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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婉握着房卡,开了房门,进去了。
这间房很大。
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蜡烛以及玫瑰花。椅子对面放着。桌上一杯红酒,两个极有韵味的高脚杯。
除了正中的桌子上,地面还有很多玫瑰花瓣,围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同时桌面上还放置着一串钥匙。
其中一把钥匙的外形,有点儿像车钥匙。
她愣了愣,没敢往里走。
“郁总,您……”
话还没问出来,里屋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懒洋洋地穿着一件白色shui袍,脚下一双白色的拖鞋。
头发洗得油亮发光。
走了两步,南婉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刺鼻,同时还有着说不得的难以呼吸。
什么香水?
莫非……
南婉憋了一口气,问了,“郁总,您不是说要跟我谈一谈剧本么?”
“别着急,剧本就在这里!”郁震南将自己椅子上的剧本放置在桌面上,“你过来看看,这些剧,你喜不喜欢?”
南婉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坐在了对面椅子上,翻看着剧本,发现全都是当初导演相邀的剧本。
“郁总不会有什么条件吧?”
“呵呵,聪明!”郁震南歪着头,用他一惯的表情打量着南婉,嘴角的笑意阴险诡·异,“南婉,我很欣赏你,做我女朋友如何?”
南婉听了一头雾水,正不知对方想做什么,郁震南把那串钥匙一推,又道,“跟了我,别墅,豪车,任你选择。就连……就连郁真真,我也会让你给你搭戏!”
“听起来,这些很有诱·惑力!”南婉手指揉着太阳穴,语气平平,伸手将钥匙推到对方的面前,“不好意思,郁总,房子我可以自己挣,豪车我可以自己买。至于郁真真,咱们各凭本事演戏,与人无忧!”
郁震南瞅着钥匙,嘴角弯了弯,“南婉,你很固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比顾萍还要固执!”
说出顾萍二字时,他在观察南婉的脸色。
南婉暗觉不妙。特别是这顾萍,如果是无意地提起,她绝对不相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怀疑顾萍是自己的母亲,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郁总,顾萍前辈真地成为你女朋友了么?”她笑着反问,“我听公司同事说,顾萍前辈颜值高,性格好,还很有才华。”
郁震南撑着腮帮子,“其实,顾萍最好的,是她……那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啊,这样的记忆力,如果拿去比赛,绝对稳赢?只可惜……她的梦想是演员。所以发挥的空间……太小!”
太过直接的嘲讽,南婉听了不大喜欢。
“所以呢?”南婉手指屈着自己,还在努力地忍,“我好像也不该有这样的梦想!”
“这真地是你的梦想么?”郁震南两手撑着桌子,俯瞰着南婉,“这不应该是你……特地回来的目的么?”
南婉耸耸肩膀,“郁总,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懂?”
“还在装。果然演技超群啊!”郁震南拎着酒杯,徐徐地靠近南婉,他的手指攀在对方的肩膀上,态度极尽冷漠,“现在有记者已经来到了酒店大门外,如果……如果你今天不同意,我相信,明日后,就会有人写出这样的文章。当红女艺人南婉……为了上·位,gou引天晨老板!”
南婉听了,瞳孔骤然放大。
果然有猫……腻!
她出手,迅速地将对方另外一只胡作非为的手,挣脱掉。
退了三步,她定着郁震南,“郁总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太过喜欢你!”那略显粗糙的手又伸了过来。
南婉气急,“郁总,请你放尊重点儿!”
郁震南微笑,上·钩了!
今日南婉答应了他,没有这么大反应,说不定她的潜·伏·能力不错。
可惜,南婉控制不住,她刚强的性、格果断地做出了否决。
“你……你今日特地布置了这些,就是希望一会儿记者追到这里来?”南婉反问。
“没错,不过,记者也是我特地邀请的!”郁震南似乎还是不甘心,继续若无其事地套、话,“南婉,你同顾萍没有什么区别,同样地怒不可遏,也同样地……我见犹怜?!”
那字字句句的侮辱,让南婉内心深处压抑了很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
“你别说了!”她咬牙切齿,目光冷得有些可怕,掌中未抽完的烟头狠狠地捏在指尖。
指腹被烫出一个泡。
很痛的感觉。
烧灼的味道。
但南婉,精神却似乎清醒了。
屋子里的蜡烛味和香水味,让她全身都不自在,额头冒汗。
她准备拿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
黑影幢幢,唯有地面的蜡烛还闪着大亮的光芒。
蜡烛味道,香.水味道,以及那玫瑰花的味道,全在鼻尖。
南婉握着手机,退到门口,想要开门。却发现房门被·锁。
怎么回事儿?
郁震南站在桌子上,冷冷地笑,“别挣扎了,我将你叫到这里,你以为就只是逗趣你而已?”
南婉看着房门,知道自己暴躁大吵,只会浪费力气。于是保持镇定,走向了桌子。
她徐徐坐下。
郁震南自信满满,“想通了?”
“我很好奇!”南婉微抿着嘴唇,放出了狠话,“以我现在的身价,我应该是天晨摇·钱树。”她又笑问,“可是郁总今日却要毁了我?”
“很意外?”郁震南双手放置在桌面,平静地讲道,“用一个计划,试一试我的摇钱树是不是潜藏的祸·害,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郁总,你也很聪明!”南婉已经知道自己在天晨再无退路,她不打算再绞尽脑汁,“不过你也很愚蠢。你一直怀疑我,却又不敢动手。只能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方式对付我,可是……你忘了,对付敌·人,必须……对自己足够……狠!”她站起来,拎着红酒,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红酒瓶碎开,尖利无比。
郁震南仓皇地立起来,“你做什么?”
南婉盯着红酒瓶,“怎么,你看不出来?”她安慰道,“不过,郁总,你也别怕,我一个弱女子,伤不了你!”
她将红酒瓶碎片,狠狠地划上了自己的手臂。
顷刻间,血水自手臂流出。
紧跟着南婉将自己在门外发给经纪人黄悦悦位置共·享和消息拿给对方看,“我要进来,和你这种人斗,势必要想好万全之策!不过一会儿,即便……即便有记者进来,您觉得,他们……他们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以及我现在的状况,甚至……你这别有用意的蜡烛和香水,还会堂而皇之地认为,当红女艺人南婉对天晨老总郁震南存了那种心思?”
这样的情况,这样自惨的方式,怎么看,都是一种不愿意服从的态度!
媒·体记者站在这样的角度深想,再加上南婉自己最后的陈述,郁震南只能被认为……欺负当红女艺人……未遂。
怎么办?
该郁震南紧张了。
南婉叹了口气,“啊,这房间,好浓重的香·水味。”她走到门口,指着房门,“说实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在乎的人,要不然,郁震南,你……陪我一起……死吧?!”
死?
可怕的言辞!
郁震南眉头蹙起,手指哆嗦,“你……你这个疯子?”
“对,恭喜你,成功把你的摇钱树逼·疯了!”南婉在想,如果还没有人来救她,她怕是真的会死。
从来也没有这样畏惧过死。
她现在特别思念一个人。
她想宁爷。
以前说过的,她重生回来,必定要好好保护宁爷,不让宁爷因为她受任何欺负,不让宁爷孤独一人。
可是现在看来,她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天真。
处在这样的困境下,她还想着保护一个人,真是天真到了极点儿。
庭深?
她坐在地上,握着手的伤口,血水从指尖淌出来。
刚开始一滴一滴,后来就染遍了自己的衣袖,鲜红的血,刺鼻的血·腥味。
好像又有了前·世车·祸的征兆了。
南婉苦笑。
如果不是真地还期望能活着出去,或许她在这儿,用尽全身解数,将这个郁震南活、剐了算了。
可是,她有了牵挂,她畏惧死,她更舍不得自己的母亲。
心有一个结。
就在郁震南不知所措的时候,南婉的手机响起。
是经纪人黄悦悦打来的。
“咯,郁总,她来了?”
郁震南吓得赶紧给门外的grace打电话,希望她拖延时间。
然而黄悦悦自从看到消息,注意到位置是云天酒·店时,她就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
碰到grace这个女人,有些疑惑。
按着位置,抵达房间,grace伸手阻止,更让黄悦悦疑心更起。
“你让开!”她看着grace。
grace企图用郁震南吓退黄悦悦,“黄悦悦,不好意思,郁总在谈事儿?”
“我找南婉!”黄悦悦直接说出目的,“请你让开!”
“呵呵。南……南小姐怎么可能在这儿?”grace此刻的表情,反而更加明确了南婉的动向。
“小婉刚给我发了消息和位置,你觉得这谎言撒得够高明么?!”黄悦悦转身,准备拨打120。
grace看着房门,有些害怕了。
如果……如果郁震南真对南婉做出什么,她也可能会蹲大牢的。
看着房门,她不安。
黄悦悦急了,跑回房间,抓住郁晨阳的手,“帮我个忙?”
她跑回来的时候,郁晨阳在想,也许是说道歉,却没想到,她是让自己帮忙。
简单说明后,她将郁晨阳叫到南婉所呆的房门外。
“只要你立刻帮我弄开这扇门,我……我就……原谅你!”黄悦悦抓着郁晨阳的手臂,眼里写满了祈求。
南婉不想坐以待毙,她抓着手臂,看着郁震南,“郁总,你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再不放我出去,我一定会流血而死,当然,你也会第一时间成为嫌疑人,如果……红酒瓶上有你的……你的手印,那就太完美了……”她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语气冰冷到极致。
郁震南后怕,步子往后退。
南婉抓着手机,准备拨打120。
“你……你这个疯子!”郁震南害怕,只好佯装淡定地骂一句。
声音特别大。
“南婉,我告诉你。事业上升期,你最好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看着南婉,他慌张地自导自演,“让我跟你好,连……连自残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一边骂着,一边换了措辞,走到门口。
门开。
屋外三人同时感到瞪向了房间。
南婉手臂上全是血,神·色颓唐,落魄至极。
有光?
我要……得救了么。
黄悦悦连招呼也没打,就推了郁震南,跑到了南婉的跟前。
“小婉,小婉……”
“悦姐,快,找救护车,我……我要去医院!”南婉激动地笑笑。
自救成功的喜悦,似乎将她的眼泪都给逼了回去。
不会……死,太好了!
120,救护车,在云天酒·店大门口停了。
躺在担架上,一旁的医生简单处理伤口。
“悦姐?”
“嗯?”
“给我手机!”
“做什么?”
南婉轻声,“我想给人发条短信。”
看她的样子,黄悦悦不忍心,将手机递出去,“好。”
可能平时玩手机太熟练了,即便用一只手,键盘也按溜。
【亲爱的,我……爱……你!】
【亲爱的,他斗不过我!】
【亲爱的,我希望以后都跟你在一起,死了,也在一座坟墓里。】
……
编辑了无数次,南婉都觉得不妥,最后她把手机递给黄悦悦,“悦姐,不发了?”
“怎么了?”黄悦悦轻笑,“不……报声平安么?”
“他……可能在忙!”南婉偏过头。
刚刚,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想了很多可以拯救自己的人。
譬如好友顾影帝,譬如师兄陆北辰,譬如闺蜜何心语,譬如助理于田,譬如现在的悦姐,譬如……她的心上人郁庭深。
但是那么多人,她的心里却十分不安,就好像她清楚,把自己的危险扔给自己的朋友和心上人,显得那么的残忍。
那毕竟是她的事儿。
一辈子,如不透彻,都为之奋斗的目的。
她怎么忍心让他们跟着卷进来?
人一旦遇到危险,总是脆弱得可怕,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会让她觉得是一株救命稻草。
哪怕当时突然来了一个……保洁阿姨?
哪怕当时突然来了一个……服务员?
哪怕当时……
这世界上,有很多未知。
就像艺人常梦同她说过的一件事儿。
很小的时候,在农村里,有个和善的大妈说要给自己煮汤圆吃。
当时她客气地摇头,说着不用了。
可第二天早上,那位大妈就离世了。
回想着那件事,常梦面带苦笑,说,“小婉,你说,如果我当时就去麻烦她,吃一碗汤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如此懊悔和遗憾……”
南婉听了哑然失笑。
她想,这世界上真就存在那么多如果,也就不是现实的世界了……
赶到医院,就进行了包扎。
南婉意志力强,又及时地用手捂住了伤口,并且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关键。否则何止是失血过关,只怕胳膊都费了。
输液,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南婉疲惫,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排扇般的睫毛仿佛坠了霜,无助地合着。
经纪人黄悦悦并不想通知郁庭深,可是对方及时的电话,却又不得不接。
“婉婉?”一开口就是这么甜蜜。但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不言而喻的悲痛,“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有回,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躺在病床上的南婉给经纪人黄悦悦使眼神,希望她不要说自己受伤的事儿。
“是郁医生么,我是小婉的经纪人,她……这最近忙着拍戏,不方便接电话?”
郁庭深躺在椅子上,手指拍着额头,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好。”
几乎一个单音过后,电话就挂断了。
黄悦悦耸耸肩膀,“抱歉,下次再见面,你得解释一通了。”
与其让宁爷担忧,不如上宁爷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么想,“没事儿,悦姐,谢谢了。”说完看了下自己的胳膊,“等输液完就回去。”
“小婉,你和郁总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悦悦语中惊奇,“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如果我说,郁震南故意如此,就是让我乖乖地听从于他,悦姐……你信么?”南婉苦笑着,回想着那时的一场大戏,她忽然想到了母亲顾萍的艰难。
母亲遇到这种事儿,是乖乖就范,还是拼命抵抗!
会怎样呢?
她禁不住抿着嘴角细细思量。
太复杂,也太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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