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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将祁王出家的日期,定在下月十九。
关于到底在何处出家,陛下试探了一波朝臣,言下之意是清凉寺刚刚出名,不如相国寺历史悠久,更适合一只皇子为国祈福。
大家的理解能力参差不齐。有人附和陛下,说自然是相国寺好;有人并不赞同,说殴打僧人一案,清凉寺才是对症下药;大部分人装聋作哑,一脸“我还在审题中”。
最终还是定了清凉寺。
陛下牺牲了一只皇子,还是无法回避男宠的处置问题。这只男宠靠占卜算卦、观测天象建立威信,一度风靡全国,一朝落魄成狗。全民爱豆的人设崩塌,始于一场斗殴,终于无数脏水。
有人说,靳正使预测了好几年西凉大举进攻,事实证明西北战事长年就小打小闹。
陛下无语:那不是朕想多收点税,国库好肥一点,以防不测嘛。
有人说,靳正使预测了好几年东南会发大水,事实证明东南风调雨顺压根儿没事。
陛下更无语:那不是朕想给你们少发点工资,国库好肥一点,以防不测嘛。
有人说,靳正使预测了好几年西南会有大旱,害得大家低价转让土地亏得想骂|娘。
陛下更更无语:那不是朕想还地于民,扩大生产力,国库好肥一点,以防不测嘛。
大家七嘴八舌地从国家大事,讲到偷鸡摸狗,甚至连靳正使给他们家看过的儿女姻缘都不放过,狂喷他乱点鸳鸯谱。
这真是墙倒众人推了。
陛下知道他们在指桑骂槐,就是装作听不懂,直到宁国侯终于提到——
“昔年靳永四处宣扬臣妹是天煞孤星,害她跌落悬崖死于非命,陛下可还记得吗?”
陛下表示他当然记得:“靳永亲自修坟,朕也追封了思忆郡主。”
一道尖刻的声音插了进来——
“难道这样就够了吗?”
皇后从远处款款而来,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陛下瞬间黑脸。
帝后和睦之时,也曾同朝听政,然今时不同往日,火|药|味十分浓重。大臣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皇后在龙椅边上加了个座位,轻描淡写地瞟了陛下一眼,陛下额上的青筋就跳得更欢快。
陛下咬牙切齿:“皇后。”
皇后一派从容:“陛下,您还没回答臣妾的问题——思忆郡主之死,该不该一命抵一命?”
陛下刚想拒绝,就听见她说:“臣妾记得当年先帝病重、永王谋逆,也是靳正使早有预知,陛下您还记得吗?”
你需要我把陈年往事讲出来吗?
面对的威胁,陛下最终选择了妥协。
他忍怒写下秋后处决,然而皇后并不满意:“臣妾知道陛下与靳永知交多年,必然不舍。”
陛下把秋后处决改成了三日后问斩。
陛下颜面扫地,心累地宣布退朝,皇后越过他的龙椅扬长而去。
陛下看着她的背影,乖戾的笑声充斥着整个金銮殿。王福泉不禁感叹,这个人总不想撕破脸皮,真到决裂之时却又快意,实乃天下第一精|分人士。
公关会长靳永正是陛下的第一层脸皮,靳永帮他蛊惑人心、愚弄臣民,很快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那道诏书下达到刑部大牢时,靳老师正在做瑜伽。
他接完圣旨就继续,淡定得一点不像个将死之人。
靳永老师多年来始终保持着婀娜的体态,除了跟他节制得近乎变态的饮食有关,还要归功于他独创的一套瑜伽。
他的瑜伽既是一种运动,也是一种心法,每一次极致的拉伸都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因为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个信念——
我要变成万人迷。
靳永老师专注吃草一百年,却在坐牢的一个月里彻底开了戒,发现红烧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管不住嘴巴,只能疯狂练瑜伽,每天一醒来就给自己打气,吃完牢饭对着空碗说一万次对不起,很快失去拿出铜镜的勇气——他压根儿摸不到锁骨了qaq。
靳永老师练瑜伽的时候喜欢在脑子里放歌,一般都是神曲卡路里,接完圣旨之后就换成了口是心非。
“晴天霹雳你绝情地放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只怕这些苦没来由”
诚然靳老师并没有消瘦,但他认为变胖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苦,苦得他再也没兴趣演相爱相杀。
靳老师越狱了。在一只蒙面好汉的帮助之下。
靳老师一眼认出了他:“平副统领。”
平跃很尴尬:“你怎么看出来的?”
靳永的回答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男人可比看女人准。”
平副统领说陛下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也别回来。
靳永微微一笑:“替我谢过陛下。”
平跃将他送出长安城,刚要走又回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骗我吧?”
靳老师只能唱歌,深情得教人流泪:“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
平副统领终于被恶心走了。
平跃心想你不走也没关系,正好给我老婆玩|玩|打发时间。
靳老师果然潜入了宫里,却没有找陛下相爱相杀,而是先去见了一个女人——在一处废弃的宫殿里。
没错,传说中的偷|情胜地。
沉婕妤致力于勘探宫里大大小小的偷|情胜地,非常不巧地在踩点的时候撞见了奸|情。
沉鱼扒拉着角落里的殿门偷窥,那个女人背对着她,声音好听得开口跪——是月妃。
靳老师指责她:“你怎能如此待我?”
月妃的声音毫无波澜:“你不是没事嘛。”
靳老师指着自己:“怎么能没事?脸大了一圈,锁骨都看不见,腰带都系不上,这叫没事?”
沉鱼咬手指:靳狐狸精好像是变胖了一点。
月妃没有再说,沉鱼想她的表情一定很无奈,谁会对一只沙雕有耐心呢?
沙雕倒跌一步,摇头叹息:“师姐,你果然是个没心的。”
月妃也摇头:“这话你该对他说。”
沙雕兀自苦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吗。”
月妃刚要走,就被靳永伸手拦住:“你斗不过他的。跟我走吧。”
月妃轻蔑地笑:“师弟,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你效忠于他,他就会真心对我好,为何你没有魄力杀了他,自己对我好呢?你毫无魄力不说,关键时刻还智障——现在是我想收手就能收手的吗?
靳永的眼睛很红:“既知无法收手,又为何要开始?”
月妃深觉他智障,只能找另一只智障来治他:“沉妹妹,出来吧。”
沉鱼猫着身子钻出来,小心翼翼地躲开了无处不在的蛛网,来到距离月妃一步之遥的地方,一脸无辜地对手指:
“月姐姐,你好风雅。”
月妃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纪飞鱼。”
沉鱼表示这有什么稀奇的,月妃的名字她也知道——
“关窕。”
两个女人正式宣战,围观沙雕一脸懵|逼。
靳永指着沉鱼:“你没死?”
沉鱼懒得理他,只跟聪明人讲话:“月姐姐,你想利用我做什么呢?不如告诉我,省得我把事情搞砸。”
月妃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沉鱼躬身作揖:“我应该谢谢你,你救了我三次。第一次你安排子雾去芳华殿救我,第二次你安排靳永提醒我汤药有毒,第三次也是靳永帮我在陛下面前解围。”
月妃娘娘笑如清风:“还有吗?”
沉鱼歪头看她,笑得很是调皮:“谢筠是你的人,你通过她猜到了我的身份,也猜到了我跟皇后的矛盾,你利用我把水搅浑。”
月妃击节赞叹:“沉妹妹,你果真是个可造之才。”
沉妹妹虚心求教:“月姐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沉鱼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可她竟然答得坦荡——
“我要他死,身败名裂,遗臭万年。”