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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喝药，就代表母后即将逝去的事情板上钉钉。
哪怕之前大家也就清楚母后，可能在这个时间停留的日子不长了。
可喝着药，和彻底放弃治疗到底还是不一样。
元曦忍不住，肩膀一直在耸动，低低的抽泣。
屋子里面充满了哀伤的气息。
听到这个决定，屋子里唯一开心的大概就是云娇娇了。
脑袋在谢北冥的颈窝里来回蹭了蹭，有些开心的道：“我就知道，子珩哥哥对我最好了。”
谢北冥轻轻地给云娇娇抚顺后背，轻笑着道：“你每回吃药都这么费劲，跟个孩子似的。”
云娇娇轻轻的笑了声，声音有些虚弱，却难掩其中的小得意，“因为我知道子珩哥哥会宠着我，所以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抬眼看向自己两个孩子，视线细细的在他们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扫过，想把他们的样子深深的记忆在记忆之中。
可她现在眼神已经不太好，只能看得清，看不见轮廓。
心里有些气馁，不过想着这也很也好，总归他们小时的样子她还是记得的。
那么小小的一团，丑兮兮的。
“元曦，元承，等母后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元曦既然喜欢你那面首，就把别人都遣散了，好好跟他在一起吧，别管别人怎么想，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元承也不要欺负皇后，既然喜欢人家，就好好对待人家，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总是欺负人。
吊着人家简直太坏了！”
元曦、元承都哭着说好。
云娇娇继续道：“以后也要好好孝敬你们父皇，母后走了，他一个人肯定很无聊，你们要好好陪陪他。”
元曦、元承哭得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着答应。
“好。”
云娇娇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一辈子的大饭票，微微弯起眼睛。
“我有话想对你们父皇说，你们先出去吧。”
二人看向谢北冥。
谢北冥对两个孩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二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母后，但也知道母后肯定是有心里话想要和父皇说，便一起退了出去。
等孩子们都出去，谢北冥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想要用力，可又怕伤到对方。
忍住心里的难受，轻声询问：“娇娇有什么话想要和子珩哥哥说？”
云娇娇靠在他怀里，声音无力的道：“子珩哥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
我不是英国公府的云娇娇，是来自修真界的云娇娇。
我根本就不是你救命恩人的妹妹。
你……你现在知道了，还会喜欢我吗？”
她知道大饭票对他的好，始于她是“云娇娇”，是他救命恩人的妹妹。
可她根本就不是。她只是一抹不知道为什么飘到这世界上的异世灵魂。
谢北冥的唇在云娇娇的头顶亲了亲，轻声问道：“是你进宫的那个晚上？”
云娇娇有些诧异，微微抬眼看向他，“子珩哥哥怎么知道？”
四不相对间，她发现他的大饭票早已红了眼眶，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糊了满脸，看着有些狼狈，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他丑。
谢北冥轻笑着伸手掐了掐云娇娇的脸蛋，笑容有些勉强。
“云冽的妹妹骄纵，且她毕竟出身官宦人家，哪怕再天真，眸子也不可能似娇娇般纯净。
我本以为是因为云冽逝去，她没了依托，所以性情大变，故意装出来那副样子，想要保护自己。
却没想到，那时与我成亲的便已经是娇娇。
现在想来，一切都想得通了。”
云娇娇没想到，自己掉码居然掉的那么早。
“那你是喜欢那个救命恩人妹妹的娇娇，还是喜欢我？”
谢北冥被她逗笑了。
两人几十年夫妻，娇娇却依旧如往昔，总是执意想要知道她是不是他最喜欢的人。
他的娇娇，他又怎会不喜欢？
“因为是娇娇，所以才会喜欢。
大概是从允你整个人挂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深陷其中。”
不须耳鬓常厮磨，一笑低头意已倾。
“大概冥冥之中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才会等。”
云娇娇听了这话，微微勾起唇角，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这一闭，就再也没有睁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