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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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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尔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翻看着随手从茶几上拿起来的书籍,这本《忏悔录》黑色烫金的封皮已经有些掉漆了,被翻译成德语的几个大字失去了法语所特有的的轻快灵动,但得到了德语所拥有的质朴刚健。

    劳尔并没有上过学,他能读懂这书上的文字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莱特霍姆的所谓慈悲心——即便黑暗的中世纪已经结束,但工业时代之前的社会依然文盲横行,只有占人口极少数的贵族和大商人的后代才能拥有受教育的权力,而普通人甚至连学两个字都需要相当的机遇。

    劳尔从没听说过卢梭,也不懂什么自由主义或是三权分立,但这并不妨碍他津津有味地阅读着这本厚实的书籍。人总是因为缺乏学识才会明白知识的宝贵,劳尔正是如此,当莱特霍姆将他带离无知的世界,广阔的知识天地便瞬间吸引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恒心,他特地找过布拉格最好的裁缝用金线在他的制服袖口修上了弗朗西斯·培根爵士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杀人魔不能热爱学习一说。事实上劳尔的杀人技巧就是从他所阅读的各类书籍上学来的,就好像他从那些早期的哥特式小说里学会了刺杀的一些技巧,并特意训练了自己左手的刺杀能力——他本人是个右撇子,但若是在杀人时惯用左手的话,便能很容易地撇清嫌疑,他的导师莱特霍姆已经被他误导,认为真正的凶手应该是一个左撇子——虽然他跟随莱特霍姆一同在布拉格城中搜寻左撇子的踪迹时显得一丝不苟,但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卢梭的《忏悔录》基本相当于他给自己开脱的自传,不过劳尔的学识也仅仅只不过看得懂书上的字,能够粗浅的理解其中的含义而已,对于《忏悔录》这种包含卢梭一生感情的作品显然只能做到囫囵吞枣一目十行,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把这本书读完——它太亢长,里面的内容对于劳尔来说也太晦涩了,晦涩到劳尔不得不合上书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他虽然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是保护屋内那位贵族小姐的任务还是要做到的。虽然他现在若是想杀了克莱门汀实在是易如反掌,但这样做显然是证明自己的杀人魔身份,而若是自己耐不住性子提前离开,那么便很有可能失去莱特霍姆的庇护与器重。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警服里,那里别着一把做工粗糙的手枪——这是布拉格市政府给每个布拉格警察配发的制式武器,虽然它做工粗糙而且杀伤力相对薄弱,但好歹是个火药武器,同时也是劳尔最为信任的装备。

    手枪因为他的体温摸上去略微有些温热。他抚摸着这把枪的握把,脸上满溢着笑容。

    克莱门汀本来并不想让这个年轻的警员来保卫自己,但他的身份证明却相当的有说服力,克莱门汀大概猜得到这应该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特里德尔的手笔。

    认识这么久,她也不是第一次鄙视特里德尔那个无能的中年男人了,无论是从言谈举止还是胸中城府,特里德尔男爵都是在难以担得上“贵族”这个称号,也亏得这个男人心中渴望着升官进爵,不然梅特涅也不会选他当这个税务官了。

    克莱门汀前些日子被划破的昂贵的丝袜被送去裁缝店修补了,她现在穿的是听说她要离开维也纳后她的那些哈布斯堡朋友们送的礼物之一,一双上面绣有精致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同时绣有复杂的**边的白色棉袜——据那些被她父亲称为政治商品的哈布斯堡公主们的说法,这种来自布达佩斯技艺最高超的工匠的造物一年只能织出十双——具体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光从这种昂贵的说法来看这双棉袜也应该算是足够奢侈了。

    这双棉袜的质感的确非常不错,克莱门汀感觉到袜子的每一片布料都能紧密地贴合自己的双脚——无论是她晶莹剔透的脚趾,还是曲线流畅的脚踝,亦或者是肌肉柔滑修长的腿部——她能感觉到这双棉袜正在轻轻地舔舐着自己腿部的每一个细节——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出来的舒服。

    她还特意搭配了一套白色的百褶连衣裙和白色的丝绸手套——虽然在布拉格这个地方没什么人会去欣赏她的美,但对于一个女性而言说打扮是她的一切也不算为过。

    克莱门汀推开了房门,打扮了半天的她感觉有些口渴,准备去厨房里倒一些牛奶。

    劳尔被《忏悔录》折磨地欲仙欲死头昏脑涨,他没想到这么一本书竟然会如此难以理解,他根本不明白卢梭到底在“忏悔”些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忏悔”。

    在劳尔看来,那些自私而又愚昧的平民们和那些邪恶而又残忍的贵族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者可以说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劳尔不懂为什么这位叫卢梭的人会在自己的作品里盛赞那些自私愚昧的平民们,称他们有所谓“人性的光辉”,是“道德的楷模”。

    他沮丧地把这本黑色封皮印着烫金色书名还有些掉漆的大书扔回了茶几上,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和智商似乎受到了侮辱——但他总不可能去找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卢梭麻烦,也更不可能把这本惹恼了他的书给毁掉——他现在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员,而这个年头一本书的价格甚至可能抵得上他两个月的工资。

    沮丧的劳尔听见身后的木头房门打开的响声,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去,随后他发誓再也不会把自己的眼睛挪开了。

    不得不说克莱门汀棕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和她这身纯白色的衣服非常搭调,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在展现一个充满历史的贵族家庭所能拥有的一切礼仪传承,而她纯真淡然的表情则让人仿佛见到了天使一般。

    不过对于一个成功的杀手来说最重要的品质永远是理性,劳尔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化,但他却相当的理性。他明白如果自己此时克制不住欲望的话,那么自己到目前为止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无论是他拼搏到现在得到莱特霍姆认同后所能拥有的地位亦或者是他一直在进行着的复仇。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过界的想法,劳尔也不介意多看几眼这位美少女养养眼。豆蔻年华的少女展现出来的是集青涩与成熟融为一体的美,更何况克莱门汀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看起来肆无忌惮的目光。

    劳尔的视线从克莱门汀的脚一直扫到她头顶的蝴蝶结,又从她头顶的蝴蝶结一直扫到她的脚——他不禁有些叹息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畏手畏脚,为何不敢遵从自己的本心。

    克莱门汀毕竟涉世未深,她根本不明白有时候对男人而言,一时的欲望甚至比自己的小命还要重要。

    劳尔欣赏着克莱门汀的身段,暗暗发誓自己日后一定也要娶一位这样的女性。劳尔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觉醒了一些奇怪的嗜好,诸如想让面前的这位少女用脚踩自己或是让自己一亲芳足——他不知道这些突然在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是好是坏,但仔细想来这些念头似乎都被普罗大众所不耻。

    劳尔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此光彩夺目的少女竟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接着端着一杯牛奶打算回房的克莱门汀的那双白色棉袜上绣着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引起了他的注意。

    怒火在他的心头蒸腾而起,他很突兀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紧跟着克莱门汀来到了她的房间,并在克莱门汀的惊讶中将她推倒在了床上——不过后续的发展没有什么过界的地方,冷静的思考充斥了劳尔的大脑,他看着被四散的牛奶打湿了上衣而显得有些诱/惑的克莱门汀不为所动,而是直接从自己的上衣里抽出了那把最为信任的手枪,把它指向了克莱门汀的头部。

    “我很抱歉,小姐。”劳尔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您要相信我现在的一切举动对您本人来说都并无恶意——或者说我对您本人并不感兴趣。”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克莱门汀一头雾水,不过她明白在这种稀奇古怪的情况下想要保命便应该顺着自己这个“保镖”的意,因此她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用颤抖着的语气问道:“既然您与我无冤无仇,那现在您又是在做些什么呢?”

    “现在的时间似乎还早。”劳尔瞥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两片怀表,其中一片上的指针依然在转动:“尊敬的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呢?”

    “如您所愿。”克莱门汀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自己的性命现在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他说什么就该是什么。

    “那我们开始吧。”劳尔顿了顿,拿枪的手并没有放松:“故事大概要从七年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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