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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里。
郁晨阳带着王潇,伸手捋着对方的发丝。目光偏冷,扫过来,有一瞬间,夏依觉得,很久才看到她。
又或者说,很久才愿意来看她。
她颓唐了很久,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掐了下,而后,夏依出声,“晨阳,你和她……”
“她是我最喜欢的人!”郁晨阳抓着王潇的发丝,有些刻意。
王潇目色不明,退了退,松了一口气。
却没说话。
也许,她知道自己被郁晨阳拉过来的目的了。
夏依的整个世界都榻了,塌陷下去,都看不到半分神采。
惊恐,不安。甚至还略有瞎想。
“所以晨阳,你……你喜欢的不是……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好半天,她才将食指递出去,不偏不倚地定着王潇。
郁晨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淡淡地从自己的兜里拿了烟,放进嘴里。
凑到王潇跟前,“打火机用一下?”
王潇从善如流地拿给了她,不忍看夏依,坐回了车里。
郁晨阳走到夏依的跟前,他怒不可遏地吼她,“夏依,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不会让我烦心,不会让我难堪,可你……可你现在竟然想用孩子来拴住我?”
“我没有?”固执的夏依咆哮,眼里的泪珠盈盈烁烁地掉落下来,像烟青色的雨,雨打成帘。
“呵,没有么?!”郁晨阳从西装里,取出被折叠好的报纸,轻轻地摊在夏依的面前,指着报纸上的新闻,“你自己看吧,这些,是不是你的杰作?”
没错?
全是她故意弄出的动静。
目地就是希望借此让郁晨阳收心,让她觉得自己真地愿意为他抛弃所有。
哪怕是不当这个明星呢?
可惜,无用。
眼前这请清楚楚的一幕,彻底说明了一个事实。
郁晨阳真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她。
她是一个彻底的单相思。
啊,单相思。
越想,肚子就越痛,她蹲在地上很久,试图去抓郁晨阳的手。
可郁晨阳退了两步,松开了手。
然后……拉了车门,让王潇开车走了。
就在这时,相机门咔嚓一声按下。
艺人夏依感觉到浑shen难受,她的裙子上,全是血。
正想着给助理打电话,但突然回想起来,助理回老家了。
如今和自己有些许联系,又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所有的微信里,真地找不出一个。
她成功地为了郁晨阳,把自己bi疯,和所有的朋友划清了界限。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可真奇怪,怎么就想起了那个人呢。
经纪人黄悦悦去和彭总见面,给南婉谈一部大戏。路过车站的时候,发现那儿蹲着一个女人。
看她的背影,有些凄凉。
戴着一顶橘huang色的帽子。
经纪人黄悦悦将手提包扔到了车里,关了车门,退过来看。
夏依仓促地将手机收起来。
黄悦悦盯着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忍不住笑了,“喂,夏小姐,坐这儿蹲着不冷啊。”
夏依犹犹豫豫,“要你管。”
“呵呵,我不管!”走之前,余光瞥到对方蹲着的地方,有血。
她又问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夏依还是语气强.ying。她自信心强,害怕曾经这个敌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会禁不住嘲讽。
她这个人啊。
真是爱面子了。
“好。我不管!”经纪人黄悦悦这个人也很干脆,你要是矫情不让自己帮忙,自己也不会帮这个忙。
她又不是亏欠夏依?
况且,这个人,同自己还是敌对关系。
说起来好笑,她刚要拉开车门,离开的时候,就听到身后蹲着的女人夏依,如此卑微地喊了一句。
“等等,黄悦悦……”
黄悦悦优雅地转过步子,“怎么了,你叫我?”她故意激了她一句,“怎样,想让我帮你?”
夏依心里那个气啊,她虚弱地哽咽了下,像真地在祈求,“我……我求你,帮帮我。”
“你……怎么了?”
“我的孩子!”夏依忍不住,晕过去了。
经纪人黄悦悦凑上去,看着人,这才发现,对方真地流了很多血。
她拨打了急救电话。
南婉听到经纪人黄悦悦的电话时,着急地赶到天正医院。
夏依正在急救。
因为这艺人是顾氏公司的,所以顾影帝也来了。
“云霁,不要让记者知道这事儿。”南婉打电话,请求了一句。
顾云霁看着电视,有些难耐,想了很久,他吐了一句,“恐怕不行了?”
“不行了?”南婉听了这话,明白了她的意思,“什么时候的新闻?”
“刚刚……”
“这么快?”
看来是故意有人这么做的。
南婉兜着手指,瞧着坐在那里抽烟的黄悦悦。
她虽然着急,但语气还是难得的温柔,“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这一提醒,经纪人黄悦悦忽然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她进急诊室,你哭什么呢?”南婉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手指搭在黄悦悦的肩膀上,“好啦,悦姐,别哭了,是你救了她。”
黄悦悦看着地面,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也许是为了夏依而掉,但更深层地,是为自己而掉。
她们这些女人,都同时没出息地爱上了一个人。
然后因为那人,千疮百孔了。
好笑得紧。
“谁是病人家属?”
顾云霁走过去,咳嗽了下,“我是她的老板。”
“哦,她出了太多血,抢救虽及时,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医生平静的语气,诉说这略显悲凉的结局。
顾云霁点头,道了声谢。
经纪人黄悦悦站起来,她本来该笑的,之前这个女人骂自己的那些话,多么难听啊。
甚至于她做地那些事儿,让自己几天都吃不好休息不好。
总感觉,自己因为那个女人,都疲惫了。
可是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同情。这个女人?
黄悦悦垂下眼,“小婉?”
“嗯。”
南婉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了。
“我要出去一下!”经纪人黄悦悦拿着提包,准备走。
南婉拦住她,“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黄悦悦回头瞟了手术室一眼,特别正经,“我救的她,你告诉她。”
南婉拉长了脸,忍俊不禁,“好,我跟他说,你放心。”她笑了阵儿,温柔提醒,“不过,别打架。”
离开的时候,南婉去了窗户,看着黄悦悦坐了车,开走了。
顾云霁看着南婉,问了,“她去哪儿?”
南婉侧眸,“几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被骗,悦姐就是其中一个。”
能够猜得出,要么黄悦悦是去决、裂。要么,就是去打渣男。
这件事儿,同她无关,她一般不这样想。
走了两步,她又折回来。拍了拍顾云霁的肩膀。“走,去看看那个女人。”
进入病房,夏依脸色白得没有一点儿起色,平时喜欢浓墨重彩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时,同无数个患者一样。
她闭着眼睛,抽噎的时候,应该是知道孩子没了。
南婉不想打击,却记起了黄悦悦离开前的话,“夏小姐,这次你会有命,多亏了悦姐,下次你得好好谢谢她。”
夏依睁着眼睛,看向南婉,觉得这句话,有些残忍,声音尖尖。带着迷茫和烦乱。
“这个时候,南小姐还喜欢刺激我?”
南婉对着她的眼睛,“你还不错,至少那个看起来无辜又可怜的包袱没了,离开了他,你会过得更幸福。”可这个世界上,却存在着一种,明明想要将包袱扔掉,却没有任何机会。
那是她的朋友,经纪人黄悦悦必须承担的苦。
也许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人而言,她应该无比善良一些。
可是她护短,做不出善良。
“这人交给你了。”南婉走到门口,偏头盯着顾云霁,意思是,这个艺人是你公司的,她的生死,你得管。
而她,现在最主要地,是去找悦姐。
眼皮总跳,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她着急,快速地往晨阳公司而去。
公司大门口有很多记者。
经纪人黄悦悦横冲直撞地去了公司,在对方的会议室门口闹起来了。
郁晨阳看着她冷汗直冒的脸,准备将她带到书房问话。
他好久都没有见过她,其实他很高兴对方能来。
于是,果然来了。
就在面前。
“走,我们进去说话!”郁晨阳站在众人的面前,他很紧张。
毕竟他担心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的公司,大吵一架,于是就会更加麻烦。
毕竟,他唯独不能对这个女人……残忍冷漠。
经纪人黄悦悦开车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办法,对付这个人。
她在想,当面给他几巴掌,然后痛快地说。
郁晨阳,你这个渣男?!
可惜,她到了以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没有任何的动静,反而一本正经地同意了,去书房说话的举动。
坐在书房里,她从包里拿了烟,很是仓皇地抽着。
郁晨阳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只是平静地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黄悦悦没有说,很镇定地喝了酒。
“夏依进了医院?”说完这个,她挑眉,用最理智的声音告诉她,“你该去看看她?”
郁晨阳急于解释,“我跟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复杂。”
“够了,郁晨阳!”经纪人黄悦悦将酒杯放在玻璃桌上,徐徐地道了一句,“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聒噪,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解释,似乎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你要走了?”郁晨阳看着她侧脸,发现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红。
珍珠似的泪珠滚落下来,随着她的走动,掉在袖口。
她拿出墨镜戴好,大步流星地从公司里的同事跟前走过。
旁边有人在说笑。
“喂,你说……这不是那位金牌经纪人么?”
“难道她同咱们董事长……”
“嘘……”
说着,旁边有人,将手机递过来,页面上,是郁晨阳和着艺人王潇跟艺人夏依在一起说话的照片。
从照片上夏依的表情来看,她很痛苦。
“没想到咱们郁总同这么多女人有……往来。”有人小声说着,脑袋压低,眼睛四顾,手指很是惬意地划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她这么一做,身边的其他人也好奇地翻看着手机。
郁晨阳从书房出来,发现公司员工的眼神都不对,有些奇怪。兀自走到一人的身边。摊手要手机。
员工尽管迅速地把手机划回了首页,但根据历史记录,他也看出来,这些员工在想什么?
“所有员工都扣除半天工资!”
看着身旁的秘书安尼,郁晨阳交代了一句。
“是,郁总!”秘书胆怯地点点头,四下一顾,发现所有人的眼神恶毒,死死地瞪着自己。
他咳嗽了一下,落荒而逃。
回到办公室,一直到下班才出来。
秘书安尼提醒,该回家了。
他破口就嚷,“gun!”
就是你走就是了,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本来一开始打算走的,可是他发现,公司门口有很多记者。
就连常走的地下车库,也有很多记者。
因此,郁晨阳明白,自己这是出不去了。出不去并不要紧,只是他觉得,如此一来,便会非常苦恼。
因为艺人夏依是黄悦悦帮忙的,所以他误会了黄悦悦,觉得是她故意将自己见面艺人夏依的事儿,透露出去的。
现在艺人夏依孩子没了,夏依的粉丝在微博留言自己的爱豆,甚至要伸张正义。当然清楚了解的,就会安慰自己的爱豆。
说郁晨阳什么人啊,没有眼光,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
可住院的夏依看到,却是又想哭又想笑。
良久,她对着自己那很niang的经纪人说,“做做公关处理,就说我和郁晨阳没有任何关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老家的人的。”埋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全程没有抬眼,直面她的经纪人。
“你在干什么啊,依依,这要是娱乐记者,又问你孩子是什么人的,难不成你自己随便去找一个人啊?”
两双手在狠狠地搅动着,夏依似乎觉得自己身后那一座坚不可摧的山,榻了。
震耳·yu·聋的响声。
能够发现自己喉咙里,哽咽了一句。
够了。
确实够了,孩子没了,这件事儿,也就到此为止吧!
助理压低了声音,告诉她,接下来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小依依,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夏依拢着外套,站起来。随后她又吩咐,“一会儿带我去个地方吧。我有重要的事儿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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