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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心仪弓起身,抬起左脚往前试探性的迈出一小步,稳稳的踩在地上后,右脚迅速往前踏,惦起脚跟,摇摇晃晃的开始往许梦程面前跑,许梦程准备继续往后退跳一步,没想到周心仪一个趔趄直接扑进她的怀里。
从怀孕到今天孩子会走路,许梦程付出了太多,她一个人太不容易了,每天抱着孩子即使胳膊酸疼的快断掉,也不敢轻易放下手。她以为孩子会走路了,她会变轻松很多,她可以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店里,放在赚钱上。
而,事实并非如此。自从孩子会走路了,稍不注意,刚在身边的孩子,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大声的喊:“心仪,心仪,在哪呢?”没人吭声,她开始各个角落的找,却发现孩子在厨房里,全心沉浸在自己玩乐的世界里。厨房里,放在地上的桶,里面装着大米。桶盖被女儿掀开,趴在桶上,一把米一把米的抓出来撒在地上,撒一把,就咯咯笑。
所有她身高能碰到的东西,许梦程,将它们全部锁紧柜子里,或者放高一点。可是,孩子刚开始来认知这个世界,她对每个能触摸到的东西都充满好奇,对所有捏在手里的东西,都会尝试直接往自己嘴里塞,会踮起脚尖趴在茶几上将纸巾抽出来,一张一张的扯,一张一张的撕。更会伸手去触碰墙壁上的电插孔,她看到孔很有意思,将自己稚嫩的小手指往里伸,想一探究竟。许梦程觉得自己要疯了,整日提心吊胆盯着她,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那么省心,那么乖。她自己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坏人,这辈子,老天才会派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来惩罚她。
许梦程家里没有洗衣机,所有的衣服,都是装在盆子里,撒点洗衣服泡一会,然后用洗衣板一件一件的搓。她洗着衣服,女儿在身旁摆着昨天刚买回来的小积木。手机响,她起身去接电话。妈妈打来的电话,“喂,妈,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啊?”
“梦程,昨天和你哥哥把婚期定好了,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你到时候,早几天带着心仪来玩,顺便给你哥哥把新房布置布置,他一个男孩子,是不懂怎么弄,我更不懂,你以前在城里工作,参加过不少城里同事的婚礼,你见得多,布置的也会好看一点。你嫂子,虽然也是农村的,但是她家条件不错,嫁我们家,是委屈了她。家里布置得温馨舒适一些,她到时候也开心一点。”
“好,好的,妈。我把家里收拾收拾了,就回去,我等会打电话通知周子强回来。”许梦程真替哥哥高兴,哥哥带女朋友请梦程和孩子吃过一次饭,他女朋友还给心仪包了个红包。人美心善,还知人情世故,能嫁进她家,是她家的荣幸。
许梦程挂掉电话,才想起女儿不在自己身边,她赶紧放下手机,往后院跑。这一跑,差点没把许梦程气晕过去,眼前的场景简直让她目瞪口呆,她洗好的衣服,被周心仪扔的整院子都是,没洗的衣服也被扔出来了。更崩溃的是,女儿坐在洗衣盆里,玩起了泡泡,也不知道女儿倒了多少洗衣粉到盆里,她只看到女儿头发上,脸上,耳朵,浑身上下都是泡泡,还不停的用手摸着嘴巴。
她疯了,她忍不住了,她跑过去把女儿从洗衣盆里拽出来,抬起手对着她屁股就是两巴掌,“要你不听话,要你不听话,一天到晚净惹事,你什么时候能消停点。”
本来玩得开开心心的女儿,被她两巴掌打得直接嚎啕大哭起来,然后顺势往地上一躺,开始不停打起滚来。许梦程将她拉起来,她立刻挣扎着往地上去。她懒得再拉她,孩子身上全是洗衣粉水和泥巴。她赶紧端了一锅水去厨房,又去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试好水温,将孩子抱进来,按进洗澡盆里坐着,并倒了一杯温水要孩子漱口,“来,心仪,把水喝进嘴里,再吐出来。”她一边说一边自己做着示范。然后将水杯伸到女儿嘴边,喂她喝水,“来,不要吞,吐出来啊,要吐出来。”周心仪看了一眼妈妈,握着杯子猛灌一口水,咕咚一下吞进了喉,然后开始哈哈哈的笑,边笑边用双手欢快的不停地拍打着洗澡盆的水。
“没救了,这孩子,无药可医了。”许梦程一边摇头,一边不停的给她从头到脚的清洗,整整换了三盆水,身上的洗衣粉泡泡才洗干净。她拿出棉签纸巾小心翼翼的吸着女儿耳朵里的泡泡,如果不把水弄出来,以后一定会影响孩子的听力。养个孩子,简直操碎了心。
“心仪,你告诉妈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调皮,你是女生,女生要温柔,要秀气,知道吗?不要一哭就在地上打滚。地上脏,有很多小虫子,它们会咬心仪的手和脚,咬了就会痛,知道吗?”她也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听懂,就当自己是自言自语吧。
许梦程看周子强要回来了,她打算把家里的所有锅碗瓢盆,杯子统统洗干净。自己在洗碗,女儿蹲在旁边看,说时迟那时快,她抓起旁边桶里的一个玻璃杯拿起来,“妈妈,洗杯子。”“啊,心仪,来,把杯子给妈妈,别放桶里。”话音未落,女儿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松开,砸进桶中,哗啦啦两声,十个杯子就这样全军覆没。她自己还吓得哇哇哭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天各种惊吓不断。许梦程真怕这孩子还没长大,有一天自己却被她整的一命呜呼了。
哥哥要结婚了,许梦程内心开心又焦急,她自己结婚,哥哥当初给了五千块钱的红包。现在自己已经有家庭了,从还礼的角度来说,至少也得准备五千吧,她自己的理发店,带着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时候开门,有时候关着门,孩子会走路之后,更不敢去店里,打来店门就是公路,来来往往的人多,车多,怕孩子跑出门,万一有个好歹。
电话号码贴门上,有老顾客要做头发了,给她打个电话,她就赶紧去开个门。这样下来,赚的钱也只够自己和女儿的日常开销,家里更没有多余的钱。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三千块。这要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周子强在工厂打工赚到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