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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假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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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用力推开东凰的手,跑到洞口边扶着岩壁,惊恐地哭喊着:“我不过去,我都听见了!你们要抓耳朵后面有三道纹的人放血,你们和坏鸟一样坏!”

    外面暮色四合,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洞口外面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对对圆溜溜的金光四射的东西,那是角雕的眼睛,他们正像猛狮一样,静静等待着围捕猎物的最佳时机。青鸾距离角雕只有一步之遥了!

    东凰眼角的余光瞥见相柳已经站起,正要朝洞口走来。

    她看了一眼青鸾,抢先一步走到距离青鸾三步之地,挡在了青鸾和相柳之间,半蹲下来伸出双手对青鸾温言软语地说:“小青鸾,你别害怕。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当时你和我撞在了一起,是大哥哥把你扶了起来,后来有只大鸟要来抓你,是大姐姐替你挡在前面,大哥哥帮你打败了那只坏鸟。我们都在关心你,除了洞口的坏鸟,这里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你不相信大姐姐么?”

    青鸾原本戒备的目光渐渐有些动摇。他是喜欢东凰的,他喜欢东凰的温暖的拥抱和身上好闻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妈妈带给他的记忆。

    青鸾犹豫着撤回了准备迈出洞口的右脚。洞口黑乎乎一片,风声凄厉,外面一双双怪物般的眼睛和此起彼伏的怪叫让人心里发怵,青鸾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就是现在!东凰一个箭步冲上去箍紧青鸾,三步并作一步把他抱回了内洞。

    相柳手里拿着一张纸迎了上来,对东凰投来赞许的目光:“东凰,做得很好!法阵我已经画好,咒语我写在了这上面,我们要加快速度。”

    “好!”东凰满口答应,却迟迟不见她割破青鸾的手臂取血,反而依然紧紧抱着青鸾哄他开心。

    外面的角雕的头开始探进洞口,张开大嘴准备喷火。

    “东凰,没时间了,你还在等什么?”相柳见状顾不得许多,这就要上前来拉青鸾的手臂,没想到却被东凰伸手挡住了。

    “你在做什么?你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么?”相柳开始发怒。

    “相柳,我只是答应取血,并没有答应取青鸾的血,青鸾还是个孩子,他应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答应我,让他活下来。”东凰目不转睛看着相柳说道。

    相柳不敢置信地看着东凰:“对他一个人的仁慈就是对其他所有人的残忍,你现在还不明白么?角雕堵在洞口,现在谁还能冲出洞外去另外找个人来献血?”

    “今天谁都不必牺牲。”东凰不容置疑地说着,双目炯炯有神,她放下青鸾,说着从头上拔下方才刺杀过角雕的那根金簪,瞪着相柳一步步向他走近。

    “东凰,你......你要干什么?”相柳惊慌失措,步步后退。

    东凰左手握紧金簪,右手从脖子左后面撩开乌云般的长发,左耳下方一寸处显露出三条细细的横纹。不等相柳说话,把金簪换手打横一转,让尖锐部分对准了左手手腕位置:“我也是元气纯阳之人,我的血更多,理应由我来献祭。”

    相柳吓了一跳,岩洞空间狭小难以腾挪,结界之中又不能使用法术,如若方才东凰一时激动失了神志,竟用金簪来刺他,他真的要危险了。

    相柳按捺住情绪,对东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东凰,你不要做傻事。你我的使命就是要救所有人出去,现在大事未成,你怎么能先伤害自己呢?你先冷静冷静,取了青鸾的血,我们一起召唤涅槃法阵,世界马上就会恢复正常。我们一起长大,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我永远相信相柳,”东凰喃喃说着,相柳见状,轻轻扶住东凰的肩膀,对她像往常那样暖暖地笑了起来。

    “可我不相信你!”东凰突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相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己胸前的一片衣襟就变成了红色,红色的面积越来越大,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胸腔隐隐作痛,“东凰,你......”他瞪大了眼睛,前方的视物开始失去焦点。

    东凰松开紧握金簪的手,他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却没了神色,整个簪体牢牢扎穿了他的心脏。

    方才的争执声让青鸾吓得不轻,此刻他正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瑟瑟发抖,东凰来不及恐惧,拔起金簪迅速走过去捂住了青鸾的眼睛,没有让他看见地上血腥的一幕。

    这个人根本不是相柳,东凰在刺出金簪的前一刻才肯定了自己的判断,那么真的相柳到哪里去了,东凰还来不及细想。

    东凰带着青鸾来到“相柳”画好的法阵前,展开方才他交给自己的写着咒语的纸。

    她拿出金簪,这次真正对准了自己的手掌。

    她是一个天生没有法力的散仙,无法修仙升级,不能降妖除魔,自从降生以来一直在给身边的人带来层出不穷的麻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别人有什么价值,而现在她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所在。

    青鸾满眼泪花,啜泣着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角:“东凰姐姐,你不要离开青鸾,妈妈走了,你是对青鸾最好的人。方才那个坏人说谁取血谁就要死去,青鸾宁肯献出自己的血也不要东凰姐姐死。”

    原来青鸾也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东凰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眼睛湿润了,一滴泪从眼角流出,落在了地面的法阵图上。她半蹲下来对青鸾温声说道:“青鸾不哭,人的一生总会面临失去,你要学会坚强快乐的活着,为了所有关心你的人。东凰姐姐不会死,姐姐还要救你和外面那些无辜的人活下来,四海八荒之大,有缘的人一定会重逢。”

    “真的么?”青鸾信以为真,渐渐止住了哭声。

    东凰点点头,不敢再看他,她说谎的时候总是言不由衷,所以干脆半闭上了眼睛。她用金簪划破了白嫩的手掌,鲜血汩汩涌出流入图中,一道道咒语闪着金光从纸面上猛然跃起,形成圆柱形旋转在法阵图的上方,小小的岩洞内金光四射,从天顶降下一道光柱穿越假山的岩层直彻入法阵图中,明亮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整个瑶池上空都亮如白昼,东凰瞬间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