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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妈妈立在门口,突然被夜风吹得心口一凉,背心发冷。
“邪了门了,大夏天的竟也这般冷!”她暗自啐了口,骂了几句给自己壮胆。这人就是不能做亏心事,这一做亏心事,鬼就上门了,躲都躲不开。可是她就算不想做这些丧天良的亏心事,那也不得不做。她儿子原在四少爷叶昭跟前当差,那日也不知怎的竟不小心打碎了老爷送给四少爷的一方名贵砚台。
这等物件,便是要他们倾家荡产那也是凑不出银子来赔偿的。她没法子只好去求了夫人,夫人笑得和气,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善。儿子的命要用恶事来还,这还有什么可想的!自然是什么也比不上儿子的命重要。她当场便答应了贺氏夫人。
可如今真的开始做恶事了,她却又忍不住觉得有些亏心起来。
到底是无冤无仇,若是将来二小姐明白过来了,她自然也是难逃一死!所以夫人说得对,这事要做就做绝了,决不能给二小姐任何翻身的机会!咸鱼想要翻身那也得看有没有人愿意让它翻!
正想着,秦桑已跟另一个低着头的丫鬟扶着二小姐出来了。
桑妈妈见中间那个被扶着的人身子软软的,似乎不大清醒,不由故意问道:“秦桑姑娘,二小姐这可是还未睡醒?”
“自午后开始,二小姐便说困,您瞧,这不刚从床上起来便又犯困了嘛。”秦桑说着她们私底下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话。
叶明珠又被她点了哑穴,自然不会发出声音来被识破。
果然,桑妈妈这话只是问一问罢了,听说叶葵犯困竟也不说让人回去休息,她去帮着禀了老夫人的话,若是换了过去,以桑妈妈的性子早就开始颠颠地跑去帮着说话来寻求能在叶葵这拿点好处了。可如今。她却只是道:“哎呀,既如此,两位姑娘可扶好喽。等到了老夫人那,保管就清醒了。”
秦桑点头应是。
桑妈妈提着灯走在最前头,后头跟着的三人谁也不出声。
走了一会,桑妈妈忽然听到身后的叶二小姐道:“桑妈妈,这似乎不是去祖母那的路吧?”
桑妈妈一震,莫名不敢回头去看,只盯着手中的灯笼道:“二小姐醒了?这的确不是去老夫人那的路,而是去老祖宗那处鹤寿堂的路。老夫人今夜原是去了那边拜寿翁。所以也就让奴婢直接领着您去那了。”她努力将一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得清楚平稳,希望叶葵不要发现破绽。
“是吗?那便继续走吧。这黑灯瞎火的,倒是叫人又开始犯困了。”
桑妈妈只听到后头的人说完这句话后重重打了个哈欠就又没了动静。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且不论旁的,先前贺氏夫人可是特地同她说过的,二小姐吃了她送的燕窝,这时候定然是昏昏沉沉的,方才那一下子突然醒过来。定然是被微凉的夜风一激,这才醒过来的。她心里惴惴不安,只能这般勉力安慰自己。
廊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一吹,就有些飘飘荡荡的,照得几人的影子也都影影绰绰的。桑妈妈吓了一跳,急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领着人飞快地往前走去。
后头的秦桑见状不由故意喊她:“桑妈妈,走得慢一些。”
桑妈妈不得已,又只好将脚步慢了下来。她此刻心里早就将自己的儿子给臭骂了一顿。若不是因为他做的好事,自己又哪里会来做这样的事。这坏事做多了,说谎说得多了,那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脚步时快时慢地走了一路,一行人终于到了过去老祖宗住着的鹤寿堂。
自打老祖宗死后。这里便没了什么人气。一到晚上,更是吓人。桑妈妈胆子向来小。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便愈加吓得不行。可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好不容易将人也给领过来了,怎能不一鼓作气地走到底。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叶葵几个往里带。
秦桑在后头冷不丁问道:“妈妈,这黑灯瞎火的,老夫人在哪呢?”
桑妈妈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话吓得心都漏跳了一会,不由气恼,背对着她不悦地道:“那边不是亮着灯吗?怎的连这个也瞧不见!”
“哦?果然是亮着,怎的跑到那么偏的地方去了。还是妈妈的眼神好。”秦桑故作惊讶,喃喃道。
桑妈妈听了后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将叶葵几个继续往里带去。
又走了一会,总算是到了门边。
桑妈妈立在门口,朝着里面喊道:“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可映在窗上的那个老妪身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全然没有听见一般。
桑妈妈“咦”了声,将手中的灯笼蓦地吹灭,抬手叩门,“老夫人——老夫人——”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一声声回旋,听得她自己心里都有了古怪的感觉,恨不得这事立刻就了解了才好。
“桑妈妈,老夫人莫不是睡了吧?”秦桑疑惑地问道。
桑妈妈转过身,突然唤了声:“老夫人!”
秦桑跟另外一个扶着叶葵的丫鬟俱下意识扭头去看,顿时迎面来了两根棍子。贺氏早知秦桑会武,早就吩咐了人下死手往里打。可拿着棍子的人只听得闷哼一声,秦桑跟另一个丫鬟便倒了下去。一时间,自己到底打着她哪里,却是也不知了。
另一个握着棍子的婆子亦有些心慌地道:“该不会给打死了吧?”
“怕什么!赶紧将人给弄进去!”桑妈妈立刻蹲下身去扶似乎早已经昏昏睡去的叶葵。因着怕被秦桑看到了脸,所以桑妈妈方才故意吹灭了灯笼,此刻也瞧不见地上的几人都伤到了哪里,只一人驮着一个就往屋子里去。
两个拿棍子行凶的婆子拖着秦桑跟另一个丫鬟去了窗上映出老妪身影的屋子里,而后将灯一吹,两人便快步出来了,只剩下两个昏迷的人躺在地上。两人将门关上,门口也不敢锁上,只将锁重新挂上,却不锁,权当做个样子。
而那边,桑妈妈也已经将熟睡中的叶葵拖进了边上的那间屋子里。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靠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跟星光,桑妈妈手脚麻利地将被她丢在床上的叶葵的衣服给扒了。先前她还怕这怕那,可真到了这时候,她却是又一点也不怕了。总归都做了,还怕什么!
等到将床上少女的衣服脱得只剩下肚兜跟亵裤后,桑妈妈又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后,终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同样将锁挂在了外头,却不上锁。
几人在外头一碰面,悄无声息地便溜出了鹤寿堂。
一到外头,桑妈妈便飞也似地跑了,生怕叶葵突然醒过来会要了自己的命。做完了手脚,她却是又害怕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已经接到消息的贺行之悄然步入了鹤寿堂。
这里自老祖宗去世,叶明烟也搬出去后,便彻底空了下来,只留下几个粗使婆子平日里负责清扫,到了晚上除了早就因为害怕而躲进被窝的那个守门的婆子外,早就连个鬼影也没有了。
贺行之一想到温香软玉在床上等着他,就不由心神荡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怕被人发现,也不敢提着灯,只趁着月色摸黑便进了说定的那间屋子。一进屋子,他便将门给从里头反锁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芳香气息,他一闻,只觉得心都给闻酥了,麻麻得叫人难耐。
趁着那点稀薄的月色,他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少女早就被扒了衣服,他只一碰就碰到了光滑细腻的皮肤,登时一股火直往身下窜去。
姨母果然说到做到,将人亲自送到了他的床上,他岂有不受之礼?何况,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叶葵这个张狂的臭丫头还不得求着自己娶了她?哼,到时候她身败名裂,充其量也就配给他做个妾罢了!
贺行之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都给除去了,扑到床上去。
果真是温香软玉在怀,死也无惧了!
少女的身子柔软温暖,又带着种稚嫩之意,叫他再也忍不住。
怀中少女突然嘤咛一声,似醒非醒,贺行之吓了一跳,急忙去堵她的嘴。
而此时,隔壁屋子里的两人已经毫发无损地趁着贺行之打得火热时离开了。
叶葵走得飞快,跟秦桑两人沿着小道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之际,已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叶葵换了衣裳,钻进被窝开始睡觉。等到贺氏那边开始,自然会有人来将她吵醒,她倒不如趁着现在多睡一会才是。
秦桑则先去打探了消息,才回来脱衣躺在了小榻上装睡。
先前桑妈妈来时,院子里的人白日里就因为叶明珠的事被秦桑尽数给叮嘱过了无事不必出门,所以根本没有人在外头活动,也就无人发现了桑妈妈来过。守门的两个婆子亦早就因为过去次次都在那发生问题,被换上了叶葵亲自挑选的人。所以此事,已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