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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雄霸起单于,百万狼兵统匈奴;刚锋易折弓马断,阴山北面汉马舞。说的是匈奴兴起已近百年,马上得天下,马上治天下,刚猛易折,却是强弩之末了。
却说香三郎两人数月前,他们就要来单于庭时,右谷蠡王给他们饯行,在宴席上,一个人突然出现了,直闯右谷蠡王的宴席。卫士想要动手阻止,右谷蠡王急忙止住了手下,草草收场,命众人离去,他跟那人两人说了半天。在前往单于庭的路上,右谷蠡王最信任的知风使,这一次右谷蠡王也让他同孤鹰、香三郎、侯也等人一起到单于庭,隐然他就是众人的头领,为了和香三郎几人拉紧关系,说道:“王爷为什么匆忙会见那个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孤鹰也只是知道那人是狼部的,但对于狼部的了解也极其有限,几人都摇头,他们经常出入王庭,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问,都心中有数,人家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能知道的,知道了反而可能会带来大麻烦。知风使笑道:“你们几人都是王爷极其信任的!我说了,只到你们耳中就是。这是匈奴天大的秘密,唉,如今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匈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就是有些人故弄玄虚,把什么都当做秘密,结果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己也不清楚了。就像匈奴九弓之事,谁又知道九弓到底有何作用!不过是人云亦云,跟着起哄罢了。狼部本来是冒顿单于的一支精锐之师,不过是单于身边的护卫而已。他们每每在匈奴、单于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如神兵天降一般。扳回劣势,甚至扭转大局,也仅此而已。只是后来冒顿单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狼部的作用慢慢的没有以前那么大了。狼部的人自己觉得自己的作用在下降,地位没有原来高了,他们心中不舒服,开始在王公中间造势。宣称只有他们能够决定大单于的位子。冒顿单于当时年纪渐老,已经不能,也不愿控制他们,才使得他们居功自傲,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新单于在他们的帮助下即位,几次想要解决了狼部,结果都是两败俱伤,但是狼部也不复当年的狂妄了。因此当今单于再次对他们笼络,给予他们尊崇无比的地位,只是双方约定。他们不能再和王公联络了。单于给予狼部的地位就是:他们是匈奴的精神支柱,是单于自己的部族。单于是狼部的大长老,称之为天狼!狼部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只存在于王公们的传说中。太子、左贤王、右贤王等人,也都是狼部的长老,对于王公的诛杀,也就是狼部长老犯了事,只能是狼部自己动手诛杀。像焉耆王、日入王他们的死,都是狼部的人动的手。这一次有人找上了右谷蠡王,不知道哪个王公又要倒霉了。”显然知风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话中带着莫名的酸意,一个他这样的人都难以企及的组织,是他心中隐隐的痛。他又说了一些狼部高手的传说,提到过有几个人需要特别注意,其中就有寒狼、飞狼,这俩人嗜杀成性,一个好酒,一个好色。难容落入他们的手里,香三郎、侯也心中惴惴,害怕她已经遭了魔手。
“香三郎。”“侯也。”两人拱手施礼。
“嗯,请坐。”那飞狼仿若未闻,坐在琴台处一动没动,寒狼也没有客套,连“久仰”两字都没有,显然“香三郎”“侯也”的名号他闻所未闻。两人心中却是一阵轻松,对方看来一只在绝密之处修炼,对当今草原上的事情所知不多,那么香三郎、侯也与他们如果动手,就相当于处于暗处,敌明我暗,就占了不小的便宜。
两人重新坐下,寒狼一笑:“两位深夜到此,恐怕还没有吃饭吧。来人,上饭!”从布帘的后面出来了两个穿着羊皮袄的人,端上两盆肉,还有两袋酒。两人也不客气,抓起就吃、就喝。吃了、喝了,有人端来了一盆水,两人洗了手。寒狼这时候说话了,“你们的胆子太大了!不怕酒食里面有毒吗?”脸上带着讥笑。
侯也说:“匈奴寒狼,那是多大都是名头!怎么会使下三滥的手脚!”
寒狼没想到他这时候还捧自己一把,冷笑道:“小伙子,怪你们自己,在这么大冷天里,慌慌张张的赶来送死。说吧,你们是为什么来的,怎么找到这里的,阴山的狼群竟然没有吃了你们,也是奇迹!”
两人恍然大悟,那群狼竟然是他布置下的,他居然能够招动狼群,此人的本领恐怕远比传说还要可怕,两人不由得悚然动容。香三郎按捺住狂跳的心情,说道:“我们是偶然遇到了狼群,狼群吃了我们的马匹。没有办法,我们只得夤夜赶路,碰巧遇到了各位。”
“碰巧?那未免太巧了!”说着话,脚一点身子就没有动,已经到了香三郎身前,手已经搭在香三郎的左肩,香三郎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从他的掌中发出,大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侯也没想到他突然动手,而香三郎竟然根本没有来得及动手,已经受制。他大喝一声,脚一蹬整个身子像箭一样窜出,撞向寒狼,竟然拿自己的身子做了武器。寒狼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打法,身子一侧,想要避开侯也,他的身子一动,香三郎身上的压力大减,双脚一起踢出,全部踢中了寒狼,寒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香三郎却也不好受,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寒狼大怒,站稳了,左手又来抓香三郎,右手成掌却打向侯也,竟然同时攻击两人。侯也不避不躲,也是伸出右手成掌,猛然击出,竟是硬碰硬的打法。两掌相交。砰然一声。两人各退了两步。表面看双方势均力敌。侯也是出了全力,寒狼却是一心二用,很随便的出手,高下自然就看得出来了。那边香三郎在寒狼被击退之后,自然脱离了寒狼的一抓。寒狼大笑道:“好小子,竟然不弱,有两下子!来来来,我们再打。”
侯也被他激起了豪情。也是大笑,说道:“老子一肚皮的窝囊气,今日要撒在你的身上了!”扑上去左掌右拳打向寒狼,寒狼也没有如何作势,双手成掌推出,两人四只手轰然相碰,巨大的气浪震得帐幕里的烛火熄灭了大半,侯也噔噔噔退了三步,寒狼只是身子摇晃了一下。香三郎偷眼看去,帐幕里面多了十几个人。看来那三个小帐幕的人到起来了。飞狼还是装模作样的坐着,只是他的琴音已经有了杂音。已经不那么从容了。香三郎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的办法,他们两人要搁到这儿了!他急速的盘算着,侯也却已经再次扑出,双手成掌,要跟对方对掌。寒狼仍然双手成掌,稳稳推出,侯也的手掌到了近前,寒狼却是一愣,侯也双掌竟然没有任何力道,他的双掌推出,一股大力,把侯也震得好像大风中的树叶一般飘了起来,浮在空中!寒狼还没有反应过来,侯也已然在空中翻身,跃入布帘的后面。寒狼又惊又怒,狂吼跟着扑出,想要拦截住侯也,怎奈侯也远在一丈开外,他是鞭长莫及了!
香三郎跟着出手,他这个时候才真正得到了出手的机会,他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雾,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的。寒狼的十几个手下已经堵住了香三郎的后路,只等一声令下,就上前拿人,他们都是匈奴精锐中的精锐,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汉人根本就没有被他们看在眼里,他们盯着侯也与寒狼对掌,看到寒狼稳占上风,心里轻松得很,见到侯也借机脱逃,都是跟着寒狼怒喝,他们闻到了一种极细腻的香气,很舒服的香气,好像单于庭西番酒铺女子身上的熟悉的香气,在这里忽然闻到了这股甜香,仿佛又回到了单于庭,有了伏在西番女子的身上的感觉。他们深深的嗅着,寻找香气的来处,眼睛模糊的看到那个汉人轻轻地笑。
却说侯也,他借助寒狼的掌力纵身脱出战围,侥幸在寒狼发觉之前进入了布帘的后面,给香三郎创造了出手的机会。他来不及多想,放眼看去,布帘后面已经没有了人,那几个奴仆不知已经到了何处,只剩下一些坛坛罐罐,不知里面是些什么。他刚想上前查看,一股猛烈至极的掌风袭来,他知道寒狼真的怒了,这股掌力他绝对无法接下,只好合身前扑,只听得身后坛坛罐罐碎裂的声音,奇异的酒香扑鼻而来,那些坛坛罐罐里面盛的竟然都是酒。侯也来不及起身,寒狼带着怒吼的掌风再次攻到,他只能在地上翻滚躲开了,然后是更多的坛罐破裂了。寒狼稍一犹豫,这些酒都是西番胡人酿制的好酒,如此的暴殄天物,真是罪过。侯也在他犹豫的当儿,已经站了起来,手里多了一把宝剑,扑向另一个帘子的后面。寒狼不再犹豫,大踏步踢开了挡住路的东西,踢起的坛子呼啸着飞向侯也的身后,侯也只得躲避,已经被寒狼追上了。寒狼的大手探出,击向侯也的后背。这一下侯也再也躲不过去了,忽然他整个身子像折断了一样,又像被寒狼一掌打折了一般,他的头抵住了地,上半身没有了,只有腰以下,寒狼看的心中一凛,这个人总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打法。他还没有看清楚,一股冰凉的剑气已经及体,寒狼只觉得腿上一凉,一阵痛彻骨髓的疼,他狠命的一掌拍在侯也的腰上,侯也的身子被他打出去一丈多远,口喷鲜血,伏在地上不动了。寒狼一阵惨嚎才发了出来,他的一条腿已经没有了!被侯也生生切掉了。这也是寒狼托大,觉得侯也不敢跟他硬拼,他也的确功夫胜过侯也,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修炼,已经多年没有跟人动手,更不要说拼命了,所以对于侯也拼命的打法就吃亏了。侯也也是侥幸得很,看出寒狼的本领在自己之上,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先是对掌示弱。打不赢就跑。给对方一错觉,让他以为自己不敢打了;接着一直逃避跟对方的打斗,使对手进一步放松警惕;在寒狼以为他无法躲避,被打中后背的时候,一个大折身,这是他拿手的双叠翠,好像被对方打中,其实要害已经避过了;最后。上身在下,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手中的剑从下面击出,横切,他的剑是宝剑,又携着全身的劲力,一下重创对手!
侯也在地上伏了一会,缓缓爬起,提着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剑,剑几次要脱手掉下。他知道想要给寒狼致命一击是做不到了,寒狼那一掌几乎震散了自己的真气。如果不能赶快聚拢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伸个指头打倒他。他不再勉强,坐在地上,旁边正好有一个酒坛,已经破了,流了一地,他趴在坛上喝了起来。寒狼倒在了一边,血流的到处都是,他点穴想要止住,如何能够?急盼自己的手下过来帮忙,却没有一个人影。
香三郎第一次施毒,就毒倒了十几个人,他多年研究香粉,也自然接触到大量的毒物,只是一直不屑于用毒,觉得使毒有点胜之不武。只是他也不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身上也总是带着一些毒物,这一次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建了大功。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见证自己的胜果,一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他根本没有看到对方是如何到的,浑身就已经被对方的掌力笼罩,他知道一定是飞狼出手了。寒狼也曾经制住过他,也是一招,但是现在的感受又不同,他觉得呼吸都困难得很。飞狼没想到战况急转直下,香三郎没有出手就使得一群勇士受制,他虽然放心寒狼能够解决得了侯也,也不得不亲自出手制住香三郎。他虽然不知道香三郎是如何施毒的,知道古怪一定在他的身上,所以上前就用强大的内力罩住了香三郎,一个无形的内力圈使得香三郎的所有一切都逃不出,哪怕是他无声无息的毒雾!香三郎想要反击,那一重气罩其刚无比,任何反击都好像击到了钢板上,他颓丧的放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香三郎觉得奇怪,飞狼为什么不赶快结果了自己,身上的压力仍在,只是维持原状,没有进一步的更大的压力,他转动眼珠,看到飞狼一脸的疑惑,好像不能相信自己。他不知道飞狼真的觉得恐怖至极,飞狼轻松的一招就制住了香三郎,他很想一下子就把香三郎压碎了,香三郎身上自然的反抗,对他来说不过是苟延残喘。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他无法继续聚力,加在香三郎身上的力道不能再大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的劲力竟然出现了后继乏力的现象!这是二十年来都没有过的。
几个人出现在帐幕里,一个女子怀里抱着孩子,身后是几个穿着老羊皮袄的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对着飞狼怒目而视。飞狼叹息了一声,他听到了寒狼的惨嚎,还没有意识到情势的危急,现在看到了这些人的出现,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大败亏输了。抱孩子的女子正是难容。
她被一伙人劫持了,在单于庭换了几个地方,对方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她完全不清楚,而且每天和她接触的人都不多说话,只是给了她所有的饮食之后就走了,她就是拉住了对方,要求对方说话,对方只是摇头,匆匆离去。然后她被对方带出了单于庭,一路往南,走了五天。到了这里之后,就有几个奴仆每天伺候她们母女了,她试着和对方说话,他们只是惊恐的躲开了,一天、两天、三天,终于,一个奴仆给她送来了饮食之后,在她温柔的话语中,停了下来,他张开了嘴,里面没有舌头!
难容心里难过,这些人太过可怜,他们不光被人剥夺了自由,成了人家的奴仆,还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统治他们的人心狠手辣,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她愤怒了,因为有一段时间,她和他们一样,被人剥夺了所有的权利,她发誓,一定帮助他们获得自由。她不管他们会不会说话,总是在他们来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诉说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家人如何遭受了不幸。自己如何成了别人的奴隶。自己如何获得了自由身。渐渐地。奴仆们不愿意匆匆离开了,他们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他们用手比划着,眼里流下来泪水。难容不懂他们的遭遇,但是知道他们肯定遭受了巨大的不幸和痛苦,而且现在仍然遭受着痛苦,因为每天都有人身上、脸上带着伤痕走进来。难容给他们擦去了泪水。擦净了伤口。
今天,她听到了飞狼跟寒狼唱歌、弹琴,看到了奴仆们眼睛里的愤怒与不安,还有惊恐,从他们的琴声、歌声里面,难容也听出了一丝的惶惑,她觉得奇怪,飞狼、寒狼两人,她见过几次,都是很笃定的样子。好像天下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的眼睛瞟到哪个奴仆。那个人就浑身筛糠也似的,吓破了胆,那些跟着他们的武士,也都是激昂慷慨的样子,颐指气使的,每天都在练功,他们的功夫也都很惊人,难容觉得自己是挨不了任何一个人一下的。武士们也有些紧张,练功时在窃窃私语,难容隐隐听得好像是有什么人要来。她心头兴奋,以为是卫长风找来了。没想到一个白天都没有人出现,天黑的时候,听到了狗叫,接着就没有动静了。她知道有人来了,奴仆们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期待。又等了半夜,来人还没有到,她以为来人可能中了埋伏,或者已经被飞狼他们在外面截住了。直到半夜,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香气,有一点点失望,还有一点点窃喜,更多的是担心,她知道香三郎和侯也虽然本领不错,但是对方人太多了,而且都是高手。结果证明了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两人连寒狼都打不过,听到寒狼得意的笑,她的心头好像被刀子扎一般的难受。
正在她为香三郎两人着急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她一看,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是关怀,还有安慰,也有焦急,她听一个武士喊他灰豚,知道是个侮辱的名字,她只是喊他花哥,因为他的脸上一朵黑色的花,是被人用火炭烫的,恰好是个五瓣,他满意的答应了。花哥拉着她,往帘子的后面走去,奴仆们都在,她见过的奴仆有二十三人,在这里的一段时间,有四个人失踪了,她听到了他们的惨呼,知道他们被打死了。现在还有十九人,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兵器,刀枪棍棒的,正等着她。难容看着他们激情勃勃,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豪情、是勇气。难容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各个部族的勇士,不知什么原因成了奴仆,被人奴役,今天是他们重获自由的大好时机,也是他们展示自己勇士本色的时机。只是,她怎么忍心让他们去送死,他们的勇气在飞狼、寒狼的高明武功面前不堪一击,就是那十几个武士也可以轻易的要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她怎么好拒绝他们?怎么可以阻止他们作为勇士的展示尊严的一战?她点点头,说道:“我们不和敌人硬拼!伺机杀敌。”众人热切的点头,难容看看怀里的女儿睡得正香,把女儿牢牢的捆在自己身上,义无反顾的带着哑巴奴仆们返身回到了帐幕,却没想到帐幕里已然发生了巨变。
飞狼知道对方虽然人多,却没有高手,平时自己可以轻易地把他们全部杀了,只是这一会内力难以汇聚,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改日再杀他们也不迟,想到这里,他突然松开了制住香三郎的手,一个后跃,进了帘子后面,弯腰抄起了寒狼,长啸一声,一脚后踢,踢中从后面跟来的一个奴仆,那人口喷血箭,浑身瘫软于地,飞狼绝不多看,返身出来,拿起琴台上的琵琶,扬长而去。难容止住了大伙,不让大伙上前阻挡,免得无畏的牺牲。
香三郎这时候才缓过气来,长出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胳膊、腿,感觉没有受伤,心头一则是喜,自己没有受伤;一则是忧,对方的功夫太过骇人。他来不及和难容相见,急忙到了帘子后面,侯也还趴在地上,上前扶起了侯也,侯也面色红润,酒气熏人,他居然喝了一整坛的酒!嘴里说道:“真是好酒!好酒!”
两人到了外面,难容上前拜谢两人冒险前来搭救,香三郎笑了:“本来是我们来救你,结果是你救了我们!我们两不亏欠,不要谢了。”难容还是规规矩矩的给两人磕头,说道:“两位师傅,即使不是说救了我们,给师傅磕头也是应该的。”难容这才站起来,看到香三郎已然花枝招展的,侯也还是那么的如影随形,心头感喟,两位师傅的未来不知是怎样的。两人看难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活泼机灵的小姑娘了,成了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妇,胸前还抱着孩子,身后站着一群舞枪弄棒勇士,俨然是个部族的女首领,一个女王的风范。心中点头,卫长风得到了这样的女人,夫妻两人在大草原上可以搅起风云的。
难容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狼部武士,问道:“师傅,他们怎么办?”她不知道这些人已经中了香三郎的毒“红粉骷髅”,香三郎的毒霸道得很,这些人吸入了很多的毒粉,这时候已经是五脏成粉了,已然没救了。那飞狼见机得早,只是吸入了一点点,他那么高明的内功就已经无法聚集起内力,只得把香三郎这个到手的猎物给放了。这是香三郎第一次用毒,所以他也不知道轻重。
香三郎上前,蹲在武士中间,一个个翻看,只见他们脸上都是带着诡异的笑容,好像十分满足的样子,只是全部没有了气息。香三郎心中恻然,他只是一个香粉客,制毒只是为了防身,没想到第一次就杀了十几个人。这些人虽然都不是善类,杀人如麻,对他也不怀好意,只是如此的杀了对方,他心中很不好受,歉意、内疚充盈心腹。他默然了半天,站起来说道:“没想到我,我,香三今天造此重孽,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希望你们,不要怨我。嗨,说这些,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前往地府,就说是香三害了你们的性命,请地府神君拿我好了!”扭头走了出去,侯也跟着走出。难容暗笑香三郎婆婆妈妈的,杀了人说些不着调的话。她让哑巴奴仆把帐幕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把帐幕拆了,飞狼只顾逃命,马匹都留了下来,还有两架马车。把应用的物品全部装上马车,剩下的放到空余的马上,把无法带走的东西打烂的打烂,然后一把火连死人都点了。
众人骑马离开了这个山坡。香三郎、侯也看难容指挥若定,井井有条,心中暗暗点头,这个小女子以后会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的。
他们出来山,难容安排花哥带着大伙前往难部旧地,让他们在那里放牧等她。花哥带着人离开了。难容对二人说道:“我们娘俩跟着师傅去单于庭,看看是何人消遣我们一家人的!”香三郎看看难容,又看看侯也,对侯也眨眨眼,心说:这些人没来由的惹了这个母老虎,今后不会睡安稳了!
他们一路上讨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局,如果说狼部都出手了,显然应该是大单于主持的,只是大单于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如果不是大单于,那又是何人能够指挥得了狼部?狼部在匈奴的地位之超然、崇高,据说是只有大单于一个人能够指使得动的,阏氏不行,太子也不行。几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人的事。难容笑道:“不管是什么人,他不应该拿我们夫妻、母女开涮!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两人点头,他们隐隐觉得其中的阴谋巨大,只是说不出怎么回事,但是既然答应了铖乙帮忙,加上跟难容的渊源,自然不能撒手不管,其中的阴谋诡计越是险恶,越是激起了二人的好奇与豪情。
有诗单赞难容:北地女儿胆气高,匹马单身笑狼嚎;蹙眉低首生奇计,弱质亦堪逞英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