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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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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来到了迈克和桃瑞丝的婚礼当天。

    国际大导演的婚礼几乎掏空了世界各国的演艺圈,这还是在临时发出邀请函的情况下,许多朋友们因为既定的行程无法更改遗憾不能参与,但到场的来宾也绝对让现场星光熠熠。

    肖逸和岳姗姗有志一同混在关注度较少的圈外亲友席中,见证好友重要时刻。

    上午迎娶和宣誓简单温馨而庄严,见惯大场面的迈克竟然紧张到同手同脚,说话也语无伦次而被他兄弟借机甩了他一个耳光要他:“振作点兄弟!”

    新娘则没有娇羞,没小鸟依人躲在新郎怀中,她幸福得很闪耀,拿着手机疯狂记录新郎的窘样,隔着镜头笑话他完全没有手软,玩的不亦乐乎。

    晚宴则在酒店室外宴会厅的草坪上,以新人入场,跳第一支舞拉开序幕。

    听说桃瑞丝作主仅保留了父母致词与新人致谢的环节,她希望宾客更能享受宴会和餐饮,但主持人是风靡世界脱口秀的主持人,轻易Q了不少来宾爆料,其中迈克被吐槽最多的是他在片场与婚礼上的反差,女方某个闺蜜知道他们一段往事,喝了酒的女子开呛道:“王八蛋你给我对她好一点!”主持人搞笑圆场建议大家拿今天婚礼的照片威胁新郎。

    现场许多宾客自己上台演唱热门歌曲,炒热气氛,一整晚欢笑不断,双方父母致词后轮到新人致谢。已经半醉的迈克牢牢十指紧扣住依然清醒的桃瑞丝的手,接受大家祝福。他感性发言道:“我跟我的女孩自小认识,她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度过了前半段人生的重要时刻。我们考上同样大学的那一天她突然跟我告白,但我竟然和白痴一样拒绝了她,我告诉她我们不适合,我们有不一样的人生方向,我想要进入闪耀的银河系绽放光彩,而她只想待在地球上,更重要的我对她没有感觉,我用了一夜的时间说服她。后来,我离开了,丢她一个人在故乡不告而别,闯入了我心心念念的银河系。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们重逢了,我根本不敢与她相认,她却笑着跟我打招呼,然后我竟然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了一直寻觅的一方天地。

    有一天她问我这么些年有什么最遗憾的事情,我说我白白浪费了我们好长一段可以幸福快乐的时光,她却告诉我,她感到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是我们仍然有守在一起,创造美好生活的时间。”台上的迈克忍不住哽咽,台下的感性的人有的已经在拭泪,有些则高喊加油喝彩,见证他们为爱勇敢的一刻。

    “亲爱的,在我干了那么多愚蠢的事情之后谢谢你仍然愿意接纳我成为你的丈夫,我们会幸福快乐在一起生活直到老去,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只对你好。”说完,控制不住情绪的大男孩哭成了泪人,他哭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大家感动着却也被这滑稽的画面逼出笑声。

    拍着新郎的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的新娘在新郎转过身平复情绪的时候接过麦克风,她依旧维持灿烂的笑容,开口道:“如果下次我听到有人投诉迈克在片场太过不近人情,我会把今天的录像传给他们,希望他们能从中得到一些安慰,当然吐槽他在自己婚礼哭成了一个呆子我也不反对。”

    台下一片笑声。

    “上帝会赐予我们一些别人所没有的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安排。过去在昨天,我们不会知道未来是明天还是意外,所以享受当下,珍惜身边所拥有的是支持我一路走来的信念,包括这个突然从我生命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大男孩。有一部电影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我们都会好好的,爱永远不晚!感谢所有为我们祝福、应援的家人和朋友们,敬我的大男孩,敬大家,敬美好!”

    说完,两人拥吻,笑容像是拥有了全宇宙。

    在泪水和欢笑中一对新人接受大家的祝福。

    当夜星空璀璨,绚烂的烟火把夜空照耀如白昼,他们在草坪上见证了新人的爱与誓约。

    当肖逸凝视岳姗姗眺望夜空中烟火的侧颜,脑海中浮现新娘的那一句:“因为是你,所以愿意”,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他愿意一辈子牵手的人,除了岳姗姗,他没有第二人选,不是她不行,不是她,不愿意。

    婚宴之后,肖逸和岳姗姗婉拒了续摊的邀约,两人从草坪一路默默走回客房,谁也没开口说话。

    那一段只有微弱的灯光领路,两人走的很慢,可路再长也有到达的时刻。

    在岳姗姗的房门前,当她越过他,看着她的背影,他生出了一种“将错过”的情绪,若什么都不说,若什么都不做,他们会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而他,不愿意,不愿意他们只是平行线。

    他自身后抱住岳姗姗,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沉吟片刻道:“我其实一直想要告诉你,我愿意把你带到阳光下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要跟我走一辈子的人;只是我身后的阴影太大,会让人瞧不见你的好而被殃及池鱼,我愿意带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却不愿意你被指指点点,活在一举一动被检视的生活中。但无论如何,我想许给你的未来是一个我和你的家,一个可以牵手走到老的未来,那个未来的我们一直陪在彼此身边,彼此鼓励扶持;那个未来也许有争吵,也许有不开心,也许有欢笑,也许有幸福,但没有想要放开你的手,你是我现在和未来都想要珍惜的人,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我的职业去否定我们幸福的可能?给我们一个幸福的机会,好不好?”

    岳姗姗对童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人待在家的回忆,她的父母忙于工作,哥哥被送入了寄宿学校,她的童年寂寞而孤独。所以自她懂事开始想要的家和伴侣是个可以陪在她,是个可以在家的人,她以为脱离了父母的世界可以找到那份幸福,然而寻寻觅觅,她依旧没找到愿意给她一个家的男子,肖逸是第一个告诉她他许的未来是一个家,一个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家。

    其实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家而已。

    理智告诉她应该清醒一些,他的职业决定了他们聚少离多的生活,而不是她理想的生活。

    只是,若一份悸动可以维持半年之久是不是这份喜欢有些分量?是不是足以支持他们坚定牵手一起走过风雨?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是不是比她以为的还要高一些?

    她想起早上正在化妆的桃瑞丝透过镜子笑着告诉她:“Be brave.”

    连她都看出自己心动却在挣扎,她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失去,还是害怕曾拥有最后却握不住?

    是不是若从未紧握住流沙便可以避免它于掌心流逝的惆怅?

    可若不曾拥有又谈什么惆怅?

    仿佛多了很久之后,仿佛是下定决心的决定,岳姗姗的回答是转过身,投入他的怀抱之中,将他紧紧抱住,轻轻吐了一句话说:“好。”

    不管有再多的顾虑,不管心中有再多认为他们不适合的声音,岳姗姗都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心动的事实,更不想要在这些框架之中否定他,错过他。

    她想要抓住幸福,那个有他的幸福。

    她感受到肖逸有些僵硬,似乎是不敢置信,听到他的心跳声逐渐失序,砰砰嘭嘭的心跳声中融入她的,多年来一直飘泊的心好像在这一刻靠岸了,踏实了。

    肖逸也紧紧地抱住了她,言语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原本以为无望的感情却突如其来获得回应让他欣喜若狂。

    “岳姗姗,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若只是喜欢,不会有这一份再三争取的义无反顾,若只是喜欢,只会唏嘘他们或许有缘无份,若只是喜欢,心动会随着时间升华成一种欣赏,他们不会因为不能在一起而留有遗憾。

    肖逸在这一刻万分确定自己的情感是爱情,因为爱她,所以希望陪伴她看遍朝夕日落,踏遍天涯海角,尝人间酸甜苦辣。

    “肖逸,比起阳光下的阴影我更害怕一个人的孤独感,我害怕一个人被丢下来要坚强,我害怕你的事业注定你不能好好陪在我的身边。”家庭和陪伴是岳姗姗的软肋,她在事业上也许精明,她在片场上能舌战群雄,她在事业上的成就再高也不能弥补生活中对家庭和渴望的陪伴。

    这份脆弱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

    “我也许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们的往后余生,我不会让你感到孤独。”这是肖逸所能给的最现实的承诺。

    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岳姗姗身边,也许在她生病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不能及时陪伴在她身边,但在漫长的陪伴中自己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脆弱。

    “这不是我听过的最动情的情话。”

    “我不说情话的。”

    他所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是他心之所想,也是他未来努力的目标。

    岳姗姗轻笑,这不是情话是什么?

    两人这么依偎在一起,夜风徐徐,有些微冷的夜晚因为互相拥抱而感到了温暖。

    “姗姗,今晚我不想要一个人,可以吗?”今夜的一切都过于美好,他想要延续这份美好,不舍得它消散。

    岳姗姗抬头凝视他,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温柔,也许是自己也舍不得这份情感,她以行动代替回答,拉着他的手进入到她的房间里。

    本来有些微凉的夜在彼此的厮磨,一点一滴的辗转缠绵中变的火热,两人在香汗淋漓中毫无保留地交付自己,拥抱对方,感受彼此的脉动交融合二为一,成了密不可分的两个人。

    那晚月出皎兮,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下终于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