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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气氛被朱由检的冷笑打破。
“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朕是大明的皇帝。”
顿了顿,霍然站起扬声道:“朕即国家,国家即朕!”
“魏忠贤。”
“臣在。”
魏忠贤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才是大明的皇帝!
这才是大明的皇帝应有的气魄!
“拟旨,此次清军效果斐然,朕甚是满意,清军之事到此为止。清军御史……”
“陛下,沈讯。”魏忠贤小声提醒。
“清军御史沈讯做事干练,甚合朕意,擢为右副都御史。”
“拟旨,近日京师刁民作乱,着卢九德率四卫营捉拿刁民。
五城兵马司办事不利,五司自都指挥以下戴罪立功,协助卢九德,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此事由魏忠贤总管,若有必要,禀告朕后可在京师戒严。”
“拟旨,令王承恩于外校场整训京营,整训期间军士无故不得外出。”
“拟旨,西山本为龙脉所在,朕闻多有不法之徒私开煤窑,着魏忠贤彻查此事。”
“臣遵旨”
一条条旨意发出,众勋贵呆若木鸡!
皇帝这是要干啥子?
游戏不是这样玩的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在座的除了勋贵就是外戚,皇帝你不想过日子了吗?
“叫周遇吉曹文诏曹变蛟李凤翔杨进朝来。
诸臣工,退下。”
众勋贵都是面色凝重,一一告退。
出得值房,李守锜紧走几步一把拉住魏忠贤:“厂公且留步。”
“伯爷这是干什么?
陛下圣言诸位也听见了,咱家还要赶去拟旨,耽搁不得。”魏忠贤皮笑肉不笑的道。
心里却甚是畅快,有本事你再给咱家装啊!
“厂公,看在大伙的面子上,稍待片刻如何?”
“咱家……,也罢,大伙都是尊贵身份,咱家就拼着圣人责罚为大伙等待片刻了。”
“厂公之情,容后再报。”李守锜抱拳说了句场面话,急匆匆的示意众人一旁说话。
“大伙说说,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我就说皇帝都给了台阶了,咱们顺着台阶下来就是,你们非得争个面子,这下好了吧?
我是没办法了,只能回家让公主进宫求情了。”李永福嚷嚷道。
“屁话!”薛濂怒了:“当时要拿下个御史,你可是也同意的。”
“我那不是坳不过大伙嘛。”李永福闻言小声的说。
“都打住,这些话说了无益,徒然伤了兄弟感情。”张庆臻制止两人,沉吟道:“现在事情真的不好办了,本来按道理,大伙各退一步也就完了,陛下得了实惠,我们呢,也能警告别人。
谁知道这位皇帝陛下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
李守锜苦笑:“陛下年轻气盛,确实是咱们考虑不周。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想个办法才是真的,那死太监可不是善人,不会等多久的。”
“为今之计,只有按照皇帝的要求做了。”
“哼哼,你猪脑子啊?
你觉得皇帝发了这么大火,会这么简单就收回旨意?”
“是啊,咱这可是给自个挖了个坑。”
张庆臻在旁考虑许久,皇帝掀桌子了,可他们不能掀,至少是不值得掀,还是得让出一些利益。
有问题怎么办?
银子找齐呗,这世上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伸出三个手指:“三万空额。”
李守锜一愣,摇头道:“不一定够,陛下可是点了你与薛侯爷的名。”
“伯爷这意思,是不是要我将煤窑献上去?”薛濂冷笑道。
“不止是你,还有张伯爷。”李守锜点头道:“当然,大伙也不会让你们吃亏,该多少银子大伙分摊。”
又示意众人:“大伙都表个态吧。”
事已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没人反对。
两人见状也只能同意,银子分摊,他们无非是再开煤窑有些麻烦,没什么损失。
“如果皇帝还不满意呢?”
“献上煤窑,面子也给了;加了一万空额,实惠也得了。
还不满意?
那就死扛到底,咱们不是早有腹案嘛。”李守锜道。
其实无非是各家派人进宫,务必要闹得后宫鸡犬不宁;挑动京师地下势力闹得京师不得安宁;停止煤炭供应;万不得已时让京营闹事。
只是真如此做了,皇帝固然会服软,可日后算起后账却是受不了,揪着谁谁就倒霉,不到绝路是不能这么干的。
商议妥当,李守锜又来到魏忠贤面前:“劳厂公久侯了,您再多担待一会,咱们这就进去求陛下开恩。”
“好说,好说,伯爷自便。”
朱由检正在吩咐李凤翔几人:“这些日子,杨进朝.李凤翔.曹文诏.周遇吉,你们几人轮流日夜值班,务必保证外校场随时都有一个营。
两营各分出一半兵力,你四人分领。
曹变蛟,朕要你挑的人单独组队,接管朕的侍卫。”
小太监禀告后,众人进去,见众人进来,朱由检停住不说,只是看着诸人。
李守锜近前几步道:“陛下,臣等一时糊涂,辜负了圣意,望陛下恕罪。
臣等出去后也想明白了,此次清军,清出三万空额,京营旧弊为之一清,可喜可贺。”
朱由检闻言,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尼玛,总算没胆子鱼死网破。
虽然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可依然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硬着头皮掀了桌子。
其实他也是担心的很,既担心京师动荡,又担心有什么阴招。
而且,最重要的,他的禁军是只纸老虎!
不过,虽然他们服软了,多献上了一万空额。
可是,如果不趁机打落水狗几棒子,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薛濂见皇帝仍然不表态,无奈,也上前几步道:“陛下,煤窑惊扰了龙脉,臣等之罪,臣等愿将大小煤窑43口献于陛下,请陛下笑纳。”
略等片刻,没人说话。
朱由检明白了。
似乎,只有这些了。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魏忠贤。”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魏忠贤应声而入:“臣在。”
“此次清军清出三万空额,效果斐然,朕甚是满意。
拟旨,清军之事到此为止。清军御史沈讯做事干练,甚合朕意,擢为右副都御史。”
“魏忠贤,收下煤窑,交内官监曹化淳。”
众勋贵闻言,恰似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的难受。
咱们都服软了,也奉上实惠了,还非得扇上一巴掌。
到底是年轻,得理不饶人啊!
只是,形势比人强,这只苍蝇也只能吞下去。
也没脸面多留,众人纷纷告退。
“说起来,诸位大多还是朕的亲戚,魏忠贤,还不替朕送送这些皇亲。”
魏忠贤弯腰道:“诸位爵爷,请。”
来到门外,诸人就向魏忠贤告辞。
“厂公,今日承情了,回见。”
“厂公,再会。”
魏忠贤忙到:“诸位爵爷,且请留步。”
众人不解:“厂公,还有何事?”
魏忠贤双手袖在胸前:“咱家的几个番子怎么说?”
nnd,你个死太监,文官怕你,咱们可不怕,不就几个番子嘛,还要算账?
何况,你有证据吗?
数人当即变脸,就要发火。
张庆臻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缓缓道:“厂公的意思呢?”
魏忠贤抬头看了看天,悠然道:“几个番子身份低微,说起来不值一提。
只是,若说咱家是陛下的鹰犬,那这些番子就是陛下的爪牙。
既然是皇家的爪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砍的,要砍也只能由陛下砍。”
鹰犬一词,在过去其实是褒义,只不过后世变味了。
张庆臻道:“厂公,请直说。”
魏忠贤收起笑容,森然道:“人得交出来,抚恤后事也得有人负责。”
“好说。”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