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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林未若便教沈园、藕园二人识字。至于谢锋目的已经达到了,下午也就随意搪塞谢客道:“下午我出去一趟,那儿我就不去了。”
藕园、沈园二人十五六的样子,此时再读书识字是有些吃力的。沈园还好,能认识几个字;至于藕园,便是彻底的文盲了。
两个时辰后,夜色笼罩,林未若终于“挣脱”出来了。林未若看着二人端坐在书桌旁,像是呀呀学语那般的努力、可爱,林未若不由地莞尔一笑。
此时已是深秋入冬了,天气的寒冷让林未若有些不适应。林未若找了几件衣裳,与藕园、沈园二人披了,随后说道:“先前的惩罚只是说的玩笑话,我只是觉得你们识得点字还是很好的。不过,你们到底是愿不愿意呢?”
“愿意,主子是为我们好的。”沈园双手抓着笔杆,回道。
“好吧,那沈园好好学,明天我教你握笔写字。那藕园呢?”林未若道。
“主人让臣妾做什么,臣妾就做什么。”藕园道。
“那就是说藕园你心里抵触咯?”林未若幽幽道。
“不不,不是。臣妾非常非常愿意。”藕园紧张道。
“好啦。先前我说的一百遍和什么附加惩罚只是玩笑,你们觉得困了就休息吧。我先去休息了,刚来都中,天气什么的还不适应。”林未若道。
听此,沈园、藕园忙欲掷笔服侍林未若更衣睡觉。
林未若阻止道:“我自己就可以,你们还是好好接受我的惩罚吧。”
说完,林未若自己收拾睡觉去了。
次日,天蒙蒙亮,林未若起身,却见沈园早已在一旁提衣侍立了。
一睁眼,身旁突然有个人还是怪吓人的。林未若不由道:“沈园你在干嘛呢?”
“等主子起来更衣。”沈园道。
“好了好了,那你快点帮帮我,然后回去睡觉吧。”林未若催促道。
“主子怎么醒得那么早?”沈园边服侍林未若穿衣边说道。
“没怎么睡着,初来乍到还不太习惯。”林未若道。
“是因为吵吗?”沈园道。
“那倒没有,你们也没必要胆战心惊的。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做个姊妹不也挺好?”林未若道。
林未若见沈园沉默了,只当她困倦了,林未若便自己收拾起来,道:“沈园你去睡觉吧。我自己就可以。”
“好的,主子。”沈园道,“那个,藕园在书房一整夜了,主子待会儿去看看吧。”
等到沈园走后,林未若自己也急忙收拾下自己,便去书房了。
书房里,藕园正握着笔,点着头打盹呢。林未若上前轻轻拍了拍藕园,藕园惊得端坐,握着笔又抄写起来。
这般神情、动作,多像当初自己学习时打盹被发现的场景。
林未若笑道:“藕园,困了吗?不是让你困得时候就去睡觉吗?快,去睡觉吧。”
“不,主人。臣妾还没抄完。”藕园坚持道。
“嗯?”林未若不解道。
“藕园总是笨手笨脚的,惹恼主人。就算主人的惩罚只是玩笑话,臣妾也要去完成。”藕园道。
“这样啊,主人的任务一定要完成么?”林未若想着,又看见桌上有个发簪,自是昨日丢失的那个。
林未若顺手拿起,放在袖子里,问道:“藕园以前是服侍苏曼的吗?”
“嗯。”藕园道。
“那,她的任务你也是必须完成的咯?”林未若道。
藕园不答,红着脸,算是默认吧。
林未若看她那害怕的模样,心顿时一颤,不由伸手去抚摸。
怎知藕园头一歪,又害怕又畏惧地把头摆正。
林未若叹道:“藕园,你是丫鬟并不是你自己有多差,我是什么小姐,也并不是我有多好。身份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高贵也好,卑贱也罢,于我们本身都是无关紧要的。
你也不用怕我,不想说也不用说。我把你和沈园看作是姊妹,你们也不要看轻自己。不用写了,回去睡觉吧。”
藕园不敢正视林未若,应了一声便不吭声地回去了。
天色微亮,林未若自己坐在书桌旁,沉思起来。
昨日发簪是偶然掉在地上,被谢锋拾起的。谢锋呢,必然以为这是自己的一种暗示。才子佳人,定情信物,不论哪个朝代,都是略显浪漫的。
那么今天在这书桌旁,也就是深夜发生了什么么?可是自己一夜不曾好睡,倒也没什么声响……
想着想着,林未若又是昏沉睡去。然后,又被苏曼的大喊大叫给惊醒。
林未若上前一看,苏曼正带着五六个小厮在这大喊捉拿藕园呢!
林未若忙是进内屋,发现沈园、藕园正委屈地蜷缩在林未若床边呢!
林未若的住处是三间屋贯通的“一”字形,林未若住在中间,藕园、沈园分别住着两翼。这样的布置虽然略微有些奇怪,但是林未若一想,丫鬟住处、活动都得经过中间的房门,倒也明白如此设计的目的了。
且不论其余,林未若急忙上前,对着苏曼道:“你又要干嘛?”
“我干嘛?妹妹怎么不去问问你的丫鬟要干嘛?昨夜老爷出去方便,你这个丫鬟好得很,竟然敢提一桶粪尿往老爷头上倒,当真是胆大包天!”苏曼生气道。
林未若顿时涌现出谢锋满脸屎尿,哎哟的画面,忍不住一笑。
不过谢锋方便是假,怕是来这图不轨之事罢了。如此,倒也没什么值得怜悯的。
怪不得,今天的簪子又回来了。原来这谢锋已是来过了。
林未若转而对沈园道:“有这回事吗?实话实说就好了。”
藕园像是欲言又止,但沈园却是直接坦诚道:“对,是我干的。你那个老爷半夜要上主子这来我看不下去,在路上整了他一下,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手段。”
“哼,就这还玩义气?我说是那个丫头做的,自然就不是诬蔑她。藕园,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苏曼道。
藕园此时终于说道:“是奴婢,和沈园没有关系。”
“还愣着干嘛?把她架走到老爷面前!”苏曼呵斥几个小厮道。
“等等!”林未若一马当前,阻止道,“既然是藕园做的,那我身为她主人也有责任。或者说,责任在我,我和你走一趟吧。”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大家闺秀,又为客哥的未婚妻,老爷早也把你一起缉拿了。走开,没你的事!”苏曼呵斥道。
“嗳,藕园做的,自然便是我做的。她做的事,自然也是我指使的!”林未若道。
“好得很,把这主仆三人一起带走!”苏曼道。
众小厮却也不敢如何林未若,也只是随袖子把林未若手腕给绑了。但藕园、沈园二人却没那么好运,小厮粗暴地把两人全身束缚住,去了老爷谢锋那。
这谢家,倒也一点都不像大家族,真是随心所欲,便连名义上的未婚妻也能如此对待。
其余的,可见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