慰叔叔。”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林未若见时候不早了,便告别道:“林纾哥哥,林家以后便仰仗你了。未若要去追寻自由了。”
林纾紧盯着林未若,知是不可强求,体贴道:“妹妹但去无妨,这家是永远为你敞开的。”
林未若笑了笑,庄重地对林纾行了一礼,整了整装束,转身离开了。
林未若又在街上晃荡,来回转身,又来到了陆家。
这陆家,林未若倒是从未来过。不过毕竟同为四家,林未若倒也见过几人。
此刻林未若现在角门旁,对那豪奴作辑,问道:“各位老兄,劳请通报一下,就说林逸请见。”
众人一见林未若,风度翩翩又是知书达理,自然不凡,又听是今年解元,忙是不敢耽搁,有那几人忙是进去通报了。
林未若与外面人随意聊了一会儿,便有个公子出来迎向林未若。
两人有说有笑着,入了路家。两人走后,那些小厮们也就开始议论了,一人说道:“这解元老爷咋那么和蔼可亲的。我看我那邻居,那么大了,做个秀才便是了不得的样子。”
“那可不是?豪族我最是痛恨的,只这林、顾、陆、朱,待人极好,我是怎也挑不出来刺的。这四家的主子,真的没得说。我也就想啊,在这陆家看个门,度这一生就好咯。”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也是如此说道。
且不说他们背后议论,另说出来迎接林未若的便是林若潇的夫君,陆少云。林未若略通医理,望了陆少云几眼,便已查出陆少云身体虚弱,应有不足之症的。
这其中原因也很是简单的,林、顾、陆、朱四家互相联络、通婚,难免成了表亲近婚。古代医疗条件不好,婴儿存活率较低,这便掩盖了近亲结婚的后果。但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有这种不足之症,也是毫不为奇的。
林未若与陆少云笑谈,说的也不过是些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趣事,其余涉及自身的是丝毫没有提及。但这陆少云却是直接把林未若带到自己屋内,请林未若入了坐,便把林若潇寻了来。
林若潇先是奇怪地随陆少云来到这儿,见到林未若,心中喜悦溢于言表,随后满是甜蜜地看着陆少云。
那陆少云笑道:“若潇你先招待一下贵客,我去去便来。”说完陆少云对林未若请了罪,竟是告辞了。
林未若见林若潇与陆少云举案齐眉,一副恩爱模样,由衷地为她感到欣喜。两姐妹久别相逢,林未若只是说道:“若潇姐姐丰腴了不少。”
“未若妹妹倒是瘦了。”林若潇说道。两人千言万语的心肝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不过互说了说近况,也就罢了。
林若潇终是不愿互揣遗憾离开的,所以她对林未若说道:“未若妹妹是来与我告别的吗?”
“嗯。”林未若点头。
林若潇笑道:“妹妹从小便是独立,想必妹妹已经想好了,姐姐也不劝你了。不过,我是知道你的,你总是喜欢借着这事跳向那事,甚至还会有破釜沉舟的念头。这次,妹妹你必是借着一件我们处理不了,或者你不愿意让家里处理的事情,去实现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姐姐我也不说什么,只是期望未若妹妹你要多想想自己和我们,不要总想着一招定乾坤的。此番离去,妹妹你定是要受苦的,还要照顾好自己,在外面忍受不了了,也莫要逞强,回家来吧!”说到这,林若潇甚至哽咽起来了。
林若潇虽不过比林未若大个几岁,但林未若自幼丧母,这林若潇对林未若而言真是亦姐亦母,便连未若这个名字也是林若潇起的。
两人感情自不必说,林未若此时也是泪眼婆娑地望着林若潇。林若潇猛地把林未若搂在怀里,二人痛哭一会儿,林未若狠心说道:“若潇姐姐,我要走了。”
说完,林未若便挣脱出来,也不看林若潇一眼,径直离开了。
林若潇看着林未若背影,眼泪依旧止不住,只是怔怔地望着门外,便连陆少云走到她身后,她也没有察觉。
陆少云看林若潇一副痴傻模样,从后面搂着若潇,小声说道:“若潇,在想什么呢?想刚刚那个公子哥吗?”
林若潇听了,破涕为笑,说道:“知道是公子哥,你还让我与她共处一室。”
陆少云无所谓道:“谁让若潇喜欢她呢?又当姐又当妈的。”
陆少云随便一言,直接说到林若潇的心坎上了,只觉心里暖暖的。
陆少云继续安慰道:“你天天这样惦记着人家,我自己都退了一席之地呢?”
“哪有?”林若潇反驳道。
便在这般,陆少云“胡搅乱缠”之下,林若潇破涕为笑,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