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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魏忠贤的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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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一试,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魏忠贤和他的阉党。

    如何处理魏忠贤和阉党?

    阉党,就是在天启初年与东林党的斗争中失败的浙档楚档等,这些人同样贪墨,气节着实不敢恭维,做事的能力也并不是多么出众。

    团灭了之后,既收获声望又收获钱财,貌似这选择不错。

    魏忠贤呢不说贪墨银子了,仅是一个妄称九千岁就该杀。

    历史上朱由检就是这么做的,团灭阉党,召回各地镇守与监视太监,对厂卫弃而不用,结果却不太好。

    虽然收获了一些钱财——不是太多,却失去了耳目,还失去了一把有力的刀子和鞭子。

    仅仅一年之后,朱由检就发现出问题了——帝国的官僚体系已经烂透了,缺少了魏忠贤这把刀子和鞭子,朱由检有些使唤不动他们了。

    几次失望之后,尤其是崇祯二年辫子入关劫掠之后,朱由检不得不再次大量启用太监,作为一个监视监督的手段出现,重走天启的老路。

    只是,他却没有天启的气魄,始终没有放手让太监形成一股势力和派系与文官对抗。

    这样一来,想要督促官员干活达成自己的目标,朱由检就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与这些官僚扯皮对阵。

    限于身份,也限于性格,朱由检只能也只会在既有框架内行事。

    可是,与靠做官为生的官僚讲规矩?恰似鲁班门前耍大斧——不识高低!

    结果就是被文官耍的团团转。

    朱由检被逼无奈,祭起了杀头这个最后的利器,结果依然很无奈。

    你可以杀!

    这是你做皇帝的权力,文官们认这个理,谁办事不利或捅了娄子,能保则保,不能保自认倒霉好了。

    问题是,杀了之后换上来的还是那种货色,再杀一个还是如此,你能怎么样?杀干净吗?

    即使偶然有一个另类的官员可用,也会毁于党争——如果没有先毁于朱由检的急躁的话。

    面对百病缠身的帝国,他束手无策,其实即使有什么办法也落实不了,最终,自挂东南枝去了。

    作为报复,文官及其后代也利用掌握的笔杆子,在史书上将朱由检黑得几乎一无是处。

    武强自思,想跑路的话也可以这样做,借机抄家弄点银子,然后跑路江南,也别折腾了,大家搂着江南mm一起混他几十年吧。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划江而治。

    如果试图挽救这个帝国,杀了魏忠贤就未必是最佳选择了。

    作为后世人,武强对这个帝国的权力运作方式和执行机制几乎一无所知;朱由检则是藩王入继大统,也从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魏忠贤则能弥补这个短板。

    忠心也没问题。

    历史上,无论是迫于形势还是出于本心,魏忠贤始终没有威胁皇权,应该说对皇家还是忠心耿耿的,留下的话问题不大。

    留着他起码还有三个用处。

    一,魏忠贤在搜刮钱财方面比别人强一些。

    这货开源没什么能力,搞个榷税,各地方执行也不咋地,钞关收入倒是加了不少;杂项收入增加很多,什么钱都搜刮,包括督抚办公费各地预留仓钱粮生员优待等等,就没有他不要的。

    二:做鞭子催逼地方官完成税赋。

    历史上,天启朝税赋完成率大概在80-90%左右,在崇祯元年之后就迅速恶化,到了崇祯十六年完成率有说只有10%的,有说30%以上的,反正惨不忍睹。(注)

    三:做刀子为收拾文官贪腐做准备。与明朝文官狗斗文绉绉点到为止不同,魏忠贤心狠手辣,动不动就要人命,做刀子很合适的。

    大明的官吏贪污几乎是公开的,不整治的话,收多少赋税也架不住这些官吏的侵吞。

    比如万历时淮抚李三才侵占官地盗窃皇木营建私宅,嘉靖时工部尚书赵文华修建皇宫时把大木弄去一半自用,至于什么收礼索贿漂没回扣之类的就不说了。

    万历想重修三大殿,官员就敢报个两千多万两银子的预算,吓得万历直接死心了。

    总之,恰如给事中韩一良所说“则县官行贿之首,而给事给贿之魁。”

    太监也不干净,万历野获编记载,“乾清宫窗一扇稍损欲修,估价至五千金。”

    想负责修建王府之类的大工程?

    “非数万金不可得。”

    治理吏治,需要一把锋锐的刀子。

    魏忠贤无赖身份与心狠手辣的性格,对付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恰是对症下药。

    还有一个因素,党争是明朝灭亡的主因之一,这个痼疾贯穿明清两代。这玩意几乎是无解的,起码武强不觉得他有能力解决。

    既然如此,东林党与阉党,干脆以一派为主,另一派靠边站算了。

    怎么选?

    当然选听话的!

    当然,也不是说离了魏忠贤就不行,重新扶持一个阉党也是一个选项。

    可惜,既费时又费力,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人选。

    崇祯朝有名的几个太监,比如曹化淳王承恩高起潜等都不行,忠心没问题,能力不行,这些人都是被儒生教出来的,做事也与文官一样循规蹈矩束手束脚。

    尤其是曹化淳,这厮与东林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最闹心的是这些太监都比较爱惜名声,这就不能忍了。

    你们要名声,谁来干脏活?

    难道让朱由检替你们干吗?

    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到了明亡,这些太监大都没有什么太大恶名,反倒是朱由检,被黑的体无完肤。

    既然如此,要你们何用?

    劳资用你们是为了对抗文官的,不是让你们交朋友的。

    总而言之,武强需要一个打手,而魏忠贤则是个可靠的强力打手。

    当然,也仅仅是打手,除此之外不要期望他能有什么惊喜。魏忠贤野路子出身,最大的问题就是纵观其行为,没有政治家的视野与能力,只有小农式的见识和狡猾。

    比如同样是拉帮结派,魏忠贤就只会认干儿子干孙子,人家东林党就高明多了——讲学认同门,多么高大上。

    如果没有武强穿越这个因素,限于魏忠贤的见识能力,即使留着他,顶天也就是能给大明续命十几年,要治好大明的综合症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有了武强这个意外因素带来的后世对明朝灭亡的各种反思与检讨,搭配着魏忠贤的狠辣手腕与执行力就相得益彰了,挽救大明也不是不可能的。

    “留下魏忠贤!”武强打定了主意:“嗯,后手还是要留的。”

    政治是冰冷与血腥的,权力是需要制衡的,像天启那样的信任度,武强自问是做不到的,一些必要的安排还是必须的。

    继续分析应该从哪开始下手。

    问题很明显,首先要解决的是军事,是后金与山西民乱,这俩问题不解决,别的都无从谈起。

    何况,手里握有刀把子,说话才硬气,做事才有底气。

    编练新军是必须的,大明原有的刀把子已经烂没了,对后金连年战败不说,对付农民军都不堪使用。

    孙承宗练出的关宁军号称精锐,却连野战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缩在城里当乌龟,而且还有个卖队友的恶习。

    东江镇屡屡报捷,其实都是小打小闹,骚扰可以,正面作战就算了。

    可问题来了,打仗是要钱的,没钱说个几把!

    钱从哪来?

    加农赋?历史证明这是一条死路!

    商税?收不到啊!朱元璋制定的奇葩税则是一个原因,官僚阶层的抵制是一个原因。

    这样看来,开源暂时没希望,只能从节流上打主意了。

    京营名义上还有十几万的兵力,清理一下,弄出几万名额没问题。不过,能在京营捞油水的,除了勋贵就是外戚,这活还得魏忠贤来干。

    九边清军,应该也可以清理出一些空额。

    军饷大户辽东,每年600万军饷啊,历史上圆嘟嘟清军,号称降到了480万,虽然其中花活甚多,可也说明降到这个数字不会刺激过分导致兵变。

    还有东江镇,其中虚头甚多,不过数额每年只有几十万,相对于他们起的作用,还算值得,可以考虑拖后再说。

    这样算一算,各处扣一扣,搞出编练三五万新军的费用是没问题了。至于以后,有三五万新军在手,有皇帝的大义名分,谁还敢螳臂当车?

    想明白后,武强放下心来,之所以这些日子躲在乾清宫,原因既有对未来的恐惧,又有对自己能力的怀疑,拿定主意后,好像绷了许久的弓弦突然松了一样,武强只觉得浑身轻松:“这世上再没有武强这个人了,以后,我就是朱由检,我就是崇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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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东林党,其不比阉党好多少,也不比阉党坏多少,同样是些治国无能扯皮有方的货色,双方都是混日子的贪污犯,谁也别笑话谁。

    虽然后世阉党的名声臭不可闻,东林党好像都很清高,可实际上,这不过是自我标榜罢了。

    嗯,这一点不得不服,无论怎么样,东林党总能找到办法占据道德制高点。

    不过,同样是因为他们自我包装的太好,当后世将其一层层的包装纸揭去,发现他们只是徒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其实只是腐烂官僚中的一员,结果就是黑东林党则成为一种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