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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宗主带着暂时昏迷的晓枫和向晚先行离开了。
向曦离开时恋恋不舍的看着向晚,纵使十分担心小胖子的安危,但毕竟是副宗主把人点昏迷的,她相信自己的师傅,大概率是没事,但是她和向晚来着地方,宗主那么严厉,怕是会惩罚向晚,归根结底的说,她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姐姐。
眼下只剩下宗主和向晚在这里,向晚知道这次闯了大祸,肯定要挨罚,也低着头默不作声,突然就有了小时候老师刚讲过的题转头考试就做错了之后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当着全班人的面训斥的感觉。
脸上热意滚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像熟透了的虾子,她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自然没看到宗主眼中的无奈和心疼,随后他转变了严肃的脸色,就算不忍心惩罚自己的小徒弟,但总归是要吓一下的,不能嬉皮笑脸的安慰,需得教她明白这样做事不对的。
突然,宗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向晚的身后侧没有被湮灭的树林背后,那里有什么东西?宗主神色肃穆,一挥手将向晚身后整片树林都打碎,伴随着无声无息的粉末随风而散,向晚身后空荡一片,连杂草也无。
向晚修为尚浅,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的回头看着空荡荡的背后,夜风卷起一片叶子,吹了过去,而后又转身看向宗主,满脸问号。
许是站的久了,腿有些发麻,加上最开始遇到老虎就有些惊,但向曦根本站不住,向晚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心态也是作为姐姐,不能比向曦先倒下,所以一直支撑着,腿部本就用力过度,加上脑子里一直想这想那,一直没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会被救了之后可能是看到宗主内心有了些安全感,加上向曦已经离开,她已经不需要做支撑,而是可以依赖别人了,直接感觉腿不仅仅是没力气,而且格外的酸麻,她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这一转身一回头,瞬间有些卸力,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这一下给向晚咯的脚底生疼,什么东西?低头寻摸一眼,向晚看不太清,虽然视野已经通透了,但是阳光不是很好,夕阳已经落下,那东西连泥带土,也不怪向晚看不清。
兴许是刚才的老虎被宗主打碎四处飞溅出来的什么东西?可是整个老虎都被打碎了,加上那道天雷直接劈下,低级的灵兽不太可能在天雷下留存什么东西,那难道是这临安峰后山原本有的东西?那又不像。
思索了半天,向晚也没明白索性不想了,这个世界就是摆烂,摆烂咸鱼的幸福人生。
突然,向晚腰间的储存小包发生了变动,渐渐的发热,向晚觉得腰间有些滚烫,似乎是被烫了一下,她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又离那地上乌漆麻黑的东西更近了一些,越是离得近,那荷包越是发烫,随着不断升温向晚有些受不住,直接注入灵力将那东西收进了荷包之中。
你有反应,你就自己解决吧,别烫我就行,向晚这样想着。
但将东西收入自己的储物空间内之后向晚有些心虚,这算不算偷人家万剑峰的东西啊?毕竟这也不知道是老虎体内产生的东西,还是副宗主原本的东西,尽管副宗主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但无论是哪一条,其实都属于是万剑宗的财产,除了这两个地方向晚想不出这东西能是哪里来的。
向晚心虚的眸光上挑,看了一眼宗主,看看宗主在闭目思索,不禁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暗道,师傅啊,别怪我偷拿万剑宗的东西啊,是这个荷包先烫我的,不是我的错,都是荷包的错,这荷包是宗主送的,所以归根究底是宗主的错。
这么一想,瞬间就没有负罪感了。
而此时的宗主正凝息放出神识感受着外界的气息,他自然看见向晚的小动作,但那东西没感觉出什么,他也就放任了,对于这一点,他十分确信向晚是个好孩子,如不是荷包有异动她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收进去此刻他正专心找刚才感受到的异动,但努力搜寻了许久也无果,皱了皱眉,难道刚才感受错了?
不,不可能,宗主刚才被注视的感觉非常的确定和强烈,他不相信自己感受错误了,但眼下却一无所获,什么都感受不到,难道还有追出去吗?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事情,何况不调查就追踪很难有什么结果,现在向晚受了惊吓,他还是想以向晚为主,索性将搜查的事情交给副宗主来办。
宗主最后侧头看了一眼刚才感受到的那个位置,扯着向晚的后脖领子一个凌空而起,刹那间两人回到了万剑峰的主屋内。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在原本宗主身后的那一片没有被毁坏掉的森林深处,一个很好的偷窥整件事情经过的位置,一个人隐匿在夜色中,锐利漆黑的眼眸之下带有一颗十分惹眼的红色泪痣,眼中是十分复杂的神色,但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这场闹剧,他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黑色的衣摆在如墨的夜色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度。
这边宗主正在训斥向晚。
向晚像个不听话被老师抓包到办公室的小学生一样的站姿,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攥在一起,手心已经冒出来冷汗了。
不同于老师的威严,宗主的气场更加可怕,有了师父宗主和化神期大能的三重加持,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格外恐怖,尤其是不说话的情况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让向晚难受的心慌,并不是害怕,而是那种考试没考好被母亲发现的失望的恐慌。
宗主罕见的没有喝茶,他是个那样爱喝茶的人,纵使没有自己峰上的仙茗,到了别的地方也不嫌粗茶涩口,总是要喝几口的。
他就那样淡淡的倚在软榻上,像极了当时向晚做皇后时垂眸看着别的妃嫔的模样,向晚终于知道她当时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但宗主和向晚不同的一点是,向晚和那些人是对立关系,对自己的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宗主是向晚的师父,两人并非对立关系,向晚看着宗主垂眸看着自己,眼神淡淡,神情淡淡,并不是那种严词的冷厉,如果宗主狠狠地训斥她,或许她会更加能够接受,或者干脆不理她,她也可以自己找台阶下。
但就是这样淡淡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向晚看着他的眸子,只是淡淡的伤心与难过,还有那么一丝的失望,对她的失望。
那种眼神太过于刺痛,比正午的烈日还要刺眼。
向晚宁愿去面对刚才那只猛虎,也不想面对此刻这样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