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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寻思了片刻,便迈步离开了城门口。
他踏上大街,又兀自转入一个街巷的角落,双眼牵引灵气,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拂尘。
这里距离宫城门口,已然有了一段距离。
见此处没什么人经过,他忽而朗声道:
“汪仙师,等了那么久的时间,再不出手,我可就不给你机会了。”
断人财路,无异于谋财害命。
江河看出汪胜天记恨自己,便知晓今日之事,已然无法善了。
当时碍于薛正阳、鱼玄机的面子,汪胜天自然不好对自己做什么。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
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个人三境小道,如今作梗坏了他的好事,也难免会招来他的暗算。
江河本就琢磨,对方会在自己归府途中袭击。
但他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倘若遇袭,难免会波及到顾青山,于是便自己走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料理这遗留下来的祸端。
人六境固然强大。
但江河信心满满。
果然,话音刚落,却听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冷哼。
霎时间,利器破开疾风的穿梭声,便自他脑后传来。
江河早有准备,手中拂尘骤而一扫,掠过脑后。
匆匆转身,只听利器相碰的摩擦声过后,星火散去,拂尘之外,已有一道魁梧身形展露眼前。
汪胜天手中正提着一柄乌黑长弓,三支羽箭赫然上弦。
他不假思索,扎实的肌肉兀地隆起,长弓如满月,三支素白羽箭再次破风而来。
江河以不变应万变,再作抵挡,却并未如先前般结实阻拦。
麈尾受到三支羽箭莫大地冲击,带着惯性,把江河生生自原地震飞,跌撞在了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石墙上。
“法器?我就说你这人三境的小子,怎地有底气与我叫板,原来是有些手段。”
汪胜天冷哼一声,三支羽箭便又从他的袖中取出,搭上了半月似的长弓,
“只可惜,想凭法器就抹平境界上的差距——真是痴人说梦!”
第一箭,是被人发现后,情急之下胡乱而出。
后三箭,是观其修为浅薄,满月拉弓蓄力而出。
这三箭,他使上了更多的灵气,誓要破开这法器的护身,穿透江河的肺腑。
羽箭自指尖迸射而出,唯有弓弦震颤的嗡鸣作伴。
二人相隔不过百尺距离,汪胜天的羽矢亦是非人力道,恰如奔雷的箭矢划出阵阵风声,呼啸而来。
“汪仙师,也喜欢在斗法时喋喋不休么?”
江河冷笑一声,堪堪落地。
他已知拂尘不起作用,却也早有准备。
只在立身后单手一抖,宽阔的袖间便有灿金的烟尘飘散,却见袖中忽而闪现三道金芒,于眼前拖曳起耀眼的流光。
“锵”的一声,金芒便如金丝横飞,笔直如线,横在了顷刻便至的羽矢眼前。
却见羽矢竟是在与金芒相撞之时,便将其空中拦断。
“什么!?”
汪胜天大惊,
“怎么可能?我全力的三箭,你一个人三境又怎可能抵挡——”
他终于看清了那截断箭矢的金芒,竟是三柄熠熠生辉的金色小剑!
那小剑约莫只有手指长短,盘飞在江河身前一尺距离,却拖起了绵长的灿金尾翼,流转在江河的身旁,煞是好看。
江河忽而叹道:
“亏了。”
人六境果然没那么好对付。
自己承受不住对方的力道,势必要速战速决。
这场仗,要亏着打了。
“什么?”
“没什么,我这三柄小剑,可是我下山时,师父传下来的好宝贝。迅如疾影,猛如奔雷,我以此三剑为宝,哪怕身居人三境,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
“小子,你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汪胜天听对方竟如此瞧不起自己,便要再作行动,却见一缕长长麈尾,骤然自眼前轰了过来。
想到那三柄小剑何其迅捷,汪胜天自知大意不得。
他紧握长弓,弓步上前,将灵气灌入到长弓之上,避免其被硕长的麈尾震颤轰断。
又把长弓似双刃刀般使用,以弓臂作刃,调动灵台尽数灵气,全力斩开袭来的麈尾——
那麈尾顷刻便被弹飞。
人三境就是人三境,不自量力!
汪胜天冷笑一声,却也知晓那三柄奇怪小剑才是真正需要忌惮的。
却见麈尾弹飞,眼前果真闪烁出三道金芒!
“佯攻,老子三十年前就不玩的东西了!”
早已看穿的汪胜天大喝一声,猛然向前,双手持握长弓,轮转上身,带动长臂,便以弓臂迎上了那笔直飞来的金剑。
“咔擦——”
火星再现,金剑撞碎他引以为傲的长弓。
“什么?”
汪胜天难以置信,又连忙自袖里掏出一面宽阔的盾牌,足有一人大小,玄铁盾身笼罩了他整个魁梧的身躯。
他推举阔盾,赫然迎上了三柄流光溢彩的小剑。
小剑撞上玄铁盾牌,只听到“叮叮叮”的三声剑鸣。
原本就被他长弓撞的泄力的小剑,此时更是难以突破汪胜天的阔盾,剑鸣散去,那三柄小剑便化作四散的星芒,点点飘忽。
“现在人三境都这么难缠了么!”
汪胜天暗自咬牙,面上却故作轻松,
“这三柄小剑着实厉害,但那又如何?现在小剑已毁,就凭你那拂尘,又如何挡的住我的力量!”
他厉喝一声,双腿发力,便撑着硕大的阔盾向着江河冲撞而去。
阔盾的阻力极为厚重,但他的奔行却丝毫不缓。
只听那玄铁盾牌的两侧,不断爆出挤压似的风声,好似虎啸扑食的闷响。
汪胜天本就修行气血之气,灵台中的气血翻涌,蒸腾地他整个人都浑身通红发亮。
他变得尤为兴奋,百尺距离,于他而言,不过须臾。
凭自己人六境的修为,这般力道撞下去,立时便能把这人三境的小子,整个都凿进土墙里。
可是——
“谁告诉你,我只有三柄的?”
“什么!?”
耳边忽听一道清脆剑鸣!
一柄连携着金光的小剑,剑柄还外泄着丝缕烟尘——
那小剑突袭而至,剑鸣之声恰似云雀高啼,亦有震风嗡声呼啸而过,夺目金光霎时没入了他的脊背!
“啊——”
那金光小剑直直扎向汪胜天的脊椎,引得汪胜天不由痛呼出来。
他冲向江河的身躯霎时一顿,步履踉跄,歪歪斜斜。
“你竟然还有第四柄!”
那金光小剑甚是歹毒,虽然汪胜天不解,自己的肉身亦被气血包裹,怎会被小剑轻易间破了防,但此时不是细想的时刻。
他整顿身形,又要向江河冲去。
可那脊椎丹田又忽而一痛!
又是一剑!
耳边,亦是那令人痛恨的轻笑!
“谁告诉你,我只有四柄了?”
“怎么可能!?”
这等能越境破防的宝贝,这小子怎有如此之多?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汪胜天暴喝一声,气血之力霎时蒸腾,浑身借由气血扫荡,那脊背上的小剑被立时震成金光齑粉——
可他还未有所动作,那拂尘已然卷起了他整个身子,他又要挣脱,头顶之上,同时闪烁起一道炫目的金光!
金芒小剑瞬息而落,狠狠扎进了汪胜天脖颈,切断了他的喉咙。
汪胜天只感到热流在喉间的疼痛中,喷涌而出。
他再不能说出话来。
耳边,又是那人三境小子的戏谑声:
“怪不得你在外游历三十年,最后还是落得惨淡归乡的下场——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说不定哪天你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末了,江河不忘补上一句:
“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呃呃!!”
汪胜天无法言语,却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
这小子的嘴怎能如此歹毒!
更难理解的是,自己人六境的修为,怎会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断调动灵台气血,欲要修补脖颈动脉处的伤势。
可那小剑破开他护身灵气时,却并未就此消散。
江河没有留情。
金芒再闪,这次,洞穿了他的太阳穴。
直至他的头颅开出两个血洞,那小剑才随着微风化作了烟尘,渐渐消散在江河的眼前。
看着死不瞑目的汪胜天,江河只轻咳两声,揉了揉方才受到冲击的胸膛,暗道:
“她说得对,这‘一剑符’,绝对是最适合我的了。”
江宗主起先告诉江河,这‘一剑符’不过是剑宗的‘鸡肋’时,江河还平平淡淡。
但直至这几日来,他成功画出一剑符的符箓,体会到其中威力时,他才恍然明白了。
这‘一剑符’再怎么鸡肋,那也是江宗主的师父,一位正值飞升之际的老剑仙亲自钻研出的产物。
剑宗身居三山六宗之一,主攻杀伐,其中弟子本就是同境界中顶尖的战力——
那剑宗弟子所说的鸡肋,能是真的鸡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