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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震颤了数下，尖锐而癫狂的笑出声，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轩辕恒不枉此生人间走一朝，有这片大陆给本王陪葬，本王纵然那地府深处，值了，亦能含笑九泉了。
婉音，本王在那黄泉路上等你们所有人。”
轩辕恒的笑声直叫人毛骨悚然。
突地，轩辕恒的伤口处，血液里，飞掠出无数的蝙蝠。
蝙蝠那刺耳的尖啼声，刺激到了战场上所有的怪物和猛兽。
血雾欲封天，厮杀不休止。
怪物和猛兽闻到人类的气味便张开獠牙啃咬，一双双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
漩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漩涡里还有源源不断的怪物从中踏出。
它们如屠夫，如刽子手，见普通人就杀，遇修炼者就吞噬掉人他们的元神。
每当它们吞噬掉一个人类元神，身体的体积、力量，都会随之暴增一倍。
与此同时，它们的体力亦是更加的充沛。
远远望去，恐怖如斯！
原先要攻打帝都的人类，都开始朝荔城南宫羽菲这边的方向落荒而逃。
他们，终于知道怪物的可怕，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可能性。
南宫羽菲望着这一幕，两手紧攥成拳，眼梢逐渐蔓开了讥诮之色。
这人间如战场，利益纠葛，生死难分，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
夜沧澜手执一把晶莹剔透地玉萧，停在了南宫羽菲的旁侧，仰头看向血月，说：“这一切，都是幌子罢了，轩辕恒只怕已经埋伏多年，目的就是建立出这时空之流的媒介之门。”
南宫羽菲默然不语，仰头望天，眸底折射出血月红辉妖冶的芒。
夜沧澜继而道：“血月幽灵，需要血的献祭才行，其实力血脉越强越好。”
“轩辕恒的真实目的是圣尊，以他的强悍程度，献祭出来的漩涡，只怕我们难以估量。”
夜沧澜突然笑了：“只怕他到死都想不到，圣尊会被困在阿罗界，
哪怕你在生死一线都赶不过来，你独自一人扛下来，非但如此，你竟扛到现在。”
“我不是独自一人。”南宫羽菲望着四周狼狈不已的众人。
他们每个人大大小小都受了不小的伤。
"是，你有许多人。"夜沧澜道。
"你说血月以血献祭，想要断开，若以元神反噬之，是不是就能...?"南宫羽菲似问似答。
这时，夜沧澜轻挑了挑眉，凑近南宫羽菲：“小羽菲，你心疼爷陪你出生入死无怨无悔不？”
南宫羽菲看了他一眼道：“夜沧澜，活着比什么都好，你走吧。”
夜沧澜嬉皮笑脸忽而僵住，凝视着女孩容颜的眼神，受伤般黯淡了下去。
"如若活着，我一定请你喝酒。"南宫羽菲笑了笑，走至上官婉音身旁。
夜沧澜望着南宫羽菲的背影，动了动削薄殷红的唇，碎碎念说：“明年今日，别忘了去小爷的坟前看看爷。”
上官婉音看着身旁的女孩，抬起手摸了摸南宫羽菲的墨发。
无奈的看着她的宝贝女儿。
眉角眼梢有骄傲自豪，还有几分心疼。
来不及多想，
怪物就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击。
南宫羽菲和上官婉音同时投身于战场。
南宫羽菲迎向怪物，上官婉音则只身去往漩涡处。
她嘴角含笑，回头不舍地看向了南宫羽菲的身影。
孩子。
真抱歉。
娘亲，又要食言了。
娘亲，不是个好娘亲。
上官婉音眼眶通红，正欲割裂开精血的时候，一名男子堵截了她。
夜沧澜伸出手将其拦住，说道：“让我来吧，失去我，她还能好好活着，若失去了你，她会疯掉的，我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她。”
上官婉音拧着眉，诧然地望着夜沧澜，旋即摇头：“我本就是一缕意识原魂，附之肉身，活不过三个时辰，如今我去，是最合适的。
孩子，谢谢你，
若你有心，烦请你代我每年去买些礼物，送给菲菲，说是我给她的。
至于买礼物的钱，只能下辈子还给你了。”
“既然是你允诺了她，就当亲自履行诺言，这世上，不该再多一个没娘的孩子。”
夜沧澜摇头，执意要进漩涡中心。
这里，是摧毁纽带的中枢所在。
他知道，上官婉音也知道。
上官婉音目光复杂，旋即爆发出了体内的力量。
皇天阶，至高无上！
灵力的翻涌，吸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上官婉音一把推开夜沧澜，一刀割裂开掌心，满腔孤勇的走进漩涡。
先有国，后有家。
她从来不是个好母亲，以前是，以后也是。
孩子。
娘亲会变成一颗星星，永远陪伴你。
“娘亲！！！！”
身后，响起了南宫羽菲歇斯底里的声音。
她丢掉了手里的弑燓戬，后知后觉狂奔而来，用尽了浑身的力，嗓子喊到了沙哑。
若失而复得再失去，这希望倒不如从未出现过！
南宫羽菲狂奔在风里，身后的羽翼扑闪的飞快。
无数道目光，落在了漩涡之上。
南宫羽菲情绪激烈，元神崩塌，没有控制好平衡，她重重地摔在了城墙上。
口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眼睛红到吓人。
她终归是人，不是神。
她有人的软肋，人的脆弱。
南宫羽菲如疯魔般，丝毫不知，跌跌撞撞爬起来，又摔倒在地。
这一回，她慌到连双腿都在发软，布满伤痕血迹的手，不停地朝漩涡伸去，想要留住那一道期盼许久的身影。
母亲的执念，早已深种于灵魂，不知不觉成了她的心魔。
她不敢去想，若兜兜转转到头来，不过是看到上官婉音魂飞魄散在自己的面前。
南宫羽菲紧咬着唇，双肩不停地颤动。
又一口鲜血涌上咽喉，她生生地给吞了回去，哆嗦的唇发出不清晰的颤音：“......不......”
她又要没有娘亲了，如那孤魂野鬼，行尸走肉，魔怔地游荡在这人世。
她满目哀伤地低下了头，身后羽翼的光，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一个声音，犹如来自四面八方，又似在南宫羽菲的耳边道:“孩子，人生的使命，早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娘亲注定不是一个好娘亲，注定不是陪你到最后一程的人。”
“听娘亲的话，好好活下去，娘亲不会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
南宫羽菲猛地摇头，一双眼瞳红得吓人。
她的双手紧攥着自己胸口的衣裳，胸腔颤动，骤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