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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摧林走石。
四条土黄色的巨龙散发阵阵龙吟,向那万丈的高空疾驰而去。
这地面似万年难逃的囚笼,此番囚门一开,誓死,都要脱离。
“涣辰哥哥!快!”容海在一旁大声喊道。
柳长辞负手而立,古袍虽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却波澜不惊。
“逃脱了这方囚笼,下个囚笼,只怕更加残酷。”
这声音似有魔力,在四龙耳旁不断回响。四龙回头望向柳长辞,露出尖牙,发出阵阵怒吼咆哮,似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怀有滔天的愤恨。
柳长辞不急,望着四龙那逃脱而去的身影,对容海说道:“容海,你说用这四龙做我护山神兽如何?”
“这...”容海一挠小脑袋,说道:“涣辰哥哥,你不去先抓住他们么,跑了咋办?”
“哈哈哈,能往哪儿跑。”
柳长辞大笑一声,对着那已无四龙的空地伸出了手掌,手掌逆时针旋转半圈,口中轻吟道:“我说这光,可逆。”
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时光似就此静止,在静止了二、三息后,浓浓的冰冷席卷开来,继而草木枯朽的腐臭味、新草萌生的青涩味竟同时弥漫,只见那四龙竟不受控制的飞速倒退,还是那般腾飞模样,只是这次腾飞不再是飞向高空,而是倒退至了地面。
四龙怒吼咆哮,却无济于事,丝毫不能抵挡这倒退之力。
“入了这万丈黄庭,等于再次被困入囚笼,臣服于我,我便停止时光倒流之力。你们虽无实体,但我可发下道誓,只要你们臣服于我,我定为你们塑造蛮壮龙躯。
潇洒快活,指日可待!”
柳长辞的声音不温不火,似春风,也似寒冬,让人生出希望,却也裹夹着满满的畏惧。
四龙的身躯眼看着便沉入地下。
见这小小人族竟能掌控时光之力,四龙心怀浓浓惊惧,不知这少年是何方神圣。
四龙相互对视,似暗中交流了片刻后,用人族语言对柳长辞说道:
“臣服可以,但若想让我等臣服一生一世,只怕...是为梦中。虽你答应为我等塑造躯体,但我等也仅能臣服你百年,此为我族底线,不得践踏。
如你同意,我等可为你修整山门风水,广聚昊天洪泽。”
柳长辞听闻后,心中开始嘀咕思索,他也不知道这到底值不值啊,正想着呢,这边容海悄悄拉了拉柳长辞衣袖,柳长辞低头望向容海,只看到一张似想藏住兴奋,但还是显露无疑的小脸,容海急促的向柳长辞示意靠近些,柳长辞一笑,蹲下身侧过了耳朵。
“叽叽喳喳,喳喳唧唧。”
听完容海说的话后,只见柳长辞面上惊色隐晦一闪,深深的望了一眼容海,沉吟一番后朗声说道:“那好,你等放心,这百年我不会为难你们,除了龙躯外,我还会指点你等修为,算是对接下来这百年缘分的另一善果吧。”
四龙欲对柳长辞行臣服礼,但柳长辞一运力,四龙的头再也无法低下,只听柳长辞说道:“说是臣服于我,但那是无奈说法,实则为兄弟,处情谊,我有这个意愿,但也不在乎你们怎么想,这礼就免了。
我在此处开宗立派,必然不可缺少震慑山门的手段,你四龙最合适不过,稍后我会为你等寻个合适地界儿,并建起聚灵阵,让你等既能震慑山门,行你等方才的约定承诺,又能在这充沛的天地灵气中修行,此为一举两得。”
四龙闻言,言称再好不过,感谢之语似发自肺腑。
待安顿好眼前,柳长辞一行继续去往下一个“景点儿”。
在这山涧的小路上,柳长辞依旧对容海方才所说的话不能释怀。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就停下了身子,冷下了脸,回身一动不动的望着容海。
容海见状,起始还高高兴兴,觉得有趣,笑着问道:“怎么啦涣辰哥哥,容海的脸上有糖果么?”但看到柳长辞依旧无动于衷,再结合那略有寒霜的脸庞与摄人魂魄的七彩瞳孔后,容海一时心中惧怕,低下头噘着嘴,抠弄着小手指委屈说道:
“涣辰哥哥,方才容海是说错话了么?”
听香代沁也好奇刚才容海对柳长辞到底说了啥,见容海的可怜样子一时心疼无比,二女一左一右,抱住了容海,并轻轻刮着容海的小脸蛋,却碍于迷惑容海方才到底对柳长辞说了什么,所以一时宽慰的话也说不上来。
场中一时沉默无言。
二人深知柳长辞的脾性,一时不敢开口。
虽二人与柳长辞未行婚嫁仪式,但实为道侣了,尽管如此,对于柳长辞,二女心中的敬畏并不比爱慕小。
柳长辞在二女的眼中,能耐似山大,胸怀比海深,他此番这个样子,定有些缘由。
“你二人可知,他方才对我说了什么?”柳长辞冷声说道。
二女茫然,看了眼容海,又望向柳长辞,轻轻摇头。
“”
柳长辞似对容海极为失望,音量一点点的加大,直至变作愤怒的喝斥。
“我要你现在将那时于我说的,和你的二位姐姐复述一遍!”
二女心中一惊,对视一眼,代沁缓缓摸着容海的头,容海被柳长辞吓得眼泪串串掉落,呜呜的哭出了声,带着些许的委屈,缓缓说道:
“呜呜,我刚才...和涣辰哥哥说,要抽用那四龙的精气为涣辰哥哥建山门凝仙运。我告诉涣辰哥哥,将这四龙肢解,并将肢解部位分别融入涣辰哥哥的总殿及其余殿堂,如此一来,最重要的建筑中均有龙气,这一方便能成为土木卓绝之作了。我没有坏心眼,这四龙并非人族,只是风水之灵罢了。”
“胡言!这四龙虽并非人族,但也是天地之灵,如无这四龙的存在,只怕这众神万山会因福泽低劣,进而衍生出妖魔鬼怪,为祸苍生!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我能原谅,也无可厚非,可你万不该对这已臣服于我的四龙生起险恶歹心!臣服于我的,谁,都不能动。”说到这,容海容易忍不住了,委屈至极,仰起小头便嚎啕大哭,他边哭边说道:
“我只是想让涣辰哥哥的门派更厉害一点,我没有坏心眼!”
二女听到这,虽这容海所言的行径略有残忍,实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说得出的,但归其根本也不好说什么,四龙的确并非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也非生命的正常孕育,出于这一点的认识,小年纪的孩子只知厉害,不想人伦之道,也在情理之中吧。
只能说,柳长辞过于喜爱这个孩子了,怕他误入了歧途。
二女轻轻的擦着容海的泪痕,有了二位神仙姐姐的怜悯安慰,容海哭的声音更大了。
听着哭声,柳长辞心中一叹,再看着容海的小可怜模样,心里一软。
柳长辞上前揉了揉容海的小脑瓜,态度逐渐温和,说道:“容海,你要时刻谨记,对臣服于你的,当有一颗宽仁的心,既效命于你,便是将生死都给了你,你要负起责任,万物相争,能够臣服于你,便是莫大的恩惠。为达利益而用的手段,也要择人而施。”
容海抬头看看柳长辞,抿着嘴,又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涣辰哥哥,容海...知道错了,今后不会再这样了,但是容海不是个坏孩子。”
“当然。”
柳长辞轻笑,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