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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现在对你来说,需要额外获得什么东西?”
单知秋手中准备就绪,开始和陈彦生集中精力谈话。
“万灵旅舍我得罪了,书局这里尚有余地,那我先要住在这儿。”
单知秋心中哑然,尚有余地这种话,不应该是从她这个管理者嘴里说出来才对吗?
“还有呢?”
“通行证上没有积分,连吃穿都是问题,所以我现在需要一份你这里的工作,白天开始我就帮你做事情。”
“我说过,工作都需要预约……”
“你可以安排新的任务!”
陈彦生抢过单知秋的话,这个意思仿佛在说,你如果愿意帮,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你只是在拿着规矩躲懒,你只是不愿意麻烦!
单知秋脸颊微微红起来,被一个小孩子这样“教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单知秋!你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我可以来帮你实现!”
陈彦生突然站起身来,两只手撑在书桌上,这样勉强可以和单知秋平视。
“我年岁已过千年,想实现的都已经实现了,怎会给你留机会?”
“那这样,今后我无条件帮你完成想完成的事,包括打理书局,甚至可以成为你的助理……”
陈彦生口中滔滔不绝,因为情绪激动,偶尔有唾沫星子冒出来,落在书桌上,他还浑然不觉。
“等一下等一下,你何德何能可以成为我的助理?有什么优势,有什么过人之处?”
单知秋感觉陈彦生实在口若悬河,不切实际,这个世界,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想当然而想当然?
“行,那我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是不是代价小一点。”
陈彦生的话被单知秋否定,同时提出另一种可能。
“只是要这样一个机会。机会面前人人平等,我可以把握。”
“把握从不出错?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看眼色行事,你也能理解?”单知秋说出之后,微微感觉这话不太准确。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个世界能有多么复杂?
“那就让我试试呗。”面对陈彦生言语上“死缠烂打”的来回拉扯,单知秋头脑有些喘不气。
“首先呢,你想工作赚取积分的急迫,我可以理解,但是还是要量力而行,所以我先给你一份书局里的工作,来抵消住在书局的积分。至于之后,你有没有能力当助理,看一段时间再说。”
“好,成交!”
陈彦生痛快地答应。单知秋话已出,就算感觉不对劲,也没有后悔的道理。
单知秋填写完毕赌约契,把木牌交给陈彦生。
“字不错啊!”
“你的关注点在哪儿呢?”
“倒是和我的字有点像,哈哈,没什么。”
单知秋站起身来,简单收拾好桌面,关上登记处的门。
“走吧,上去了,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早上9点要起来的,你抓紧时间休息啊!”
这样的作息对于单知秋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行,那我住哪里?”
“打地铺。”
单知秋的阁楼非常简单,一盏复古的灯悬在中央,下面是一张简单的小床。单知秋每天都要管理书局和绿槐秋市,对于住所只需要一盏灯,一个能安睡的地方就可以了。
由于陈彦生的到来,现在地上多出了一块地方,陈彦生睡在毯子上面。
单知秋缓缓闭上眼睛,其实还想问问,陈彦生会不会打呼噜磨牙踢被子,奈何眼皮打架,半分钟之后就沉沉睡去。
陈彦生的手充当枕头,把毯子卷起保持温暖。这是他来到绿槐秋市的第一天,也是离开人世的一天。9月17日,就是这个日子。
他听到单知秋倒头就均匀的呼吸,感觉这里一切都很神奇。千年前的人,建立了绿槐秋市,槐市街,有白天和夜晚两个版本,至今看下来还算是体制健全,井然有序……
陈彦生没有回忆自己的往事,而是想起那位“大姐”,好像叫阮苏苏,万灵旅舍的经理,等她酒醒过来,恐怕不得安生啊!不过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叫奶奶也是因为亲切尊敬,虽然这样的尊敬好像不要也罢……
陈彦生细想着也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东方的天际隐隐有光芒亮起,如同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纱流淌在人间。早起的鸟儿醒来,争先恐后地相互打着招呼,享受着晨间微凉,寻觅可口的果子。等太阳挣脱厚云的束缚,整个城市开始热闹起来。
槐市街的营业时间是早上10点,原本包围着槐市街的绿槐林早在黑夜之中自行移动,为前来的人们让开一条宽敞大道。
将近9点的时候,单知秋都会自然醒,千年的时间让这具身体养成固定的习惯。直到看到旁边蜷缩在一起的小人,单知秋这才想起来,昨天来了一位新的灵客,陈彦生。
“9点了,可以起来了!”
单知秋蹲在地上看着熟睡的陈彦生,有些不忍心催促。但是对方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缓缓睁开眼睛。
“早上好,单老板,我这就起来。”
陈彦生身上的白色衬衫微微皱起,头发也稍稍凌乱。单知秋摇摇头,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他只是一个签订了赌约契的灵客而已。
单知秋穿上洛神书局的工作服,下楼准备迎接预约工作的灵客。
“单老板,我去开门好了。”陈彦生听到洛神书局外面有声响,以为是客人前来。
“等等。”陈彦生立马停下,以为单知秋想反悔,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子口袋里的木牌……
“门口右侧有工作服,看着他们每个人都穿上一件,然后在左边门口处刷卡便于计时。”
陈彦生点头表示明白,单知秋最后加上一句,“你也是。”
“好的,单老板。”这次陈彦生倒是笑了,像是自己被认可了一般。
“今天竟然不是单老板来开门?”
“陈彦生小不点,你怎么也在?”
陈彦生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后,众灵客有些诧异。
“看来我们单老板还是心善啊!竟然收容了这个小子!”
“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走得比较急,没见到阮经理,你们呢?”
“我只是远远瞄见一眼,这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一刀凌厉眼神,绝对可以杀人十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