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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钱不要了,我要你的女儿

作者:无敌鸳鸯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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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木匠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瘦若螳螂的人。

    蛤蟆嘴,眯眯眼,后脑勺上还长了个大肉瘤。

    用句流行的话说,这家伙长得像何首乌的根一初具人形。

    他是谭木匠的姨表兄弟贾山鸡,两家关系走得很近。

    谭木匠至今还欠他50元钱。

    这贾山鸡,是个鹭鸶腿上刮肉,敢和屎壳郎抢粪球的精明人物。

    贾山鸡在马路北边炸油条,一路之隔,他肥老婆一枝花在马路南边卖鸡蛋,兼带批发皮蛋,生意很不错。

    两个老板隔路相望,遥相呼应,哪边忙不过来,便去哪边帮忙。

    两口子生意很不错,那钞票哗哗地进。

    美中不足的是结婚十来年了,还没有孩子。

    两人去了一百多里远的天堂县城大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两人也吃了很多的偏方,花了不少钱,结果于事无补。

    他们曾经也找过七仙女,七仙女说她只有转胎草。

    肚里有货才能用,转换一下性别,肚里没货,无中生有,她也没有办法。

    村民们说,“要怪就怪他爹,那么多的好名字不取,偏偏取个贾山鸡。

    不是人,是个山**,还是假的。”

    但贾山鸡好心态,真的也罢,假的也罢,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

    没有子女,领养一个好了。

    他把目标锁定了谭木匠,那么多的女子,讨一个过来做养女,估计问题不大。

    从穷窝窝来到富窝窝,吃最好的饭,顿顿有油荤,穿最好的衣,没有一件是打补丁的。

    从不见人影的山沟沟来到繁华的飞云浦,谁不高兴的直翻车轱辘。

    他听说谭木匠有了第九个孩子,早已动了心。

    要不是年关生意繁忙,他早去讨要了。

    今天见了谭木匠在赶集,他满心欢喜,疾忙走上前去,从背后跟了谭木匠一拳。

    “你丫的,三表哥,干啥呐?发财了,挣大钱了,来到家门前也不吱一声,怕借钱是不?”

    谭木匠一看是贾山鸡,连忙躬了一下腰,赔着笑,

    “我想跟你说话,又见你这个大老板正在忙活,寻思等一下再过去。”

    贾山鸡很是豪爽,“赶到饭食了,走,咱兄弟俩喝两杯去。”

    在贾山鸡的油条摊上,趁油锅未凉,贾山鸡先来了个油炸花生米。

    又拿出了一把油炸小鱼干,片刻就有了两盘下酒菜。

    贾山鸡又挟了一碟芥菜丝,切了两个青皮大萝卜,再拿来三五板油条。

    一桌酒菜便成了。

    两人在一个满是油污的方桌前坐了下来。

    半塑料壶老地瓜烧刀子,两人喝的热火朝天。

    两人回忆小时候去村南头偷西瓜,被着瓜老头撵的跑掉了鞋子,又被大黄狗追的跳进了嘎纳河。

    不偷瓜偷枣又去捅马蜂窟,谭木匠腿拐跑的慢,又被蜇成了猪头阿三。

    贾山鸡不住地感叹,“这狗日的日子就是快,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都成了老头了。”

    谭木匠醉意朦胧,连连附合,“是啊,是啊。”

    贾山鸡又大倒苦水,腰包虽鼓,但没有后人的尴尬和苦楚。

    他和一枝秀商量好了,决定领养一个,不过暂时还没有物色好。

    谭木匠一拍胸脯,“老弟呀,不是哥说你,有话直说。

    我听杏子说过,你让人传过话,想讨要我家小棉袄。

    说句心窝子话,哥高兴,哥只知道多个孩子多份福气,可生出来才知道。

    孩子要养,要吃穿,有个头疼脑热的要花钱,咳,哥没本事,早后悔了。

    到你家也好,条件好不说,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以后有了出息,我和杏子也高兴。”

    贾山鸡头点的像磕头虫,“是啊是啊,女儿是小棉袄,多好啊,暖和,贴心。”

    两人正说着话,马路对面传来了一枝秀的呼喊,

    “贾山鸡,贾山鸡,你丫的干啥呐?又灌驴尿了,耳朵塞驴毛了是不?

    眼被屎尿糊住了,看不到这边忙吗?快过来帮忙。”

    马路对面,一群老太太围住了一枝秀的鸡蛋摊,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胳膊乱伸。

    两人酒也不喝了,连忙跑过去帮忙。

    谭木匠回家的第二天,家里来了一对客人。

    那客人就是贾山鸡夫妇,虽说长像不佳,但行头却绝对上乘。

    人精贾山鸡穿着锃光瓦亮的皮鞋,崭新的灰色中山装,上衣兜里还插了一支英雄牌钢笔。

    撸起袖子的右手腕上,戴了一块亮晶晶的手表,还骑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大皮鞋,手表,自行车,这是这个时期土豪的标配。

    纵观整个凌云渡村,没有一辆自行车,手表倒是村长大牙子有一个。

    但那表是他儿子给的。

    他儿子周五四在飞云浦中学当校长,媳妇是老师,双职工家庭买块手表不困难。

    只是那表走着走着,老是罢工。

    一罢工,大牙子便用手拍两下,再扬起胳膊抡两圈,那表才又不情愿地走起来。

    只是时间不太准确,有时天刚亮,手表显示己是十二点多了。

    这都无关紧要,反正山里人没有时间观念,戴着当摆设好了。

    最吸引人的还是自行车上吊着的那块猪肉,厚厚的肥膘,足足有五六斤重。

    这玩意普通人家过年也没割这么多。

    他后面的一枝花更有意思,穿着高跟鞋,头发烫成了柴草垛,乱七八糟。

    眉毛描的又黑又细,像苞谷棒上的两条叶青虫在啃食苞谷。

    那嘴唇更有意思,可能走山路不小心跌破了嘴,唇上一片血红,也不知牙齿磕掉了没有?

    一群小孩子追着看稀奇,喊着,“烫发头,卷毛兽,跑到山里找她舅。

    她舅没在家,卷毛兽哭的稀哩哗啦。”

    贾山鸡见了,挥一下手,装作要打人,小孩子们作鸟兽散。

    走不多远,那群小崽子们又聚拢来喊,

    “骑洋车的不会骑,屁股磨的没有皮。”

    两人来到谭木匠家。

    谭木匠上菜地刨大葱去了。

    正屋里,小八和小七正趴在木桌上喝稀饭。

    大姐青麦正坐在门槛上给妹妹们捉头上的虱子。

    几个小妹妹排成一排,老老实实地坐着。

    贾山鸡夫妇进了屋。

    “啪”地一声,贾山鸡把猪肉扔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抖动了一下。

    小八正在喝稀饭,吓的一愣,碗掉在地上,碎了。

    小八哇哇地大哭起来。

    青麦连忙抱起小八,青禾吸溜着鼻涕,拖着青稞,两人一溜烟地上菜地叫他爹去了。

    听到动静,杏子抱着小九走了出来。

    见到婴儿,贾山鸡大喜,

    “欠的钱我不要了,我就要你的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