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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红着眼眶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直起身子，指缝间还夹着那一片枯叶。
心尖泛疼，神色恍惚漫无目的走在街上。
看谁都像是顾青时，越看也觉得心疼。
耳畔全是他临走前的那句话。
慕九歌，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了......
像是一个魔咒在她耳里挥散不去。
真是要疯了啊！
所有的话她都已经听不进去，全都魔怔般的一遍遍回放这一句话。
没曾想自己一个人走着走着竟然不知道走到了一条看起来有些衰败的艺术街道。
果然她是疯了。
回神之际，抬手揉了揉泛着疼的太阳穴。
转身正好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苍老有些沙哑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丫头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在这儿，赶紧进去暖暖。”
啊！慕九歌一惊，刚要拒绝的时候，一直枯瘦苍老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腕上，是不容拒绝的语气。“雪太大了，这条街现在都没有生意，你进来躲躲雪啊！”
原来，她这会儿才发现......下雪了。
而她的头上，肩膀上不知何时染上的全是雪。
“那......谢谢您呢？”
跟着老奶奶进了屋。一眼瞧见小小的一间屋子摆放着的全都是小小的工艺品。麻雀虽小，可也是五脏俱全。
桌面上摆放的东西迷乱了眼。
一个个都精致的相当可爱。
“快来端着暖暖手。”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了她的面前，慕九歌眼睛泛着酸接过说了声谢谢。
妇人摇摇头。
“这些东西都是您自己做的吗？”
“是啊！早些年来此地，闲着无聊。就开了这么一家店。”
“你会说中文？”
“我是移民过来的，所以刚才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只是大雪天，女孩子就不要穿得这么单薄在外面，这样的天气一感冒可是不得了。”
九歌点点头。
“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吗？等雪停了好好回去认个错。就没事。”
慕九歌笑了笑，端着水视线瞧了瞧外面，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是呢？”
“那就是和男朋友。”
男朋友？
也不是呢。
他都算不上自己的男朋友。
慕九歌还是摇摇头。
“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难过一时，想开些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没过去的依旧不会过去。该过去的终究会过去。”
慕九歌笑了笑，余光突然瞧见墙上挂着的一手毛笔字写出来框着的
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慕九歌看着看着就小声的念了出来。这诗词如此美，提笔之人笔力气势开张，字体潇洒清秀、刚中带柔。尤其是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仿佛将人带入了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之中。
“这是我老伴当年追我的时候为我写下的，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我家老头子是个粗人，不懂文人那一套。那时两个人偷偷摸摸摸谈个恋爱连见一面都觉得困难。他一个粗人一天天只知道下田插秧、割草喂羊......粗人一个。那时知道我喜欢读诗。一个个人偷偷摸摸的为我写了很多很多，存在那儿。逢年过节没事就要送我一副。可惜了......”话于此，稍作停留，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瞬失落划过，随后便是挂在嘴角淡淡的笑容。回忆起那些年。“他去世之后，我无心眷念，一时郁结难了，烧掉了那些曾经他为我一笔一划写下的诗词。唯独留下了他第一次送我的这个。”
有些甜蜜的回忆想起的那一刻都是那么心酸。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这一生得良人，他许我一生无忧。虽然最后先于我一步而去。我是他临走前唯一的牵挂，余生自然是要好好照顾。”老妇人眼角带泪走到画框之前，指尖轻放在玻璃上细细摩擦，宛若凝视一件世间珍宝，满目深情。“所有他送我的都来不及第一次的用情至深。为我提笔写下的这一首《鹊桥仙》。等到在相见之时，定是要他将欠我很多很多年的诗词重新补给我。”
九歌细细聆听之中，浑然不知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真好啊！”
“好什么好啊！当初在一起之前可是没少折腾。家里二人门不当户不对。他是乡下的，我算是书香门第的，本应是要嫁门当户对之人，最后没想到落到他说中。我多羡慕现在的你们，现在的观念已经不像当年，现在的开明的父母很多，要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生活无忧，没有几个人不愿意的。”
“可若是差距太大呢？”
“那你觉得月球和地球的差距大吗？现在不照样研究起了技术。人类都可以登月了。差距无非是自己另一侧面的逃避，你的心境不明，看得事情也沾染上了污渍。不过感情之事，终归是要自己去经历一次。就算是最后摔了一跤，算是被收了个学费。只要人好、心细，有上进心，宠着你。那就没跑了。虽说我家老头子一生都是俗人，可是他把我宠成了公主。便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慕九歌脑子‘轰然’一声。面前的人还说了说什么她全然听不见。
脑海中无数碎裂的画面，开始诡异的堆叠起来。
拼凑成了她心中最想念的那个人。
【不要把你上一次的情感的失败转嫁到我的身上。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勇敢一次，我要的不是一个与我一样优秀的人，我不需要你多好多好。只要是我喜欢的，我想要的是你。你到底懂不懂。】
【你说的不对，我对于天气好不好的定义不在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而是取决于你在不在我身边，懂了吗？】
【慕九歌，你命中缺我，不如余生结伴同行。】
【那请问，慕大小姐，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持证上岗呢？】
【你的一世英名毁在我身上。而我，毁在你身上的可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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