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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西和陆之遥是大学舍友,上学时俩人关系就十分要好。毕业后又都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安家,所以来往特别密切。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像女生那么密切和热络,却也保有肝胆相照的情意。两家人每年都会一起聚几次,吃个饭,自驾出去玩儿,所以韩末和刘雨晴也很熟络,俩孩子也很玩得来。
初夏时光,这个北方的城市又如常恢复了生机。万物复苏,花开叶绿,不冷不热,特别适合出游踏青。
陆之遥和苏启哲计划了好久,总是因为四个人中,不是这个有事儿就是那个工作忙,就一推再推。这个周末,难得四个人都有空,天气也晴朗温暖,特别适合出去玩儿,所以两家七口人约好自驾去郊区的农家乐。
三个小伙伴好久不见,格外亲密。一起在野外的小河边玩儿水,抓鱼,捡石头,溅水花,在野外奔跑追逐,呼喊大闹……玩的好不开心。
四个大人则找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远远注视着三个闹做一团的孩子。放松而自在,聊聊工作,生活和孩子。没有工作的压力和琐事的缠绕,每个人都心情愉悦,松弛而懒散。
孩子们玩了一上午,中午在农家乐吃农家饭。
吃饭时,韩末负责给晞晞夹菜,偶尔喂几口饭。陆之遥负责给韩末夹菜,偶尔投喂韩末几口。这边刘雨晴负责照顾圆圆,楚泽西负责照顾满满,然后各人负责自己的吃食。
一边吃饭,韩末抱怨起晞晞挑食:“现在小孩子都太难养了,晞晞小时候不吃肉,现在不爱吃菜,总说这个难吃,那个不好吃,真是难伺候。”
陆之遥随口说:“晞晞完全随你了,你也挑食啊,不吃辣的,不吃有味道的,也是难养,比儿子还难养。”陆之遥说话的语气并无丝毫嫌弃,虽有一丝调侃,但是看韩末的眼神更多的是包容和宠溺。
晞晞调皮地接过话说:“就是就是,妈妈还剩饭呢,每次剩饭都给爸爸吃,我以前也剩饭给爸爸吃,不过我现在长大了,都不剩饭了。妈妈还剩饭,妈妈还是个没长大的宝宝。”
听着晞晞绘声绘色地描述,几个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韩末尴尬地拍着晞晞的脑袋说:“妈妈怎么没长大啦?啊?妈妈也是偶尔剩饭好不好?”
晞晞眨着眼,指着陆之遥说:“这是爸爸经常这么说你的,不是我说的。爸爸常说:家里俩宝宝,一个大宝宝,一个小宝宝。”
刘雨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自然亲密幸福的生活,不禁感慨说:“末末还剩饭啊?小陆还真吃剩饭啊?”
陆之遥无奈地点头说:“没办法,这么大人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吃多少饭,基本每天都剩饭。不能浪费粮食啊,可不我得负责解决,还好晞晞不剩饭了,否则我这胃真受不了。不过我现在也学聪明了,基本都先少盛点饭,留着肚子,就等着帮她俩解决剩饭了。”
三个孩子一起看着韩末,嘲笑起来:“哎呀,好害羞啊,还剩饭。羞羞羞。”
韩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瞪了陆之遥一眼,认真地对孩子们说:“我以后努力改正,争取不剩饭了。再说哪里有那么夸张,我觉得我没有每次都剩饭吧,只是偶尔,偶尔而已啦。”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又决定去爬山。三个孩子精力充沛,兴趣盎然,一直说着闹着就爬到了山顶。
因为不是什么知名景点,游客并不多。初夏凉风习习,站在山顶眺望远处,有种心境开阔,茅塞顿开的感觉。
大家在山顶的小亭子坐下,喝水,休息。远离城市喧嚣,这种安静和简单显得格外珍贵,每个人都心情大好。
楚泽西不由地感叹:“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比去什么5A景点感觉更放松和解压。以后退休了,找个小村子盖个小房子,种菜养花,养狗养猫……想想就觉得很幸福。你来不?”说着头转向陆之遥,陆之遥微微点头,说:“我也向往啊,老了回归田园,健康养生,无欲无求,没准儿能活个一百岁呢,不过我们家的事儿还得末末说了算。”
韩末白了陆之遥一眼,说:“我家三个人说了都算,别乱说啊。我也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人少安静。要不咱们就这么愉快决定了。退休了来村里做邻居。到时候这些小的们都长大了,爱去哪去哪,咱们也没有了养育的责任,专心照顾自己就行了,也得怎么舒服怎么来,为自己而活。你说呢雨晴?”
刘雨晴微笑地看了看楚泽西,喝了一口水说:“想法不错,我这个人早就进入老年模式了,喜欢安静,不喜欢到处高楼大厦。不过估计在村里呆久了也会厌烦,毕竟习惯了城市的各种便利和多种选择。偶尔来度假新鲜新鲜还行,时间长了估计就觉得不方便了。”
韩末轻轻搂着陆之遥的肩膀,看向远方,缓缓地说:“也是,偶尔的改变还行,时间长了估计会觉得无聊。毕竟好多方面还是不如城市便利。不过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各种欲望和需求都降低了,会活得比较简单了?有口吃的就满足了,哈哈。”
楚泽西转向刘雨晴说:“也不一定,人岁数大了之后,想法和观念都会不一样。我现在倒觉得人很难把一种状态保持很多年,因为外界在变,自己的认知啊,思维和心态也在变。20岁和30岁的追求不一样,30岁和40岁也不一样。以前看重的东西,现在觉得没那么重要,现在看重的东西,退休后未必觉得不可割舍。人是会变的。”
陆之遥赞同地点头说:“确实这样,以前上学时觉得激情啊,追求啊,理想啊……自己能给自己很多鸡血,现在可能岁数大了,越来越随性和认命了。人这一辈子大概就是如此,不必过于强求和执念,尽量让自己舒坦,让家人舒坦,活地自在和快乐些就可以了。”
然后他拍了拍韩末的背,温情地说:“现在晞晞经常会说我长大以后要考哪个哪个大学,读什么研究生,要当科学家,要当空军……对未来满满的憧憬和期待,有时也会让我回想起自己还有理想和激情的年代。可惜如今变得麻木而现实,明白了终生努力,不过终究还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就做平凡的事儿,过平凡的生活,就挺好。”
刘雨晴和韩末不由得相视而笑,难得俩大男人如此感慨和煽情,韩末捂着嘴调侃说:“哎呀,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俩哲学家了,你们这是经历了多少世事沧桑才这么感慨啊?你们要四十不惑了吗?感觉老气横秋的样子。”
陆之遥白了韩末一眼说:“那肯定,奔四了,四十不惑,生理决定的老气横秋。继而故作伤感地说:“本大爷好怀念年轻时的鸡血中二生活啊……”
大家刚才还在煽情的气氛里,被陆之遥这么冷不丁这么一句,几个人都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